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子了！”

“躺上去！”

B超室的醫生接過雲笙的檢查單，指著簾子後側鋪著藍無菌墊子的小床，語氣淡淡地說道。

“我們做個超看看……”

“哦。”雲笙臉上閃過一抹暈紅。

先是遲疑了幾秒鐘，而後，半推半就地照著醫生的話，下一條，著腚躺到床上去。

嘶……呼！

剛躺下，還沒調整好狀態。

雲笙張得兩隻小手攥，整個子跟個木頭人似的，繃得的。

“醫生，我這麼久沒來姨媽，是不是得了什麼不好的病？”才二十一歲，大學還沒有畢業，不想這麼早就死掉。

醫生被小姑娘單純無害的話語聲給逗笑了，連忙安道：“小姑娘，你姨媽推遲，是因為你懷孕了。”

“什麼？我……我懷孕了？”

雲笙聽到“懷孕”兩個字，比聽到“得病”還要震驚。

“是的，寶寶已經五週了，很有活力哦。”

醫生笑著點了點頭。

接著，又囑咐了雲笙幾句：

“小姑娘，檢查已經做完了，你把子穿好，可以回家了。孕早期，胎兒不穩定，記得多休息。

若是到不適，一定要及時來醫院做檢查。”

雲笙這會兒思緒了麻，哪裡還有心思記醫生的囑咐。

滿臉的愁苦表，怎麼也接不了“懷孕”的事實。

一個月前的某個晚上。

意外跟一個陌生的男人發生了關係。

可那是的第一次啊。

不是都說第一次不會懷孕的嗎？

怎麼到上卻不靈驗了呢？

“小姑娘，你怎麼了？”醫生見愁眉苦臉，看起來不太對勁，便關心地問道。

雲笙慌無措地抬頭看向醫生，小聲地問道：“醫生，您會不會檢查錯了？我真的懷孕了嗎？”

“小姑娘，我在婦產科都幹了幾十年了，怎麼可能連你懷孕都查錯了呢！你確實懷孕了。”

醫生看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也沒跟計較那麼多。

“對了，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我……我大學還沒畢業，寶寶生下來，養不起。”

雲笙低著頭，跟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小聲地囁嚅著。

窮得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

哪有什麼本事養孩子啊？

再說了，要是爸媽知道沒結婚就懷孕了。

指定會嫌丟人，打si的。

所以，這個孩子，不能要。

“醫生，請問我可以做流產手嗎？”雲笙再次抬頭，對上醫生的視線，慌不安地問道。

醫生：“你要是真不打算要這個孩子，是可以手的。”

“流產手大概多錢？”雲笙接著問。

醫生：“按照我們醫院的收費標準，一場流產手以及前檢查等各種費用加起來，大概在五千塊錢左右。”

五千塊錢？

這筆錢對別人來說，可能算不了什麼。

但對雲笙來說，堪比天文數字。

每個月課餘時間都會出去兼職，一天不休息，也就兩千多塊錢。

工資一到賬，爸媽就會打電話過來問要走兩千塊錢。

餘下幾百塊錢留作的生活費。

大學三年下來，沒死已經算命大了。

哪裡有餘錢做流產手啊？

醫生見雲笙不說話，繼續往下說道：“小姑娘，你要是決定做手的話，就先跟我們約個時間。

確定好時間，到時候提前一天過來住院就行了。”

“……好，知道了，謝謝。”

雲笙禮貌地跟醫生道了聲謝，實在沒好意思說沒錢做手。

轉，拿著剛剛列印出來的超單，恍恍惚惚地離開了診室。

醫生關切的聲音，迴盪在的背後：

“小姑娘，懷孕是一件大事，回去跟你父母好好商量一下，可別輕易地做決定啊。”

雲笙聽到醫生的話，角泛起一抹苦。

跟父母商量？

父母當初連大學都不肯出錢讓去上，天只想著送去工廠裡打工掙錢，說要留給他們的寶貝兒子買房娶老婆。

哪裡還會管肚子裡的孩子？

敢打包票，一旦說出懷孕的事，父母只會對打罵，是絕對不可能讓生下孩子的。

更別提什麼出錢讓去醫院做流產手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籌到錢，去醫院把孩子給做了。

雲笙心事重重地離開醫院，來到醫院大門斜對面的公站牌前，準備坐公車回兼職的那家超市上班。

最近不舒服，嗜睡嚴重，已經好幾天沒過去上班了。

怕超市老闆娘炒魷魚，沒敢打電話跟老闆娘請假，這幾天一直讓好姐妹薑糖幫代班。

雲笙坐在公站臺前的長木凳上，朝著公車駛來的方向發著呆。

突然，揹包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出來一看，竟是超市老闆娘打來的電話。

“喂！老闆娘，您打電話過來找我有事嗎？”雲笙的心再不好，對待老闆娘依舊禮貌周道，不失禮節。

老闆娘：“雲笙，你這個月的工資，我剛剛已經結算出來，一會打給你，下個月你不用來了。”

“老闆娘，我……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私自找人代班，您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繼續回去上班？”

雲笙一聽老闆娘說話的口氣，便猜到自己找人代班的事洩了，趕跟老闆娘道歉賠不是。

老闆娘：“接你班的人我已經請到了，行了，就這樣吧。”

“老闆娘，我真的很需要……”

雲笙剛想要再跟老闆娘爭取一下，豈料，話還沒說完，電話就已經被老闆娘給結束通話了。

聽筒裡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以及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