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了寧禎去。

    婆媳倆寒暄幾句後，老夫人把傭人都遣出去，隻和寧禎單獨說話。

    “……你那件裳，肯定不是阿渡弄的。”老夫人對說。

    寧禎點頭：“我也這麽覺得。三姨太犯不著。不管是在您心中還是督軍心中，都比我重要。沒必要搞小作。

    正如玉和頑石相，傷的是三姨太。我心裏很清楚的，姆媽，我也覺得不是。”

    老夫人舒了口氣：“禎兒，你是個明事理的。”

    又道，“你像你祖母，老人家也很睿智。”

    寧禎笑了笑。

    “可你到底了委屈。有些事不查，是姆媽不想家裏飛狗跳，不是不在乎你。”老夫人又說。

    寧禎安靜聽著，等待下文。

    “你管廚房賬本這些日子，可覺得吃力？”老夫人問。

    寧禎：“不吃力。”

    “那廚房的對牌也給你，你做得來嗎？”老夫人問。

    寧禎立馬坐正了。

    上峰給機會，要接住。

    這個時候，不僅僅要表忠心、表謝，還需要表現能力。

    寧禎腦子轉得很快，聲音卻溫：“姆媽，我一切都仰仗您，您願意給我機會，我肯定做得來。

    您願意栽培我，我自然努力上進，不您失。我知道，是您心疼我，而不是覺得我厲害。

    廚房上的賬目很明晰。目前來說，人事有序，我隻要半年不變，就可以把事理順。”

    老夫人聽著，點點頭：“你有想法。這很好，糊裏糊塗的人做不了督軍夫人。”

    寧禎不僅僅激涕零，還委婉向老夫人保證，不會一上任就安自己的人，把廚房搞。

    老夫人放了心，把廚房的對牌和私章都給了。

    寧禎接手了廚房。

    從此，每天上午都有管事要向請示、回話。

    寧禎表裏如一，怎麽說的就怎麽做。

    果然是沒廚房一分一毫。以前用哪些人、如何辦事，今後還是這些人、這樣辦事。

    廚房上的管事們放下了提著的心，老夫人也滿意。

    徐芳渡那邊，沒傳出來什麽話。

    寧禎去老夫人那邊吃飯時，徐芳渡當麵恭喜了。

    “夫人，得當心三姨太。上次您隻是拿了廚房賬本，都心生嫉妒要搞事，何況您現在真的管了廚房。”曹媽提醒寧禎。

    這幾日，曹媽出門行走，老宅的傭人對客氣了很多。

    人有虛名不行，還得有實權。

    之前，曹媽的地位，連三姨太那邊的普通傭人都不如。

    “廚房可是差，大家都知道的。我打聽過，如今幾個管事，都是沾親帶故，關係很深。”曹媽又道。

    寧禎點頭：“放心，我會小心的。”

    利益當頭，自然是你死我活。

    “三姨太真把自己當個人了。是替老夫人管事，而不是有當家的權力。”曹媽又說。

    姨太太是妾，要麽幫老夫人，要麽幫夫人。

    想鳩占鵲巢，除非……

    曹媽想到這裏，又對寧禎說：“要是生了兒子，事就棘手了。夫人，您應該先懷孕。”

    寧禎對這事並不害，隻是沒門路。

    上次不小心抱了下盛長裕的胳膊，他恨不能一鞭子，那話說得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寧禎乖乖的，盛長裕肯抬舉，他的確做到了。

    萬一鬧僵，他的刻薄一般人無法消。

    寧禎打了個寒：“生孩子這事，隨緣。”

    “要是三姨太先懷了呢？”

    “讓。”寧禎道，“真到了那時候，局勢還不知怎樣。現在不可輕舉妄。”

    家生死還在盛長裕手裏。

    盛長裕警告過，不敢造次。

    寧禎一直都知道，搶先懷孕是跑贏妾室們最有效的捷徑。

    可惜，沒辦法一個人懷，這事沒有盛長裕不行。偏偏盛長裕這個人，實在刁鑽寡恩。

    “我說真的，您別打這個主意！”寧禎見曹媽眼珠子轉，立馬提醒，“您老見過督軍的脾氣。若弄巧拙，您老就是害死我了。”

    曹媽：“真辦不？”

    “真不。”寧禎說。

    曹媽點頭：“您放心，我肯定一切聽您的。您才是我的依靠。”

    九月中旬，盛家老宅事不忙，寧禎又想回家。

    跟老夫人請示，說回去住三天。

    老夫人沒反對，還人準備了禮送給親家。

    這次回來，父親與兄長們都去了駐地；大哥、二哥還去了外地，過年才能回來。

    寧禎和祖母、母親、嫂子們一起說話，把盛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告訴了們。

    祖母也誇機敏。

    “用心是對的。”祖母說。

    寧禎道是。

    又說起了三姨太。

    寧禎的祖母和母親都說，盛家老夫人這樣捧一個姨太太，壞了綱常，遲早會釀大禍。

    ——們都向著寧禎。

    “三姨太幫老夫人管家有段日子了，做得不錯。平心而論，應得的。”寧禎公正說。

    祖母再誇：“這個心態就很好，不急躁。禎兒的格，最像你阿爸。”

    寧禎笑了笑。

    大嫂接話：“其實先不接廚房的事，把力放在自己上，懷上長孫，才是穩贏的局麵。”

    “曹媽也這樣講。可惜，督軍很在老宅過夜。我嫁過去這麽久，他邊伺候的大概隻有二姨太繁繁，三姨太都沒機會。”寧禎說。

    “二姨太沒懷過？”

    “曹媽打聽了下，二姨太是堂子裏出來的。七歲進堂子。”寧禎道。

    眾人沉默。

    堂子裏的姑娘，從小服用一種藥，往後想要懷孕都難。

    “二姨太子嗣艱難，對你有利。”大嫂說，“你和三姨太鬥，隻需要比先懷上，一切就落定。”

    祖母說：“要先懷上長孫，否則也不知鹿死誰手。”

    寧禎點頭。

    母親：“別為難禎兒，這種事講緣分。”

    晚飯後，寧禎和二嫂金暖回去。金暖去寧禎的院子住。

    進門沒多久，金暖突然紅了眼眶。

    寧禎攬住肩膀：“你怎麽了？是了委屈，還是想二哥了？”

    金暖哭出聲。

    “寧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我們要好的時候，你也說要嫁什麽樣的男孩子，他是怎樣的人品、相貌、格。

    如今呢，你裏隻剩下子嗣、鬥姨太太。你才出嫁不到半年，靈魂已經被那深宅大院給吞沒了，你和那些舊式的人一模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