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爵灣在街道盡頭，相比前頭斥耳的喧鬧音樂，這裡幽靜許多。

門口兩位迎賓自然認得這京市一等一的顯赫人，恭敬上前引路，經過假山流水的雅靜前庭，踏木梯上二樓，進了早先預訂好的包廂。

包廂清雅寬敞，人不算多。

「喲，來了？」祁梁的大學同學，周連俊，正坐在沙發上和致揚的技部總監談，見門口進來幾人，笑著起，互相介紹彼此。

幾人點頭致意。

周連俊向致揚的人介紹過沈闊與祁梁，再轉頭，瞧見景檀那一刻，「這位是...」

這樣的場合，沈闊開口最為合適，「我的妻子，景檀。」

其餘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想不到沈總年紀輕輕就結婚了，想必您和您妻子的一定很好。」

「都別站著了，各位請坐。」

自結婚以來，兩人還從未在外人面前表明關係，就連景檀的導師同學都不知道。

如今又是景檀從未經歷的場合，都是陌生人，略微不自在，見眾人落座，遲疑片刻，坐在沈闊邊。

他上清冽的味道是在此唯一悉的氣息。

談聲里，沈闊看了眼邊的景檀。

禮貌面向祁梁幾人，看著像是在聽他們講話，眼神卻有些游離。

那向來清亮純淨的眼眸有些難掩的疲憊，不用猜，因為這幾天鑼鼓的拍攝。

想起在莊園時傲著臉說起自己額外付出的辛勞，綿里藏針批判他不夠妥當的話。 他倒不至於沒風度到讓生承擔桿秤更重的那邊，也不喜心中那莫名虧欠的覺。

目落到面前茶幾上擱著的那杯茶還是滿的，幾乎沒。

聽祁梁問他事，他不著痕跡收回視線回完話，吩咐讓人送來一杯飲品。

不多時，侍者端盤，送來一杯尾酒。

準確來說只是特調果酒，調酒師心調製，雕花杯壁附著點點氣泡，裡面的是清的紅，表面浮一片清新薄荷。

看著自己面前的這杯果酒，景檀微微錯愕，扭頭去看沈闊，「給我的？」

第7章 檀香

景檀的確是了，拍攝的時候為了儘量不影響妝，很喝水。從小不喝茶，剛才試了試，苦的，就沒繼續了。

輕聲說了句謝謝。

果酒味道甜而不膩，也解。

是姑娘家喜歡的味道。

邊幾人從閒聊漸漸過渡到正題上。

景檀聽見他們說起致揚技方面的事，又展開談了談致揚的困境和未來著重發展方向。

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最終反應過來，致揚，就是上次江蘅英和說過的，沈氏重點收購對象。

那晚和江蘅英對話的記憶撲面而來。

景檀子僵了僵。

二伯母讓做沈闊邊眼線的意圖不言而喻，自己自然是不願充當別人博弈中的棋子，那天之後沒再同二伯母聯繫，也兒沒有打探沈闊的任何消息。

只管過自己的生活。

只是沒想到今天，如此突然誤打誤撞進了「機中心」，「重要報」還就在耳邊。

神一下就張起來。

怎麼辦？不想趟沈家明爭暗鬥的渾水。

想要不沾，最好就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暗自做好決定，不聲將手裡的雕花玻璃杯擱回茶幾，趁幾人談話間隙，輕聲說抱歉失陪，藉口去衛生間。

出了包廂，涼風撲面。

那些談聊笑消失殆盡，耳邊只有樓下假山旁的汩汩流水聲。

景檀如釋重負。

雖然不知道他們還會聊多久，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回包廂了。

二樓走廊是非封閉式的，整個岳爵灣的高級包廂都建在這排只有兩層樓的木式古建築里，站在走廊上可以看見樓下庭院裡的鵝卵石小路，曲徑通幽，院中央蔥鬱草木間，是明鏡池水和一靜謐亭臺。

景檀索去那兒躲起來。

潺潺水流讓人靜心怡神。

景檀在亭臺里找到坐，用紙巾理石板凳，坐下。

若不是今天湊巧，肯定不會和沈闊來這兒。

走也不好走，還得自己找地方打發時間。

有些疑，沈闊為何要帶來這兒。他分明是清楚的，與二伯母之間的關係，包括二伯母在上打的主意，他全都知悉。

要說他也是無意——

不對，不應該。

來之前，在莊園餐廳里他便知道今晚要見什麼人，那時也明明有機會將先送走。

他卻選擇讓一同前來。

和夜風一樣冷冽的泉水淌過，景檀的心也沁上涼意。

他在故意試探？

-

二樓結束時已是深夜。

夜涼薄，景檀跟在沈闊後，經過庭院往停車的地方走。

車上暖氣足，景檀坐在副駕駛位系安全帶，發涼的四肢才漸漸好轉。

沈闊看著後視鏡倒車，靜默了一路，這時才開口：「在外面待了兩小時，是有意避著不回包廂？」

景檀拉安全帶的手一頓，低眸，平聲，「你不都知道。」

他帶來這兒是為什麼，不會遲鈍到毫無覺。

沈闊很淡地扯了扯。

「還算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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