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之的話對於現在的許知歲而言，如同定心丸。

    就好像他說了就肯定算。

    他說不是夢，就不會是夢。

    他說不會離開，就一定不會離開。

    就是這麽，愚蠢的，且毫無理由的信任他。

    許知歲安靜的窩在沈遂之懷裏，沒有再說話。

    也是這時候，沈遂之的電話響了，是許知歲的爺爺許萬城打過來的。

    許知歲看著來電顯示抿抿，距離駱雪慧給打電話也有好幾個小時了，這爺爺是真能沉得住氣，竟然現在才打電話過來。

    當然，也沒想到他會直接打給了沈遂之。

    沈遂之卻沒什麽詫異的，麵如常的接起了電話。

    許萬城洪亮且帶著笑意的從電話那頭傳來，“沈家老四啊。”

    得還親熱，好像他們似的。

    許知歲撇，悄悄將耳朵朝他握著手機的那方側了側。

    沈遂之見著的小作彎，了的耳尖，“聽什麽，想聽就明正大的聽。”

    然後直接開了免提。

    許知歲不好意思的眨兩下眼，想坐直，剛就被他按著腦袋靠著他。

    然後便聽他非常有禮貌的回答，“是我，許叔叔。”

    許知歲控製不住的了角。

    沈遂之這輩分真的是高，他爺爺叔叔？

    那現在跟他結婚了，是不是也該把爺爺叔叔了？

    七八糟的想著，許萬城又笑著道：“怎麽，邊還有人啊？”

    就連許知歲都聽出來這笑比最開始的僵許多。

    沈遂之卻是非常自然，帶著笑看一眼許知歲，“是，有個小祖宗。”

    許知歲微微紅了臉，電話那頭也非常明顯的安靜了兩秒，然後又聽許萬城說：“算起來，我倒是有兩三年沒見過你了，那天的宴會因為我的緣故也沒能過去。老四啊，你看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到沈家來看看叔叔啊？”

    沈遂之也保持微笑，“這還真不巧的，因為要籌備婚禮，所以實在是沒時間去見叔叔了。叔叔如果真的很想見我，可以等婚禮的時候來喝杯喜酒。”

    這次電話那頭是真的沉默了。

    好一會兒，許萬城才又開口，聲音嚴肅了些，“老四啊，如果你說的婚禮是跟我們家歲歲，那這件事我是不會同意的。我們家歲歲是跟你們家小昊定下的婚約，這麽來，別人會怎麽看我們兩家人？”

    許知歲輕咬，而沈遂之麵不改，角始終帶笑，“可惜啊，小號已經下線了，所以現在隻能切大號了。”

    “……”

    許萬城明顯不懂，“什麽下線，小昊下什麽線了，大昊又是誰？”

    許知歲沒忍住噗的笑出了聲，然後又忙咬死死憋著。

    沈遂之笑著的臉，把的得都噘了起來。

    看著微噘的，紅潤幾乎不見紋，像顆甜的糖，讓人想親。

    而他從不是會虧待刻薄自己的人，想親就親。

    所以他低頭就在上親了一口。

    許知歲瞬間瞪大眼，他卻著的低低的笑，“叔叔不懂也沒關係，叔叔隻要知道，我和歲歲已經拿了結婚證，已經是我的人就行。”

    他說話時輕蹭瓣，的，加上電話那頭還有個許萬城的緣故，讓許知歲倍恥，耳發燙。

    而他說到這裏，還輕輕了的瓣，這才退離幾分。

    看著清澈的眼睛緩緩繼續，“以後，也不是什麽你們家的歲歲了，而是我家的歲歲。是我……沈遂之的歲歲。”

    許知歲目輕，嚨也忽然間酸發堵。

    輕咬著剛被他吻過的，近乎癡迷的著他。

    他瞇眸，角弧度更深，慢條斯理的問：“叔叔，明白了嗎？”

    說完，再次低頭含住的，輕吻。

    他太溫，許知歲睫了，摟他的脖子乖乖閉上眼。

    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許萬城。

    而電話那頭的許萬城也不知道這邊在上演著什麽親畫麵，他聽沈遂之說完後，沉默幾秒才又開口，“沈老四，你這麽不顧後果，難道就不在乎名聲嗎？”

