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深放開，掉上的，時歡睜大眼睛，他又開始解皮帶，時歡不喊：“二爺。”

    “沒興趣跟你浴戰，出去。”江何深幹淨，直接進了淋浴間。

    時歡立刻從盥洗臺上跳下，出了浴室，順便幫他將門帶上。

    聽到裏麵傳出潺潺水聲，時歡捂住臉，有點熱熱。

    定了定神，時歡在房間裏巡視一圈，溫泉會館主題自然就是溫泉，拉開落地窗，小庭院就是半天的溫泉池。

    空氣裏帶著淡淡的硫磺味，融著不知名的花香，聞著讓人心舒暢。

    時歡跪坐在池邊的坐墊上，用手舀水，溫水剛好，突然，有什麽布料從自己臉頰拂過，抬頭一看，江何深掉浴袍，隻穿著就下了溫泉池。

    水麵浮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清酒和酒杯，江何深拿起來抿了口。

    全程沒看時歡。

    好像是在生氣。

    也是，接連被耍兩次，換誰不生氣？

    時歡輕咳一聲：“溫泉會館不是二爺邀請我來的嗎？剛才也是二爺先開始，你怎麽氣我呢？”

    江何深雙手張開搭在池邊，冷冷道：“你再說一遍是我先開始的。”

    ……好吧。

    算起來又是先開始，從車上就開始似是而非地勾引他。

    時歡樣子又溫順了一些，示弱服：“帶我來，我也不是一無是，我可以給二爺拉大提琴。”

    房間裏有一把大提琴，剛才試過了，不是擺設，拉得。

    江何深沒興趣：“你是指，教了幾百遍都學不會轉音的大提琴？難得休息，我不想待我的耳朵。”

    “我已經學會轉音了。兩個月前我就說了我會好好練，等二爺回來拉給你聽。”時歡說著起，先從房間裏搬了一張椅子放在池邊，又去將大提琴抱出來。

    江何深看著跑進跑出，的材高挑，但大提琴還是襯得小，沒有穿鞋，飽滿的大拇指踩在圓潤的鵝卵石上，他眼皮斂了斂，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時歡調好琴弦，還是垃了之前那首《A Thousand Years》。

    確實已經學會怎麽轉音，整首曲子流暢且悅耳，甚至在幾個地方做了降調，低沉和緩的琴音更符合現在假日悠悠的氣氛。

    江何深閉上眼，安靜地聽。

    這首曲子，他手把手帶著拉過兩次，也算半個老師，他角輕微挽起。

    一曲結束，時歡問：“怎麽樣？”

    江何深嗓子潤過清酒，有些沙啞：“一般。”

    時歡心滿意足——能從二爺裏聽到“一般”的評價，很不錯了，畢竟他那子，也不可能誇……唔，誇那位翻譯倒有可能。

    知道他口是心非的格後，時歡對他一些“刻薄”用詞已經免疫：“那二爺以後多教教我，就不‘一般’了。”

    江何深難得沒諷刺，隻是懶懶地靠著溫泉池說：“我看起來很閑？”

    時歡：“你閑的時候告訴我，我再帶著琴去找你。”

    “厚臉皮。”江何深輕哼一聲，從溫泉池起來，拎起浴袍穿上，順手將額前有些的碎發捋到後腦，“拿過來。”

    拿大提琴？他要拉琴？

    時歡眼睛一亮，立刻將大提琴送到他麵前。

    “聽好了，這才拉琴，你那隻比製造噪音好一點。”

    江何深練地轉弦鈕，調好音調，然後拿起琴弓，緩緩一拉。

    隨著第一個音符從他的手裏演奏出來，時歡原本揚著的角突然一僵，仿佛有什麽東西擊中的天靈蓋，頃刻竄遍四肢百骸。

    是帕凡舞曲，拉威爾的《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濃鬱的古典宮廷風，時歡好像一腳踩空，跌進溫泉池。

    “江知祈，你教我拉大提琴吧。”

    秋日午後，過樹梢灑進花房，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影子，像貓一樣窩在大沙發裏的，看著坐在琴凳上拉琴的男人，沒多想就說了這句話。

    男人挑眉：“你的胳膊都沒有琴頸，學什麽大提琴？”

    時歡坐了起來，不服氣：“什麽時候學到大提琴對胳膊細也有要求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拉的不是大提琴而是弓呢。”

    江知祈看向，眉眼是溫：“為什麽想學大提琴？”

    “學了我就可以跟你合奏。”時歡走到他後，摟住他的脖子，“江知祈，你就答↑應↓我吧~”

    這樣撒，江知祈就拒絕不了：“要做我的學生，你可想清楚了，我是不允許半途而廢的，回頭你撂挑子不學了，哭著求著我都不會放過你。”

    “我當然不會！”時歡喜形於，雀躍地將腦袋埋進他脖頸，像貓一樣用力吸了一口他上淡淡的檀香味，“我一定會是你最優秀的學生！”

    想了想，又占有地補充，“也會是你唯一的學生！”

    江知祈笑：“口氣不小，那就從最容易的開始學吧，先聽一遍。”

    時歡馬上坐在他麵前的地毯上，抱著雙，認真傾聽。

    然後越聽越覺得不對。

    整首曲子，高低變調，起承回轉，哪怕沒學過大提琴，也聽得出來很有演奏技巧，時歡表艱難，終於等到一曲結束，才遲疑地問：“……這是最容易的？”

    江知祈用琴弓挑起的下：“嗯哼。”

    時歡咬：“什麽啊？”

    “帕凡舞曲。”

    時歡轉過拿出手機百度一下。

    下一秒就生氣了，撲倒江知祈上咬他：“這明明是最難的！江知祈！你騙我！”

    鳥籠造型，奐的玻璃花房，傳出江知祈爽朗大笑的聲音。

    時歡現在都還記得，趴在他口，到他膛振幅的那個頻率。

    “你在看誰？”一句冷冽無溫度的問句，直接將時歡從回憶拽回現實。

    時歡一怔，驀地抬頭，才發現琴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江何深拿著琴弓站在麵前，居高臨下，麵無表。

    時歡心髒一跳。

    沒想到江何深會拉“帕凡舞曲”，以至於毫無防備地陷過去，而江何深分明也覺出了，是在過他看另一個人。

    江何深用琴弓抬起的下，一如當初的江知祈——隻是江知祈的作帶著玩笑和逗弄，而他是睥睨且危險的。

    “我問你，你在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