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漂亮是多漂亮？

——誰看你我就想把誰的眼睛挖了。

——這下滿意了？

他低頭看,語氣裏有讓人臉熱的縱容，含笑的聲線特別蠱，輕易紅的耳朵。

如果會游泳,現在肯定已經把自己溺在水底，省得在他面前變一只煮的蝦。

偏偏是第一次下水，手足無措站在藍泳池,牛一般白皙的皮泛起淡，池水和空氣一起升溫,烤著。

鐘意認真請教：“我需要從哪一步開始學？”

顧清淮斂起表配合：“呼氣吸氣。”

鐘意看著他薄而清晰的,驀地想起年時接吻,還笨笨地害的時候，這個混蛋已經親得越發練，而很是丟人，一定會呼吸困難。

怎麼換氣，為的難題。而他低頭,高鼻樑抵著的輕輕蹭,親昵得不行，笑問：“鼻子是幹嘛的？”

驅逐走所有臉熱的回憶,鐘意決定一雪前恥,顧清淮教人的時候沒有那種吊兒郎當的流氓氣，很認真,很專注，冷著臉的樣子很吸引人,專業得像個游泳教練。

甚至，真的有孩紅著臉到他邊，問：“教練您好，我可以預約您的課嗎？”

鐘意沒忍住,笑彎眼睛，卻見員警叔叔俊臉冷如霜雪，解釋都沒解釋，直接說：“不可以。”而後，繼續低頭教。

孩目流連，很不服氣：“為什麼？”

顧清淮懶洋洋朝鐘意抬了抬下：“私人教練，只帶一個。”

孩這才意識到什麼，下一秒，往水裏一紮直接遊走。

鐘意慢半拍反應過來，原來會游泳，那靠近顧清淮，八，是被迷了眼……

換做是，從不認識他、在這裏遇見，怕是也會忍不住想要和他有可能。

鐘意低頭咬著角笑，那種獨屬於的特權讓心尖一甜，因為顧清淮說只帶一個。

本來以為學游泳很簡單，因為顧清淮看起來毫不費力，然而連呼吸、蹬都做不好，甚至小朋友遊過邊的時候，還投來很鄙視的一眼。

鐘意氣餒到不想學習。

顧清淮笑了下：“再試試。”

他彎起的眉眼弧度好漂亮：“貓貓加油，給你貓條。”

簡直就是在一個拉磨的小驢前面，吊了一把乾草。

鐘意捧起水就往他臉上潑過去，顧清淮手擋了下，皺眉笑著：“襲警啊你。”

最後沒學會游泳，倒是玩了一晚上水，全然嶄新的驗。

跟顧清淮住在一起之後，不知不覺間，收穫許多從未有過的經歷，營看過流星，也爬山散步逛過夜市。

下班不再意味著黑漆漆冷冰冰的出租屋，而是他、歸來，還有塞滿冰箱的糯糕點。

只要想吃，隨時都有。

這一刻，鐘意無比希，紀錄片能拍一輩子。

回

到家已經是十點，鐘意在樓下取了快遞。

翻開嶄新一本，扣開筆蓋。

二月，要開始第三期拍攝。

四月，要開始第四期。

六月，是最後一期……

最後，鐘意翻到八月份。

在末尾的格子標記：紀錄片結束。

算起來，只剩半年多的時間。

“是什麼？”

寫得認真，沒有注意到顧清淮走到邊，舉高給他看：“日曆。”

又嘩啦啦翻到最後一頁，像個獻寶的小朋友：“到八月，紀錄片就結束了。”

看得出來，顧清淮並不喜歡鏡頭對著自己，不然也不會在一開始直接拒絕。

鐘意安他道：“再堅持半年，顧隊長就可以恢復自由了。”

想到什麼，看著“結束”二字，聲音地補充：“我也就搬走了……”

好半天，他沒應聲。

坐在沙發上，顧清淮坐在沙發扶手上，那副鬆鬆垮垮的德行像個浪子。

鐘意垂眼就是這人賞心悅目的大長，隨意敞著，運下腳踝清白線條嶙峋。

小心翼翼地試探，小心翼翼地期待，手指挲日曆。

張他下一句話，會說“不要走”，還是“那太好了”。

終於忍不住抬頭瞧他，顧清淮目一垂，眉眼沒有溫度：“真把我家當酒店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帶著嘲弄的聲線人心慌，鐘意抿：“我沒有……”

