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水仍積在路邊水坑。

    樓房在水窪裏顛倒，一腳踩下去，出層層波紋，水裏的景致也隨之攪散，沒一會，又恢復如常。

    有點像舒櫻的心。

    無論怎麽躲避，一切還是朝著原軌發展，雖然也不知道原軌在哪，又通向哪裏。

    鑰匙剛進門，裏麵的人聽到靜就跑過來開門。

    溫雅穿著外出的服，替解書包。

    舒櫻頓了幾秒，任由把書包拿走，“阿姨，你要出去？”

    “是啊。今天你生日，咱們去飯店吃。”溫雅看鞋尖髒了，把讓進來，“姨丈還在事務所工作，他弄完會直接去飯店找我們。沒事的，不著急，你要不要換服，我們再出門？”

    一天收到兩份生日禮，舒櫻的心被塞滿。

    溫雅瞧出來，手按在肩上，推進房間，“我們櫻櫻又長大一歲啦。今天生日要開心，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去房間換新服，等會阿姨給你梳個好看的發型。”

    舒櫻回房間，書包一放，想起要打電話報平安，又跑出來。

    溫雅‘咦’了聲，舒櫻抓起電話，邊撥號邊說：“我回家了，要跟同學說一聲。”

    電話是沈姿接的。

    “你到家啦？好的。周日我不上課，司機要去送爸爸，你得自己坐公過來了。我會讓沈律珩去車站接你。沒事啦，他要出去給我買早餐，接你隻是順便啦。”

    “不用客氣。我掛啦。”

    沈姿掛斷電話，坐回沙發上看電視。

    沈律珩洗完澡，披著巾出來，邊邊往沈姿邊蹭。還故意甩手，水滴濺到沈姿臉上，沈姿抓起抱枕砸他，一連扔了三四個，全被沈律珩接住，又給丟回來。

    沈姿累了，往後一靠，不跟他鬧了。

    沈律珩坐下，“舒櫻到家了？”

    沈姿應‘嗯’，抱著抱枕主蹭過來，“沈律珩，我跟你說一件事。”

    “你說。”頭發幹，巾隨意地掛在脖上，沈律珩彎腰從茶幾櫃裏抓出瓶果吸。

    沈姿又往他邊湊近些，“櫻櫻的爸爸媽媽因為車禍都去世了，現在住在阿姨家。估計之前都沒過過生日，才不願意跟別人說，才會這麽客氣……”

    還沒分析完，被沈律珩厲聲嗬斷，“別說了。”

    他臉上的笑容消失，果被一口吸幹凈，手，盒子都扁了，然後咚地一聲，扔進垃圾桶裏。他站起，單手兜，眼神嚴肅，“這些事是告訴你的？”

    沈姿不知道哪說錯了，愣愣地點頭。

    沈律珩皺眉，“是相信你，所以跟你說這些私事。你不可以跟別人說。不好。”

    沈姿癟，很委屈，“你不是別人呀。”

    沈律珩眉頭鎖得更，“對來說，我是別人。你們好朋友之間講的小，不要告訴別人，也別跟哥哥說。”

    “哦。知道了。不想知道拉到。”

    “不要辜負對你的信任。”沈律珩的手按在腦袋上，“不想客氣，你也要大膽一些，有話直接跟說，不要怕東怕西的，把心敞開。懂了嗎？”

    “嗯！”

    “事幫你解決了，遙控拿過來，我要看球賽。”

    “啊！你看個鬼！我的偶像劇還沒播完！”

    “你昨天都看過了！我的球賽是直播！”

    “就不給你！”

    “啊啊……”沈律珩痛得大一聲，“你咬到我手了。”

    沈姿抱遙控，“誰讓你跟我搶。樓上不是還有臺電視，雖然屏幕小點，但樓上有環繞音響。”

    沈律珩甩著手往樓上走。

    沈姿高喊，“沈律珩，謝啦！別看太晚，明天早上你要去車站接櫻櫻的！”

    “小的領命。”沈律珩在二樓站定，朝拱手，“一定幫你伺候好這個朋友。”

    **

    半年後，舒櫻升至初三，班級又往上搬了一層。

    開學第一天，林航站在講臺上：“接下來的一年非常關鍵，中考績跟大家的未來掛鉤，考上更好的高中，未來考上好大學的概率更大，路也更廣闊。希大家都能收收心，調整好狀態，把力全部放到學習上，我也跟你們的家長說過，這一年，一切為學習讓步！聽到了嗎？”

    下麵齊聲回答：“聽到了！”

    林航覺得百日倒計時的迫不夠，開學就算好日子，讓宣傳委員在黑板報上辟出一塊地，寫上中考倒計時。

    學業如此張，四人學習小組卻解散了。

    這學期，舒櫻要參加一個數學競賽，周六要去高中部上競賽輔導，如果能在年底的競賽中拿到名次，中考就有一次加分機會。

    沈律珩和解飛廉作為高三畢業班，周六同樣要上課。

    沈姿坐在家裏，看著空的客廳嘆氣，“怎麽都不來了……”

    舒櫻剛開始也有點不習慣。

    第一次去高中部上課，坐錯了公車。坐過兩站，才想起來，是要去高中部，不是去沈家。

    換乘花去些時間，第一堂課就遲到了。

    放學主留下，把第一堂課的競賽卷做完再走。

    從校門出來，看到陸雅彬等在外麵，小跑過去，“姨丈，你怎麽來了？”

    陸雅彬是掐著放學點來接的，沒想到在裏麵待了那麽久，學校附近沒什麽停車點，隻是下車買杯茶的功夫，車玻璃上就多出張罰單。

    舒櫻坐在副駕駛係安全帶，瞥見罰單，“對不起阿，我不知道你要來接我。”

    “沒事。”陸雅彬滿臉都寫著開心，上挑的眉像是會跳舞，噘指指車上的茶，“給你買了一杯布丁茶，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