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懷疑這人是不是背著進修了什麽話培訓班，怎麽話能說得這麽溜。

    傅司宴嗓音清冽，說話時略顯低沉，像一壇陳年老酒，清香醇厚，餘韻無窮。

    沈熙心髒不可抑製地了一拍，回過神後，若無其事地拿著包下車，甩上車門，神認真地丟下一句，“我先走了。”

    然後快步離開。

    主駕駛的傅司宴著那抹明顯慌張卻故作鎮定的小背影，孩穿著和他同款的白襯衫，卡其的腰帶勾勒著纖細的腰線，往上是纖細完的天鵝頸，走在人群中像隻高貴的白天鵝。

    淺碎的流在眸底劃過，傅司宴看得迷，直到那抹影要消失在婚姻登記大廳時，他才回過神，利落地開門下車。

    ——

    現在已經快接近中午，沈熙進去時看到幾對拿著紅本子手挽著手出來的小夫妻，每對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大廳並沒多人在等了。

    後續的事就順理章。

    取號，審核資料，婚檢，填寫《申請結婚登記申請書》，然後拍照。

    隻有拍照的時候出了點小曲，臨近中午，結婚登記大廳隻有零星幾人，他們去走廊盡頭的房間裏拍照時，正好見一對小剛拍完出來。

    四人打了個照麵。

    或許是四個人都穿著一模一樣的白襯衫，其中對麵的孩出於好奇地抬眸看了眼，隻一眼，就停在原地。

    沈熙約聽見孩輕微地倒吸氣的聲音。

    彼時，孩握著門把手將出未出，灼亮的目落在傅司宴臉上定定地看著他。

    沈熙和傅司宴正站在門口，進也沒法進，被對麵的小夫妻擋了正著。

    無奈，四人在門口對峙似的。

    沈熙知道傅司宴長得帥，帝都那些名媛大小姐們每每湊在一起討論男人的話題時，傅司宴總會占據半壁江山。

    甚至有些大小姐喝到興起時，醉醺醺地站起來一拍桌子，大手一揮揚言今生必要做一回傅司宴的床上客。

    但那些名媛是最重視麵子的，背地葷話張口就來，但真正遇上傅司宴時，個個低著頭像小鵪鶉似的裝矜持，更不曾說這樣明目張膽盯著他看著走不路的。

    沈熙覺得新奇，轉眸去看傅司宴時才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表平靜，黑眸裏也沒起波瀾，顯然他知道對麵有位因他值而走不路的迷妹，但並沒因這事欣喜多，看表似乎還有點不高興。

    許是等得太久，傅司宴神難得不耐煩，涼淡的黑眸掃了眼麵前的孩，然後將目落在跟同行的男生上，表意味不明。

    而這時，對麵的男生也恍若大夢初醒似的，連忙把朋友拉走，側到一邊讓開路，尷尬地低頭道歉，“不好意思。”

    孩子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反應過來後，臉唰地變紅，連忙低著頭跟男孩走了。

    走廊裏依稀傳來倆人細小的談聲。

    【你過分了啊，有那麽帥，看人家看得都走不道。】

    【真的好帥！】

    【還說，你老公在這呢，再看我真的會吃醋的。】

    【好好好，不看不看。】

    倆人看模樣年紀不大，麵上青未褪，上還有稚的學生氣，約莫剛到適婚年齡就來領證的小。

    聽著這對話，沈熙忍不住抿著笑。

    這一幕正好被傅司宴撞見，他用黑眸凝著，角噙著點意味不明的笑意，語氣卻不悅，“你倒是大方，別人這麽看你老公都不吃醋，還笑。”

    沈熙：“……”

    這人天生就長了張讓人犯花癡的臉，有什麽辦法。

    再說吃醋吃得過來麽。

    單是帝都圈裏那些覬覦他的名媛大小姐一抓就是一大把，如果真要吃飛醋，恐怕年紀輕輕就氣得英年早逝。

    這話當然不能搬到臺麵來說，於是沈熙默著不說話。

    倒是房間裏拍照的阿姨忍不住笑了，看了眼剛進門的傅司宴，讚賞地點頭，“年輕人確實長得帥，要擱我年輕的時候也得看得走不道。”

    傅司宴：“……”

    沈熙無聲地抿笑。

    拍照的阿姨又笑瞇瞇地看向沈熙，“孩子也長得漂亮，乖巧的，倆人站一起實在是般配。”

    僅存的一不快在聽到阿姨最後一句話時也煙消雲散，傅司宴眉眼帶笑，攬著孩坐下拍照。

    ——

    半個小時後，倆人拿著結婚證走出結婚登記的大門。

    臨近正午時分，太似火球烤著路麵，臺階上的影子也被拉得老長。

    夏天的暖風勾起耳後的發，沈熙額頭沁出點細的汗珠，低著頭快步朝車裏走去，傅司宴隨其後。

    車裏。

    沈熙握著嶄新鮮紅的結婚證，還有點不敢相信，“這就好了？”