顧清淮又是那副沒個正形的樣子：“我清清白白一個員警叔叔，跟孩兒同居這麼久，清譽都被毀得差不多了。”

他個子高高的，黑髮黑瞳，攻擊毫不收斂，鐘意覺得自己變案板上任人刀俎的魚，除了聽之任之，毫無辦法：“所以呢？”

顧清淮目直白，遞給一個“這還要我教你”的冷淡眼神，遊刃有餘好似風流債欠過無數的渣男，混賬話張口就來：“所以鐘意，你得負責。”

鐘意淺瞳孔清澈沒有雜質，像剔的寶石，素面朝天的小臉掌大小，看著特別好騙。

不說話的時候清冷，開口時呆萌本質藏不住，老實問了句：“怎麼負責？”

顧清淮微微一笑，溫也壞，瞧著沒安什麼好心，偏偏對有致命吸引力。

鐘意就在慌鼓點的心跳聲中，聽見他說：“什麼時候搬走，我說了算。”

鐘意眨了眨眼睛。

空氣裏好像有什麼心照不宣的愫瘋狂發酵，七上八下的心臟在一瞬間落溫暖的懷抱。

顧清淮聲音依舊冷漠，問：“鐘導意下如何？”

鐘意咬住角，笑意便跑到聲音，亮晶晶的甜。

“勉為其難。”

於是，一夜好眠。

睡的是他的房間他的床，房間唯一的源是

() 他親手做的木頭城堡。

鼻尖縈繞著他的氣息，就連閉上眼睛，眼前陷黑暗，也不再是鮮淋漓的自殺現場。

而是，顧清淮笑著看時彎下的眼睛。

-

元旦之後，新年臨近，“恭喜發財”的音樂響徹大街小巷。

反恐突擊隊一如既往備勤訓練執行任務，反恐、排、置各種危急衝突。

除此之外，還要協助刑偵支隊調查取證聊天APP。

最近，那個疑似..癖的變態越來越沒有下限。

他經常在深更半夜像無法控制自己的牲口，給喻行發各種骨的齷齪的表白和照片。同時，他也要喻行同樣的回饋，要喻行的私照片。

喻行每天恨不得洗八百次眼睛，狙擊訓練的時候槍聲震天響，就差把那個變態的照片在靶心。

需要邀請碼才能登錄的APP，所有資訊都可撤回不時間限制，所有照片無法下載、無法截屏、無法保存，就連伺服都架在國外……

如果說，這只是個簡簡單單的聊天APP，鬼才信。

終於有一天，喻行出任務回來的深夜，收到那人資訊：【老婆，想你了，我們見面吧。】

下一條資訊，便是赤..的酒店地址。

聊天記錄直接用投影儀投到會議室螢幕，特警支隊和刑偵支隊都在，顧清淮坐在其中，人高馬大警服筆，冷眼瞧著螢幕。

喻行回：【我不想見面……】

對面：【為什麼？難道你不想親親老公？】

喻行：【我還小呀，我害怕……】

嫌疑人極盡花言巧語，未果，狗急跳牆使出殺手鐧：

【不見面老公就把你的私照發到你們學校的表白牆上去，讓你們同學都看看你私下有多會勾引人……】

喻行冷笑，裝出一副很害怕不得不妥協的樣子：【老公不要這樣，我都聽你的。】

回完資訊，手機一扔，氣得冒火：“基本可以判斷他們犯罪的路子，先網聊培養，專挑好騙的年紀小的小孩，取得信任之後就開始要私照片，以私照片作為要脅，達自己的目的，至於他的目的是什麼，我猜是拍視頻販售？又或者是脅迫發生關係？”

消息提示音再次響起：【只要你乖，老公當然不會這樣做。】

喻行罵了句優中國話，一邊劈裏啪啦打字一邊說：“歐洲缺油缺那樣，真應該把他榨了出口過去。”

