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讓好好讀書，但似乎不太是讀書的料。

書也算認真地在讀，可績一直中等而已。

門外的爭吵最終在一句“小聲點兒，影響孩子學習”中結束。

徐寫意從存錢罐里掏出一張存折，上面有一萬多塊錢。是存了很久，打算用來做手的。

算是，作為曾經的“富家”，最后的一點奢侈愿。

夜里關燈后，家中很安靜。徐寫意躺在床上，想起林笙說的那些話，翻來覆去睡不著。

口那鼓鼓的兩團，一陣煩躁。

連做夢，都想讓它們蔫兒下去，然后就可以和其它生一樣，泯然如常的在人群里行走。

沒有莫名的打量目，想怎麼跑、跳，都可以。

思來想去睡不著，徐寫意干脆翻趴在床上，把手機從枕頭下掏出來，開機，點開短信箱，把林笙那個“好”字又翻來覆去看了幾遍。

緩緩皺起眉，托著腮喃喃自語：“還送我去車站……這麼看，林哥哥還是好說話的人吧。跟小時候一樣。”

讓父母給簽手責任書，怎麼可能！

他們不罵死就不錯了。

爸媽思想要有那麼開明，企業就不會垮那樣。

徐寫意抱住枕頭，腦袋擱在上面嘆氣。

手機屏幕在黑暗里有小塊亮，照亮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蛋。十七歲，正是初長的年紀，臉和脖子的線條還有一點稚氣未的飽滿圓潤。

又把林笙的微信看了幾遍，自言自語：“如果，林哥哥能破例幫幫我，就好了。破一次例，就一次…”

其實只要林笙點頭，隨便拿刀給來兩下，對于醫生來說，真的是很容易辦到的事吧。

但是。

這個哥哥好像很有原則，不好商量。還不到18歲，簽字怎麼辦。

“唉。”徐寫意翻仰躺著，想著辦法：不。重點不是林笙有原則，是他們并不吧。人都不呢，他憑什麼幫呢？

徐寫意著幽暗的天花板，著呢喃：“林哥哥，你就同同我，好不好啊……”

-

三四月是醫的旺季，醫院很忙。

周五下午。

林笙剛做完一臺耳朵重造手。

患者天生左耳缺失，需取其一段肋骨，雕刻耳骨，然后植患者手腕皮下。等待幾個月生長期，手腕部位“長”出耳朵，再取出合在臉側。

這是幾個月前林笙回國接的第一例手，也是醫院董事挖他回國的原因。下午，電視臺和報社的記者扛著□□短炮在醫院出采訪。

這時間才完事。

林笙回到休息室，剛掉白大褂就聽見手機在響。忙了一天他有些倦，也沒看是誰直接放耳邊接聽。

“你好。”

那頭有點鬧哄哄，隨后傳來孩兒的聲音：“林哥哥，您好。”

林笙整理襯衫袖子的作一頓。

孩的聲音干凈，有點耳，但他一時沒想起是誰，看一眼來電顯示又是沒存聯系人的陌生號。應該不是重要人士…

二中剛打下課鈴，學生喧鬧，徐寫意拿著手機窩在走廊僻靜的窗邊。

對方似乎很冷淡，張得手心都是冷汗，但還是勇敢地發出邀約：“林哥哥，你今晚有空嗎？”

林笙正在想對方份，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要約他。

他正打算拒絕，結果對方又著急地補充：“如果今晚沒空的話，明天也行！或者后天。”

林笙笑了下。

這位士，決心倒是深。

然后又回過味來，他“林哥哥”的人并不多…

“你是寫意？”

“嗯。”

徐寫意聽見電話里的男人似乎在笑，語氣溫和，松了口氣。剛才林笙的口吻好冷淡，幾乎覺得自己沒戲了。

林笙拿著手機，拉開窗簾。殘的夕暉落在他肩上。

他笑容還沒褪去。

什麼“士”，原來是那個孩兒。

“今晚…倒不是很忙，怎麼了？”

“那個，我想請你吃飯。”電話里，徐寫意小心地說。

“請我吃飯？”林笙些許意外，斜靠著窗框，作放松。

“嗯…您有時間嗎？”

聽到這個“您”又鉆出來，林笙撥開些領口，彎起來。那點心眼，怎麼可能逃過他的眼睛？

不過，可能是回國這幾個月的生活恰好太無聊吧，他覺得這孩子還有點意思。單單純純的，又在努力地套路他。

他聲音，比先前親切一些。“好啊。”

學校的走廊，楊冰冰和張曉勵剛結伴上完廁所出來，就見徐寫意在走廊邊上抱著電話在打，笑得臉都快爛了。們走過去，你一句我一句：

“干嘛呢干嘛呢！”

“這是彩票中了幾百萬呢笑這麼甜。”

“剛還被數學老師點名批評，就有心跟男生打心電話啊？”

“胡說什麼呢。”徐寫意一慌，急忙捂住手機話筒，一邊趕人一邊忍不住泄開心的笑，“好了你們快走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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