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真夠不幸的。

——我不覺得。

——跟在一起的時間,全部都很值得懷念。

那冰冷的聲線，在此時此刻如此。

那樣雲淡風輕的語氣，就好像已經對過去全部釋懷。

釋懷說分手,釋懷他被拋棄，釋懷他們的曾經已經全部不算數,只能懷念。

鐘意移開視線，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他怎麼可以這麼溫，怎麼可以一點戾氣都沒有，明明是特警支隊被喊作“顧閻王”的人。

寧願作為被分手的那一個,他凶一點壞一點混蛋一點，對待敵人一樣對待,又或者直接將無視掉。

在晚上被落在鄉下公車站的時候,不要去接。

在因為拍攝特警支隊一大隊委屈的時候，不要把拎到自己邊。

在因為酒店外發生的意外嚇得整晚不敢睡覺的時候，不要讓住到自己家。

不要帶自己去跑步,不要用排機人和歸來哄自己開心，不要給自己看那個記錄他完整部隊生涯的移碟,也不要帶來買好吃的……

明明早已做好準備這輩子不會有他。

可當早上起床看到他在廚房做早飯，當調試好鏡頭他總在自己目所及的範圍,當夕漫天，他像那只帶著搜犬玩的訓導員、拎著去跑步……

那些細微之的溫暖,那種失而複的慶倖,讓忍不住想要手抓住據為己有。

總告訴自己,我再多看他一眼,我再多在他邊待一分鐘再去睡覺，我保證以後見不到他不會想他、那年還不是自己一個人熬過來了，於是任由自己沉溺。

頭腦清醒的時候,也會有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有個聲音在腦海中問——

你能給他什麼？

櫥窗裏各糕點，慢慢變得模糊，鐘意了眼睛，視野又重新清晰起來。

的眼皮泛紅睫潤，稍縱即逝，在甜品店的白熾燈下，瞳孔依舊清亮。

明明不吃甜食，顧清淮卻總是很懂的喜好。

不管是梅花糕還是海苔餅，又或者是楊楊速食店加芝麻的麻糍，都是一頂一的好吃。

顧清淮：“選好了嗎？”

鐘意這才專心看向琳琅滿目的糕點：“你覺得哪個會好吃？”

顧清淮垂下眼眸，他不知道哪個最好吃，但大概能猜到，鐘意會喜歡哪個。

“百香果布蕾，水晶西米角，可以嘗嘗。”

店員一直遠遠看著兩人，這會需要才走近。

近看，男生清俊高挑帥得讓人，孩子明眸皓齒得驚為天人。

這是什麼神仙眷，忍著激調度出一個營業微笑：“百香果布蕾，口味酸甜，帶著香，裏面加了珠，每一口都會有驚喜。”

鐘意低頭去看，微微弓著腰，找到百香果布蕾。

小小

的甜點，以完整的百香果為容，上面是一層果，緻得不得了。

顧清淮看那眼睛發亮的樣子，哪里還像那個不苟言笑的紀錄片導演，倒像是高中他帶出去蹺課的小孩。

鐘意好奇，聲線地問：“水晶西米角呢？”

店員小姐姐垂眸，便對上鐘意那雙淺瞳孔的貓咪眼睛。

素淨白皙的一張臉，鵝蛋臉，野生眉，近看皮像是剝了殼的荔枝。

本以為是個清清冷冷的冷人，沒想到見到食就現了原形，反差真的有些大。

笑著介紹道：“水晶西米角以西米作皮，Q彈有嚼勁，它們的餡是不一樣的，有包鹹蛋黃，也有陳皮紅豆沙。”

鐘意站直，回頭去看顧清淮：“都要，都要，都嘗嘗。”

顧清淮拿出手機付款。

鐘意眼看著店員幫打包，角貓咪似的翹起，還沒吃到，就已經一臉饜足。

顧清淮雙手抄兜站在側，眼底笑意淺淺，彎著眼睛的樣子有些和他冷峻長相不符的溫。

鐘意接過店員打包的紙袋，甜甜說謝謝，回頭剛好撞進一雙含笑的眼睛。

想起做麵條被他笑話，鐘意警惕道：“你笑什麼？”

