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璉疑：“父皇還有何吩咐？”

永熙帝瞥過裴璉眼下那淡淡的薄青，似有所悟，又不確定。

“勤政雖好，卻也要注意自個兒的。”

永熙帝語重心長拍了拍兒子的肩，便背著手往外走去。

裴璉著皇帝離去的背影，長指輕過眼下，沉默片刻，重新掀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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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紫宸殿，永熙帝便吩咐太監總管劉進忠：“去東宮打聽下，太子昨夜可是又苦讀到深夜？”

待輦到了永樂宮沒多久，劉進忠就抱著拂塵回來，在永熙帝耳邊低低稟報。

永熙帝眉目舒展，掌道：“難怪呢。”

皇后正在合香，聽到這靜，不抬眼：“怎麼了？”

永熙帝揮退宮人，走到皇后旁，將東宮昨夜之事說了。

末了，笑道：“到底是年輕，折騰到丑時，卯時竟還能起來鍛煉……”

皇后聞言，神有些恍惚。

永熙帝拉著：“怎麼，羨慕年輕人了？雖說和年輕時是比不了，但一夜三次也不是不……”

皇后嗔他一眼：“都這把年紀了，你消停點。”

“那你方才在想什麼？還皺眉。”

“沒什麼……”

皇后垂了垂眼睫，心底不擔心，太子是否見催了，這才完任務般當夜就了禮。

若真是這般，謝家小娘子知道實，得有多傷心？

思及此，撂下香勺，起朝外。

永熙帝詫異，“阿嫵，你去哪？”

皇后頭也不回：“你自歇著吧，我去私庫轉轉，挑些東西送給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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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余霞綺，皇后的賞賜也送到了瑤殿。

看著那幾乎堆滿桌子的金銀首飾、玉石擺件、昂貴香料、綾羅錦繡，明婳一整個寵若驚。

“母后這也太客氣了，上回見面就送我一大堆呢，這才幾天，又送了這麼多！”

饒是明婳從小錦玉食，富貴無憂，而今看到那鑲嵌著鴿紅寶石的華釵，還有那滿滿一盒渾圓無暇的南珠，也不直了眼。

“這些實在太貴重了，素箏姑姑，我無功不祿，怎 可平白拿母后這麼多好東西，你還是帶回去吧。”

素箏看著太子妃眉眼間那嫵態，便知昨夜的確是了禮數的，心底也不免對這小娘子多了幾分憐。

“這些都是娘娘都對您的心意，再說您哪里無功了，昨夜侍奉殿下也實是辛苦了。”

說著又指著一個檀木盒子：“里頭都是些滋補珍品，娘娘說了，子不能總等著旁人來，得先學會自己，方方面面都對自己好些。”

明婳的注意力全在“昨夜辛苦”之上，一張面霎時紅。

天老爺，這事都傳到皇后娘娘耳朵里了，死人了。

素箏留在東宮喝了一杯茶，便回去復命。

明婳看著那滿桌子的金銀珠寶，滿眼亮：“發達了！”

采月和采雁對視一笑，整理冊時，太監在外來稟，說是皇帝也下了賞賜。

送了半邊鹿來。

“那今晚可以做炙鹿吃了！”

明婳笑吩咐宮人：“不必送去膳房，就在我的小廚房，讓我們北庭的廚子掌勺，也好讓殿下嘗一嘗北庭的手藝。”

宮人笑著稱是，將那半邊新鮮的鹿扛去了小廚房。

裴璉甫一回到東宮，福慶便將瑤殿的向稟明。

皇后重賞，皇帝也送了鹿，兩位尊長對太子妃的恩寵，長了眼睛的都瞧得出。

“殿下，今夜可要去太子妃那邊用膳？”福慶問。

裴璉沒立刻答。

眼前卻浮現昨夜床帷間的玉香，鶯啼怯怯。

晨起離開時，的手還依賴地纏在他的腰間，像條剛破殼孵化的小蛇。

瞧著弱無辜，但……

白日議政時，總他分心。

哪怕執筆批折子，看到手掌，便不覺想到昨夜里，這手握過的口口、纖腰，雪足……

長指也被含瓣間，溫熱。

這一想，腹間便繃得厲害。

但他深知，耽于，絕非賢君之德。

遑論古語有言，縱之樂，憂患隨焉。

須得克制，守心，正念，方為圣賢仁君之道。

眸輕斂，裴璉淡聲道，“孤還有政務要忙，就不過去了。”

福慶驚詫，他雖是無之人，卻也知男人在這事開了葷，便是圖新鮮也會放縱幾日。

昨夜聽殿那些靜，應當和諧的，如何今日便變得如此冷淡，竟然連去用個晚膳都不愿了？

這話傳到明婳耳中時，也怔了好一會兒。

“可是鹿都快烤好了，可香呢……”

采月和采雁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

偏偏這時，膳房的婢子在外稟報：“太子妃，廚娘說炙鹿已經做好，現下可要擺盤？”

明婳回過神，看著窗外絢爛的晚霞，略作思忖，朝外吩咐：“你讓片好裝進食盒，太子殿下無暇過來，我給他送過去。”

婢子應下，忙下去辦了。

采月湊到明婳旁：“主子，您都不生氣嗎？”

明婳仰臉看，一雙明眸亮晶晶的：“這有什麼好氣的，福慶方才不是說了，他在忙政務，不得空呢。”

采月一噎，心道這不過是個托詞罷了，哪會真忙到一頓飯都沒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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