    傅司宴回眸，孩手指著結婚證封皮正看得專注，他勾著，自然而然地靠近給係上安全帶。

    淡淡的鬆木香侵襲著鼻尖，沈熙抬眼就看見傅司宴頎長的影覆蓋過來，忽然怔住。

    他們停車在背街，環境安靜但仍有不行人從車前經過。

    沈熙不知所措地往後躲，小聲喃喃，“傅司宴，你別……”

    “哢嗒”。

    側輕微的一聲打斷了的話，沈熙睜眼就看見傅司宴手指勾著安全帶，利落地繞過上，“哢嗒”一聲落在側卡槽裏。

    沈熙：“……”

    傅司宴不輕不重地著，檢查扣好安全帶後才轉，好整以暇地凝著，眉梢微抬，“別什麽？”

    沈熙：“……”

    社死名場麵不過如此。

    傅司宴並沒急著離開，半著，不不慢地將尷尬的神盡收眼底，語氣玩味，“你以為我要幹嘛？”

    男人上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沈熙不可控製地想起櫃前的那一幕，灼熱的氣息，纏的曖昧。

    一手舉著紅的結婚證，抬起另一隻手推了下傅司宴，語氣生，“讓開，天氣熱，挨這麽近容易出汗。”

    車裏的空調輸送著清涼的冷風，車裏和外麵的天氣儼然是兩種溫度。

    傅司宴沒拆穿的小心思，而是順著那點不輕不重的力道順勢離開，如所願地坐回座椅裏。

    沈熙得了自由的空間，微翹起點角，朝他手，“把你的結婚證給我用下。”

    傅司宴掃了眼，他那本結婚證就放在中控臺，隻要一手就夠得到。

    默了默，傅司宴黑眸凝著，嗓音清冽，“我們結婚了，以後我的就是你的，不用征求我意見。”

    可能由於心好，小狐貍被拆穿了小心思，難得沒反駁，而是乖乖地應著，“噢。”

    然後才出蔥白似的指尖把躺在中控臺上的那本結婚證拿來，打開頁，平鋪在自己上，又將手機調至相機界麵。

    傅司宴看了半天，也猜到要幹嘛。

    隻不過孩子部纖細，並攏才堪堪放得下一本結婚證，另一本懸在邊搖搖墜。

    傅司宴抬手將那本快掉下來的結婚證穩著，冷白的手指著紅皮頁的一角，淡聲，“拍吧。”

    沈熙正在調相機，聞言掃了眼上，“噢，馬上。”

    在登記拿到結婚證後就出來了，沈熙也沒好意思打開細看。

    這會兒通過相機裏才看到結婚證的頁，右邊那本是的，上方規規矩矩的正楷——持證人：沈熙。

    再往下是登記日期和結婚證號，下麵那頁就是和傅司宴的份證信息。

    沈熙的注意力被右上方的紅底照片吸引，照片裏和傅司宴穿著同款的白襯衫，男人的襯衫領口係到最上麵第二顆扣子，麵容清雋，眉眼冷峭，邊勾起的笑意又把周的清冷弱化些許，看著總算有點人味。

    沈熙看得迷，然後聽到側一道慢悠悠地揶揄嗓音，“看夠了麽？看夠了就拍照。”

    沈熙：“……”

    隻見傅司宴子微側，手指還幫扶著上的結婚證避免掉落，眸揶揄地看著。

    意識到自己花癡後，沈熙尷尬低著頭，煞有介事地擺弄著手機，調了個合適的線，“哢嚓”聲後照片定格。

    “好了。”沈熙看也不看他，低頭將自己那本結婚證收好，“我拍給爺爺看。”

    “嗯，我知道。”傅司宴把自己那本也拿走，離開前掃了眼孩的手機屏幕，若無其事地靠回座椅。

    沈熙將照片發給爺爺，沒一會就收到爺爺回的語音。

    沈熙猶豫了下，點開。

    寂靜的車裏響起爺爺笑嗬嗬的聲音——

    【終於領證了，小熙，以後你邊多個人，爺爺也就放心了。】

    沈熙聽著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剛想打字回他時又一條語音進來。

    沈熙點開——

    【小熙，照片拍得真好，真是有人終眷屬，單看照片爺爺都覺得你倆特別般配，還特別有夫妻相。】

    沈熙：“……”

    這才領證不到一個小時就有夫妻相了。

    沈熙聽到側一聲輕笑，回眸看傅司宴，窘著小臉，“笑什麽？”

    “沒什麽，”傅司宴與對視，狹長的黑眸泛起點波瀾，神認真，“爺爺說的對。”

    沈熙：“……”

    或許是夫妻相這話題刺激到了，沈熙不信邪地又重新翻到結婚證第二頁。

    打量半晌，確認自己是可明的花季長相，且和旁邊傅司宴眉眼清冷、氣場凜冽毫不沾邊時，才舉著結婚證質問他，“爺爺哪裏說的對？你看我們有夫妻相麽。”

    “……”傅司宴把擋在麵前的結婚證拿下，看著後麵那張明豔人的臉蛋，澄澈的杏眸裏漾著淺，他心神微，“不是說夫妻相，是般配。”

    “是有人終眷屬的那種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