顧清淮只是翹了翹角：“笑你像個小孩兒。”

鐘意耳朵一熱，總有那麼個瞬間，心臟會忍不住下去。

他怎麼知道自己晚飯就吃了兩口，又帶自己買這麼多沒吃過的好吃的。

走出店門，心在甜甜的香氣中，重新明朗起來。

年輕警形高大拔，寬鬆的衝鋒外套，顯得肩很寬也單薄。

像是無數個午夜夢回，拼命想要追上、卻永遠不到的幻象。

等紀錄片結束，和顧清淮橋歸橋路歸路。

會羡慕每一個在他邊、能看見他的人。

就在這時，顧清淮轉過。

恍惚之間，還像是年時，他打完籃球。

坐在球場旁邊，手裏捧著單詞書，卻因為看他一個都沒記住。

而此時此刻，顧清淮薄翕，用型說：“回家。”

-

食總能治癒所有不開心。

更何況，是鐘意這種嗜甜如命的人。

到家之後，鐘意把紙袋放到茶几，回房間洗澡換服。

在吹頭髮的時候，手機響起，是魏寒的郵件過來。

每每這種時刻，鐘意總有種在查看高考績的張。

一目十行，心臟在腔忘記跳。

還差幾行才能看完，螢幕陡然一亮。

電話接通，魏寒聲音爽朗，開門見山：“鐘意，你在變好。”

那個瞬間，像是在深海孤獨漂泊的小船猝不及防看見一座燈塔，像在漫長黑夜磕磕絆絆向前的人毫無防備收穫一盞燭。

“你在變好”幾個字，讓鐘意心緒起伏無法平息。

太過悲觀的人，不敢相信幸福唾手可得，還是跟魏寒確認道：“在變好的意思是？”

魏寒笑著說：“那位警或許是你的‘帕羅西汀’。”

帕羅西汀，是一種抗抑鬱的藥。

魏寒補充：“雖然你並沒有抑鬱症。”

長久在心尖的巨石鬆，一萬只蝴蝶蹁躚。

鐘意像是被天上冷不丁掉下來的餡餅砸中，腦袋懵懵的，短暫喪失思考能力。

魏寒又問：“你跟那位‘帕羅西汀’警最近怎麼樣？”

手指挲腕上的那串念珠，鐘意聲音地問：“我還可以和他有可能嗎？”

“鐘意，現在不是年前了。”

“這些年，你的況一直反復，在遇到他之後開始穩定下來。”

“照這個趨勢，或早或晚，都會進下個階段。”

“所以，為什麼不可能？”

那我是不是可以，再離他近一點點。

是這樣想想，都覺得世界陡然明亮，花開一片。

打開房門，來到茶几旁邊，小孩子拆禮一樣打開百香果布蕾。

顧清淮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坐在地毯上的鐘意。

上是材質綿的衛運，捲曲長髮綁丸子頭，額頭沒有遮擋，野生眉顯出幾分英氣。

可是那臉頰微微鼓起一點，看起來很像貪吃的小倉鼠。

百香果布蕾香氣撲鼻，有水果的酸甜也有香的濃郁。

鐘意吃第一口，就已經把它榮升最喜歡的甜品前名。

顧清淮著頭髮在沙發上坐下。

他頭髮短，從不用吹風機，深藍的巾襯得手指修長冷白。

他隨手了幾把，人微微弓著，手肘搭在膝蓋上，灰帽衫鬆鬆垮垮，領口有些大，大概是臨到睡覺就隨意了些，裏面沒有再多穿一件T恤。

從鐘意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平直的鎖骨，肩膀也微微出一點端倪，那塊地方照不到，冷白冷白的，看起來……手好。

“好吃嗎。”顧清淮揚了揚下，結清晰冷淡，像雪山萬年不化的山巔，也像嶙峋的冰塊。

鐘意這才回神。

人，鐘意你往哪兒看呢你。

可還是不可避免，被近在咫尺的貌蠱到大腦短路。

想也沒想，重重在百香果布蕾裏挖了一勺，遞到顧清淮邊：“你嘗嘗。”

