”

    這陣子，沈姿說了很多家裏的事。

    提過哥是嘉禾一中高中部的。

    好巧。那個大哥哥也是。

    舒櫻眼睛轉，心生一計，鬱小半月的心驟然轉晴。

    扭過頭，雙手合十，有些抱歉地說：“對不起阿，我突然想起來我周五有點事，你去找佳慧吧，正愁拉不到人去看電影。”

    “那我一會問問。”沈姿沒多想，順著話問，“你周五有什麽事啊？”

    舒櫻神一笑，“赴約。”

    **

    初中部的期末考最後一科是生，安排在周五下午。

    兩點開始，三點結束。

    高中部是六點放學。

    初中和高中不在一個校區，有直達公，三小時的空檔，趕過去綽綽有餘。

    時間充足，舒櫻留下來幫老師整理好卷子，再背著包出去。

    期末考一結束，學生們瘋似地跑出學校，老師集中在會議室開會。

    空的校園，很安靜。

    於瑩做什麽都沒耐心，在對付舒櫻這件事上卻很執著。

    去找初二的幹哥哥，讓他幫忙教訓舒櫻。

    幾個留著飛機頭、穿立領校服，一看就是混子的男生蹲在校門口。

    舒櫻剛冒頭，歪著站的幾人肩膀一抖，站直子，登時比高出半個頭。

    為首的那個吐掉裏的牙簽。

    “你就是舒櫻？是你欺負我妹的？”

    “啊？”

    “以後看到，要繞道走……”

    男生話沒說完，旁邊多了一堵‘墻’。

    頭頂漆黑地下一片，瞬間被籠在那人的影裏。

    男生怯怯地抬頭。

    有個高出他一個頭還多的男生站在他麵前。

    是舒櫻的同班同學韓韜。

    他是籃球特長生，坐在最後一排，績不好，上課就趴著睡覺，下課又生龍活虎。

    他下午有能訓練，課程跟班上大多數人不一樣，所以和班上同學不，很說話。

    那日他出醜，班上哄堂大笑，隻有舒櫻沒笑，還把籃球撿起來給他。

    嘉禾一中的籃球隊在市裏數一數二，能被選進校籃球隊是無數男生的夢想。

    現在‘偶像’站在他們麵前，一個個全熄了火，耷拉著腦袋，像聽候差遣的小兵。

    韓韜說：“以後看到，要繞道走！”

    他撇，意指舒櫻。

    同樣一句話，混子學生說得有氣無力，懶懶散散，韓韜卻鏗鏘有力，字字清晰，震懾力十足。

    幾個男生慌張地點頭，作鳥散。

    “謝謝你。”舒櫻說。

    韓韜還有訓練，沒回應，抱著籃球走向籃球場。

    跟著小跑幾步，想起還要去高中部堵人，止住腳步，舉高手朝韓韜招了下。

    對方應該是看到了，和點頭示意。

    —

    高中部周五的最後一節課是自習。

    全校大掃除，從自習課就開始了。

    舒櫻趕到高中部時，剛過五點。

    隔著欄桿，看到有學生站在一樓走廊用報紙窗戶，樓梯那不停有人提著小桶下樓接水、倒垃圾，熱鬧得很。

    舒櫻兩手抓著欄桿，踮腳湊近去看，臉快到欄桿。

    門衛看見，問：“初中部的，你來這幹嘛？”

    舒櫻怯怯地轉，“我、我來找我哥哥。”

    “你哥什麽名字？哪個班的？”

    “啊？”

    舒櫻抿，舌尖在上潤了潤，心突突地跳個不停。

    那日跟大哥哥聊了兩小時，除了他有個妹妹，其他的都不知道。

    “哥哥讓我在這等他。一會下課他就出來了。”舒櫻抓書包帶，張地往後退幾步。

    一連走出十幾米，一直到看不到門衛才停下。

    閑著無聊，換了個姿勢靠在一棵歪脖樹上，仰脖數天上的雲朵。

    數到兩百七十朵，下課鈴打響。

    舒櫻怕錯過他，朝校門跑過去，就站在最顯眼的位置等。

    高中班級數多，三個年級同時放假，人如水般往外湧。

    沒兩分鍾，舒櫻就被到旁邊。

    抓書包帶，手心全是汗，墊著腳長脖子往裏看。

    沈律珩是生課代表，幫老師整理東西浪費了一些時間。

    解飛廉抱著籃球在門口等他，“去練會？”

    沈律珩挎上包走出來，“今天陳阿姨請假了，我得回去做飯。”

    “喲，你做飯？”解飛廉眼睛一亮，閃過一狡黠，“那我今天去你家吃飯！”

    沈姿像掐準了點，恰好在這時打電話過來，說跟同學去看電影不回家吃飯。

    解飛廉湊近，拍他後腦一下，“笑什麽？”

    “小姿好像到新朋友了。”沈律珩掛掉電話，低垂的眼眸平添幾分。

    有好消息，解飛廉也跟著笑，“我有一陣沒見到沈姿了，等放暑假帶出來玩吧。”

    兩人邊說邊下樓，解飛廉忽然揪住沈律珩，抬頭噘，朝校門那點了下，“那生看著有點眼？”

    沈律珩順著他目看過去，驚得呼吸都滯了一瞬。

    他一手勾著解飛廉的肩，一手抓住他胳膊往後門拽。

    解飛廉後知後覺地記起來，“是在市圖遇見的那個小孩！你不是還幫了？欸，你跑什麽啊！”

    “廢話！快點走。”沈律珩兩手按在他肩上，往後門推。

    舒櫻站著等，靠著圍欄等，蹲在地上等……

    姿勢換了無數個，兩又酸又痛，眼前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就是沒看見他。

    他的長相屬於在人群裏一眼可見的存在。

    不可能掉他的。

    難道他今天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