    沈遂之沒回答他，當然，沒回答。

    親他老婆都親不夠。

    許萬城卻以為他聽進去了，又繼續說：“小昊跟歲歲的婚約定下兩年多了，請帖也是早就發出去，全國甚至大半個地球的人都知道他們會結婚。你這忽然來一出，你又是小昊的長輩，別人會怎麽看我們兩家，怎麽看你？”

    手機已經被放到了座位上，沈遂之一隻手在許知歲的後背，一隻手著的臉頰，微微用力，讓張開了。

    親吻越來越深。

    車裏的氣氛也越來越曖昧纏綿，空氣裏似乎裹著糖漿，濃而甜膩。

    手機裏的那道自認為苦口婆心的聲音也還在繼續，“我不知道歲歲到底是怎麽纏上你的，或許你也是被蒙騙了。為了不嫁給小昊搞出的小作太多，甚至還跑去什麽娛樂圈拋頭麵，我許家的人都快被丟了。要是早知道到現在都這麽不老實，我就該讓人把死死看著，也免得跑去騙你了。”

    “是我的孫，我太知道是什麽子，本不適合你。換言之，我都可以說那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麵的格配不上你。”

    “如果你真想結婚，我們家落落倒是比更適合。其實這件事我早就已經在想了，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聊而已……”

    聽到這裏，許知歲睫狠狠了下，下意識咬牙，卻正正好咬到了他忙著作的舌尖。

    一聲悶哼，沈遂之痛得皺眉退了出來。

    舌尖抵在上顎，腥味兒明顯。

    這一下倒是狠。

    他閉了閉眼，臉不太好，“我這人，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別人說什麽，關我屁事！”

    頓了頓，他嗤笑，“何況，許叔叔是沒聽明白嗎，我和歲歲已經拿了結婚證。”

    說話間他睜開眼看。

    抿著，臉比他還難看。

    沈遂之暗暗嘖了聲，小祖宗還真生氣了。

    可這話又不是他說的，對他擺什麽臉？

    電話那頭的許萬城，“結婚證可以拿，離婚證也可以拿，這不影響什麽。你也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可許知歲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你了解過嗎？”

    沈遂之瞇眸冷笑，“是什麽樣的人都沒關係，反正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

    許萬城嗬嗬，“男人嘛，多幾個人並沒有什麽關係，總還是要找更好的不是。你還沒見過我家落落，說不定你見見就會改變想法呢？不管是哪方麵，落落都更適合做沈家的當家主母啊。”

    許知歲低垂下眸，遮掩住眼底的失落和不堪。

    這就是的親人，的親爺爺。

    正難，沈遂之忽然的臉，下意識抬眸看他。

    他彎，笑聲曖昧，“寶貝，幫我看看，舌頭是不是被你咬出了？”

    許知歲心尖微，臉瞬間脹紅。

    電話那頭還想繼續說話勸說沈遂之的許萬城也懵了。

    他雖然年紀大了，可也是年輕過的，這句話的意思還是聽得很明白的。

    所以剛才，這兩人在做什麽？

    他們本沒認真聽他說話！

    下一秒，許知歲和許萬城又聽沈遂之無奈說：“剛才那些混賬話可不是我說的，咬我做什麽呢？”

    接著又低啞了聲線，曖昧而繾綣的近耳邊，“明明親得好好的，是我親得你不夠舒服？你竟然這麽不認真，還有心思去聽別人說什麽。”

    看似很低的聲音，可電話那頭的許萬城卻能聽得一清二楚，電話裏頭一時安靜的詭異。

    許知歲看著他幽深的眸，瓣了，開口時聲音小而微啞，“舒服的，可是他的話讓我很不舒服，我也不是故意咬你的。”

    這麽害的人兒，竟然能回應他這樣的話，倒是讓沈遂之覺得詫異。

    看來這小東西也不是什麽善茬。

    他不由得低笑出聲，很寵溺的順著道：“不舒服的話，以後咱們就不聽了。”

    說完，對著手機道：“叔叔聽到了嗎，我老婆不喜歡聽你說話呢。”

    許萬城已經快忍不住了，厲聲吼道：“許知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我許家怎麽就生出了你這麽個東西！我警告你……”

    不等他說完，沈遂之幽幽道：“別嚇我老婆，嚇哭了，我會很生氣。”

    許萬城聲音氣得發抖，“沈老四，許知歲是給你喝了什麽迷魂湯嗎，你怎麽這麽糊塗？”

    他的話剛說到這裏，前麵的車門被人打開，是時鬆和時柏回來了。

    不知道車裏正打電話，時鬆一開車門就一副求表揚的模樣道：“四爺，已經辦好了。”