顧清淮垂眸，眼冷峭，看幾秒，突然就笑了。

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低頭湊近，微微啟。

鐘意近距離看著他清晰漂亮的，薄薄的、線條清晰的、親起來分外的。

紅齒白不外乎如此。

而那被他薄到的明勺子，剛才用過。

腦袋裏有弦猝不及防斷掉，著勺子的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顧清淮低垂的睫濃

分明，眉眼廓冷淡到鋒利的地步，鼻樑又高又。

他吃掉喂到邊的百香果布蕾，淡聲回了句：“還好。”

心跳聲，砰砰砰，近距離撞著耳。

鐘意若無其事收回手，轉過背對顧清淮，面朝著電視。

坐在地毯上，曲著膝蓋，人小一團。

空松的衛下墜，脖頸連著肩膀的線條纖細又脆弱。

剛才這算什麼？

間接接吻對不對？！

腦袋裏像是有煙花炸開，炸得頭暈眼花。

是被迷了眼沒有反應過來，那顧清淮呢？

他竟然還笑了下！

笑得一臉禍水樣！

壞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啊？！

顧清淮人往沙發靠背上靠，兩條長大喇喇敞著，單手撐著腦袋。

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綜藝，以慢生活為噱頭。

他的視線收回，落在坐在地毯的孩子上。

鐘意頭髮綁得隨意，碎發垂在肩頸，耳朵已經紅，並且還有越來越紅的架勢。

顧清淮修長白淨的手指了下鼻樑，角彎起的弧度遮不住。

而鐘意就在這時回頭，對上一張斯文敗類的臉，繃著臉氣呼呼問了句：“看我幹嘛？”

貓貓又發怒了，一害就炸。

怎麼會有人生氣的時候這麼可啊。

顧清淮單手撐著額頭，角漂漂亮亮彎著：“看電視沒意思。”

鐘意蹙眉：“看我有意思？”

顧清淮紅齒白眉眼含笑：“看你臉紅有意思。”

空氣仿佛粘稠得無法流通，一點一點升溫，燙到鐘意的臉頰。

面無表“哦”了聲，心裏仿佛揣著一只兔子，瘋狂上躥下跳。

但是多年的新聞記者不是白當的，一本正經道：“我臉紅是因為看電視的緣故。”

顧清淮眼睛眨了眨，瞳孔波流轉：“人家下水抓魚你害什麼。”

鐘意不可置信地回頭，電視上一群男明星在遍佈泥濘的水裏抓魚。

腦袋裏“嗡”的一聲，顧清淮就是有讓臉紅心跳心緒起伏的本事。

忍不住想，自己的背影，會不會像是脖子上架了圓溜溜的大番茄，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紅。

鐘意慢吞吞撈起自己衛的帽子，扣到腦袋上。

而後，帽繩一扯一系，的，包裹住大半個腦袋。

努力平靜，挖了一勺舒芙蕾，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治癒。

可是，電火石之間，又突然想起這勺子剛才顧清淮用過。

衛帽子不風，臉頰的溫度在不斷、不斷升高。

讓如同蒸鍋上的小籠包，快要冒熱氣。

慌得快要打個地把自己藏起來，可是顧清淮雲淡風輕：“鐘導。”

鐘意沒好氣地回頭：“又幹嘛！”

衛帽子系得太、以至於臉上一圈可哥的褶。

顧清淮冷不丁被萌到，忍俊不勾起角，被鐘意惡狠狠瞪一眼，又抿回去。

他說：“我還想吃。”

鐘意氣得眼睛瞪滾圓。

顧清淮看起來像個風霽月的大帥哥，實際上眼裏都著壞。

他好整以暇地看害，屈尊降貴地抬了抬下：“用你手裏那個勺子。”

鐘意惱到快要炸：“我剛才沒有注意！我不是要和你間接接吻！”

顧清淮一副這才反應過來的樣子，無辜地眨了眨眼：“剛才我們間接接吻了嗎？”

鐘意無意識，牙齒咬著下，紅得仿佛要滴。

一雙淺貓眼清淩淩的，配合鼻樑上的淡小痣，清冷又倔強。

果然溫不到秒！

他就是在故意逗！

還笑！瞧瞧那副禍國殃民傾國傾城的壞樣子！

鐘意放下手裏的甜點，拎起懷裏的抱枕作勢就要打他，卻被顧清淮手臂一摁住腦袋。

他個子高也長，與之正比的，還有手臂的長度。

也就導致，當他摁住的腦袋，本就是無用掙扎是不到他。

顧清淮笑得肩膀微微發，都笑出聲音了，乾淨清冽的年音。

鐘意從他手臂的影裏看他笑得花枝，牙齒整齊，紅齒白。

這哪是警草，警花還差不多，全市公安幹警上千，哪個能比他更出挑更惹眼。

就在這時，顧清淮的手機響起。

剛想襲，就被他眼疾手快輕而易舉單手住兩只手腕。

相的猝不及防如此清晰。

手腕那的皮薄，他掌心的溫度沒有障礙，瞬間傳至四肢百骸。

約約，能到糲的槍繭，似有電流，讓心尖發麻麻。

某些畫面，不控制在腦海回放。

也曾被他住兩只手腕按在頭頂，把抵在門上霸道地親吻。

是他去部隊之後，隔了一年半才見到面的那一次，沒有支撐，快要承不住。

看起來又清冷的武警小哥哥，直鼻樑抵在耳廓，啞著聲音說，想你想得快要瘋掉了。

鐘意回神，那些令人臉熱的回憶揮之不去。

顧清淮接起電話，聲音裏有未散的笑意，格外清越磁。

電話那邊，中氣十足的一聲喊：“隊長！幹嘛呢？”

是鄒楊，這小子拆彈興得睡不著，到顧清淮這裏找共鳴來了。

顧清淮笑著看鐘意一眼。

鐘意氣急敗壞的樣子，震懾不足可有餘，像只出爪牙的貓咪。

他音乾淨清爽，有些愉悅：“逗貓。”

那字音被他咬得清晰，莫名繾綣，鐘意熱得像是回到盛夏。

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視線收回，落在他攥著手

腕的手指。

顧清淮手指細細長長，手背青筋明顯，皮是真的白，腕骨從袖口出一截，緻而線條分明。

“不跟你說了，”顧清淮低眸對著電話講，“貓貓要咬人了。”

等顧清淮掛電話，鐘意已經放棄掙扎，臉紅得跟西瓜瓤一個。

他鬆開手，眼眸清亮也坦，聲音帶著哄人的意味：“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語氣裏有逗弄小孩子的壞，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溫和縱容，像是在給炸的小順。

鐘意臉皮薄得吹彈可怕，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顧清淮隨手了張紙巾，過沾了果的角：“慢慢吃，我不跟你搶。”

年輕警眉眼間還是有淡淡的笑意，襯得那雙令人心的漂亮眼睛越發明亮，讓人不敢直視。

壞蛋溫起來的時候最致命。

鐘意轉過，這才發現坐的的位置很為微妙。

顧清淮兩條長一，人就在他兩條長中間。

就不信，他沒有意識到，剛才算是間接接吻……

他是不介意，沒有想到，還是對……

不能想，想想就臉熱。

大學以後，他們見面的機會太。

以至於清晰記得每次見面、每個相的細節。

要記在日記本，要認真珍藏，要翻來覆去地回想、通通刻在腦海。

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在想要放棄的時候，翻出來看一眼。

提醒自己，你還有他，總不算太糟。

他去部隊之後，其實每年有年假。

但他不能休，又或者休不了幾天，就要匆匆趕回隊裏。

如果能見面，或者是在他家，或者是在狹窄的出租屋。

最滿足的時刻，是他來接自己下班，和好吃的一起等自己。

那會吃的不是舒芙蕾，是大份的黑糖煉刨冰。

帶豆、小圓子，他太懂得的喜好，總會囑咐老闆，加兩份珍珠。

也是喂他，勺子遞到他的邊：“顧清淮，這個好好吃！”

顧清淮乖乖低頭吃掉，自己覺得好吃，就想給他吃，開心問道：“好吃嗎？甜嗎？”