    時柏也忙搶功，“四爺放心，陸家那小子沒敢攔，燒得很幹淨，我跟時柏親眼看著燒灰的。”

    時鬆用力點頭，“對，保證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了。”

    沈遂之和許知歲，“？”

    燒件婚紗而已，讓他們說得好像燒了個人似的。

    沈遂之忽然有些懷疑自己以前的眼。

    不明白他邊怎麽會跟著這麽兩個傻缺？

    許知歲抿抿，下一秒聽到了沈遂之手機裏傳來的冰冷的電流聲。

    是許萬城掛了電話。

    許知歲和沈遂之對視一眼，沉默了。

    許萬城不會真以為沈遂之讓人燒人了吧？

    不過既然他自己掛了電話，沈遂之也不可能再打回去。

    許萬城的話句句讓人惡心。

    他忽然很好奇，許知歲在許家到底過的是什麽日子？

    以前隻在替和沈昊訂婚約的時候大概知道，是個不怎麽寵的大小姐。

    畢竟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何況後媽又給後爸生了很優秀的一兒一。

    可現在他發現，許知歲過的日子，或許不止是不寵那麽簡單？

    他心思沉下，忽然有些說不出的悶氣。

    回公司的路上，許知歲安靜的窩在他懷裏，沒人再提剛才的事。

    而昨天晚上沒怎麽睡，許知歲早就累了，窩在他懷裏很舒服，閉上眼就不想睜開。

    很快沈遂之就聽到了平緩的呼吸。

    他順著頭發的手頓了頓，無奈勾。

    這心也是夠大的。

    他還想著怕會難過，倒是好，不過片刻就睡得跟小豬似的了。

    他的臉，又又很舒服，讓人想兩下，卻又擔心會把吵醒。

    手指微微蜷，忽然有些詫異，自己什麽時候竟然也會在意別人的了嗎？

    會不會吵醒，對他而言有什麽關係？

    他向來，隻在乎自己的。

    就像剛才，想親就親。

    他皺眉，手指又了，在臉頰蹭了兩下，白白的臉蛋兒，還是想。

    似乎已經被他吵到了，臉頰在他肩膀蹭了蹭，把腦袋埋得更深。

    沈遂之默了默收回手，隻重新摟。

    算了，吵醒了萬一又哭呢？

    到時候折磨的還是他自己。

    他可不是在意的，他不過就是怕哭罷了。

    這樣想著，他莫名自嘲的彎，然後也閉上了眼。

    真他媽遇到個小祖宗。

    前排的時鬆和時柏看著後排抱在一起補眠的兩個人神古怪。

    其實他們都已經越發覺得不對，四爺從上次頭痛昏迷醒來後，似乎就有點不同了。

    最初他們還沒想到到底是哪兒不同，經過剛才在品牌工作室四爺張就要讓人倒閉，以及跟陸厲梟的那場會麵，他們忽然就明白了。

    四爺以前其實還算是比較斂的，偶爾毒，可更多時候是很沉穩的。

    最近，四爺忽然變得很高調很張揚很囂張啊！

    特別是在遇見了這位許小姐之後！

    而很囂張的沈四爺此刻雖然閉著眼，心卻毫不放鬆，並沒有睡著。

    安靜下來，他終於有時間整理關於自己的夢境和那件婚紗。

    為什麽他會夢到許知歲穿著那件婚紗跳樓呢？

    那件婚紗真實存在，是不是說明，他這夢其實也是可能會真實發生的？

    這樣的認知讓沈遂之一顆心再次沉下。

    其實說也夢見過他，甚至還在夢裏跟他相過。他沒有懷疑的話，就是因為他自己的夢。

    可他的夢和的又明顯不太相同。

    那麽，如果他的夢是真的會發生的，那要在什麽樣的況下，許知歲才會穿著這件婚紗跳樓？

    他睜開眼，重新看向懷裏的人。

    真的睡得很香，毫無防備。

    甚至給他一種，很習慣被他這樣抱著的錯覺。

    包括他自己。

    他抱著，很順手很練，像是抱過了無數次。

    似乎，他們兩人，生來就該如此契合。

    沈遂之沉默的看了很久，最後低頭，輕輕的吻在的額頭。

    而這，似乎也已經是習慣。

    刻骨髓，無法更改的，隻為而存在的：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