顧清淮抬眸看，空氣在對視中變了味道。

骨節分明的手指起的下，他低頭吻下來。

是涼的、冰的、潤的，帶著刨冰的甜，得不可思議。

“我不想吃甜的。”

“我只想親你。”

耳鬢廝磨，在令人臉熱的親昵中，不自覺摟住他的脖頸。

他在部隊，剪的是標準的寸頭，眉眼五清晰沒有遮擋攻擊更強。

那些發茬刺在手背，不像年時，一凜冽的、不可捉的軍人氣場。

被他抱到上，兩人面對面，額頭相抵，他吻得越發溫，總是很照顧的。

忍不住悄悄睜開眼睛，看他吻時低垂的睫，好長，還有耳朵尖都紅了，好可。

悄無聲息融化掉的，除了那份黑糖煉刨冰，還有綿綿的心臟。

害到快要不過氣，輕輕推他肩膀卻也使不上力氣。

壞小子不看臉紅到抬不起頭，不知道放過。

的臉埋進他的頸窩，氣息清冽，像是離開水的魚，小口小口平復呼吸。

顧清淮偏過頭親親的耳朵，下抵在肩側輕輕笑的樣子，簡直是個浪公子哥。

他眉眼間的風流氣讓人臉紅心跳，聲線不像平時清越冰冷。

說，刨冰哪有貓貓甜。

……

電視節目播放完畢，說著“下期再見”。

時間不早，鐘意起收拾所有的包裝袋。

從過去，到現在。

他給買的每一樣好吃的，都是喜歡的，完完全全拿的喜好。

他怎麼就這麼知道，怎麼討孩子歡心。

忍不住想，分開的一千多天時間裏，又或者是在自己之前，有沒有其他的孩子，得到過他的優待。

如果這次紀錄片負責的導演不是，那他會不會也這樣，上沒個正形，其實比誰都溫。

顧清淮站起，手著脖頸，眉眼間倦濃重。

鐘意抿了抿，言又止。

顧清淮垂眸：“有話要說？”

他上的沐浴味道太過清冽，落在鼻尖。

鐘意對上那雙漆黑澄淨的眼睛，沉默著，搖了搖頭。

顧清淮起往臥室走，手拉下門把手，卻沒急著進屋，最後懶洋洋倚在門框：“真沒有？”

鐘意的心跳開始加速，小小聲開口：“問你什麼都說？”

顧清淮：“分況。”

他還是那副混不吝的混蛋德行，見角微微向下，低聲說：“但是你可以問問試試。”

鐘意仰起臉，看他衛鬆鬆垮垮掛在上，運的繩一沒系上，垂在那裏。

整個人著一個大寫的“衫不整”，在共一室的深夜出一不正經的氣息。

“如果是別的導演，”鐘意眉心微微蹙起來，“你也服穿這樣？”

顧清淮眨了眨眼睛，垂眸看了眼自己，頗為無辜：“哪樣？服子明明都在。”

鐘意臉皮薄得吹彈可破，臉頰慢慢漲紅。

顧清淮調笑：“還是你自己腦補了什麼不健康的畫面？”

鐘意蹙眉：“我不是！我沒有！你正經一點！不要耍流氓！”

“好大一口鍋。”顧清淮輕輕應了句，語氣帶著調侃意味。

鐘意：“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睡覺了……”

手搭在門把手，涼意讓人回神，鐘意往自己的房間走。

就在這時，帽衫的後領被人揪住，寸步難行。

順著那力道，整個人被帶得向後，直到因為慣，後背輕輕撞進他懷裏。

他上清冽的沐浴味道鋪天蓋地籠罩下來，鐘意猝不及防，心臟找不到落腳點忘記跳。

後的年輕警微微俯，一字一頓，咬字清晰：“你不妨大膽一點，住在我家，只是你的特權。”

顧清淮在耳邊輕聲說話，呼吸和熱度都落在的耳側和脖頸。

那塊的敏，忘記呼吸，變擱淺在沙灘任人宰割的小魚，甚至有些戰慄。

而他語氣冷靜嚴肅不容置疑像研判案，最後回答的問題——

“換做別人，本沒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