喻行：【可以不去酒店房間，先去吃點好吃的嗎？】

對面：【當然可以，附近有一家酒吧。】

喻行：【明天見！親親老公麼麼噠！】

-

翌日清早，降溫猝不及防，鐘意早上起床的時候腦袋昏沉。

最近一直跟著特警支隊加班熬夜，有些吃不消，這會兒有點冒的前兆。

屋偏風連雨，腹部疼痛尖銳，找出止疼藥就著水咽下去，於事無補。

白天，特警支隊和往常一樣飛簷走壁地訓練。

而到臨近下班時間，喻行去更室換了服。

出來的時候皺著臉，臉上淡妝，戴著假髮，外搭一件學生氣很重的外套，彆扭得路都不會走了。

顧清淮把從槍庫領回來的槍遞給一把，自己留一把，塞進兜。

鐘意不放心：“會不會有危險？”

喻行有竹：“不會！”

“遇到前散打冠軍都敢上去給人打一架，”顧清淮單手戴好黑耳機，“一旦有危險立刻報告，我們會在你周圍。”

鐘意的心被揪扯著，眉心蹙起就沒再展平。

喻行雲淡風輕：“不能因為我是個孩兒，就要求保證我百分之百的安全啊。”

掂了掂手裏的槍給看，眼眸深的堅定灼眼：“沒過傷，也不配待在反恐突擊隊。”

特警支隊的黑劍齒虎開出市局大門。

夜涼如水，所有人都神肅穆，鐘意問道：“阿行，你為什麼會選擇來反恐突擊隊？”

喻行：“一開始我在治安大隊，隊長只讓我做一些整理材料的勤工作，可我覺得那不是我想過的生活，我跟隊長提出出外勤，隊長說你一個孩不合適。”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皮不白，瞳孔黑亮，跟“白瘦”不沾邊，像獵豹，上是常年刻苦訓練留下的，冷靜又強大。

喻行：“所以我申請調到最危險考核難度最高的反恐突擊隊，我想證明男生不能做的我也能做，男生能做的我能做得更好。”

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特警支隊暗中進行所有布控。

酒吧燈迷，顧清淮和鐘意坐在吧臺，陳松柏和他們保持間隔，面前放著一杯尾酒，和調酒師閒聊。

這樣的場合，顧清淮寬寬大大的黑衝鋒，兩條長大喇喇敞著，迷燈下眉眼清絕冷淡。

鐘意則是黑領的軍綠派克外套，牛仔騎士靴，手中相機蔽對準喻行的方向。

喻行的外套下來，上是白襯衫、領口綴著漂亮領結，搭配格子制服，小包裹著清瘦俐落的線條，搭配黑瑪麗珍小皮鞋。

沒多會兒，有人拍肩膀，跟確認：“暴力蘿莉？”

喻行抬眸，男人個子不高，自己完全能夠和他平視。

他眼裏有顯而易見的驚豔和蠢蠢，喻行狀似地點頭。

男人一笑，滿黃牙：“走，我們去包廂坐坐。”

意料之外的是，包廂滿是男男，煙酒氣兜頭而來令人作嘔。

“喲，這就是你養的那個？夠純的啊？”

“我靠，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運氣！我聊的那個是個醜比，他媽的一見面長得跟豬一樣。”

“長得醜怎麼了，意識到喻行還在，忽然噤聲。

包廂外面的陳松柏忽而張道：“為什麼沒有聲音？”

顧清淮神冷峻：“被遮罩了。”

“妹妹既然來了，那就不是外人，陪哥幾個喝一杯？”

喻行被人攬著肩，看見一個男人背過給倒酒，不知往酒裏撒了什麼，若無其事放到面前：“果酒，很甜，妹妹是學生，咱喝這個。”

喻行：“我不會喝酒，我還要回家寫作業呢……”

網友的臉冷下來：“喝一點怎麼了？信不過老公？”

耳機裏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聲音，信號全部被遮罩，酒裏下的，要麼是迷藥，要麼是毒.品，無論是哪一種，今天都沒有辦法走出這間包廂。

必須要往外面傳遞信號。

杯子已經遞到邊，喻行手一抖，酒水灑了一，順著白制服往下，勾勒出的邊。

男人目凶，早就按捺不住的手終於過來，被躲開：“我先去洗手間清理一下服。”

把隨攜帶的書包放到茶几，上面的藏攝像頭記錄下包廂所有的畫面。

洗手間的門反鎖，手機依舊沒有信號，下一秒“砰砰砰”的敲門聲在外面響起，混雜著醉醺醺的猥瑣笑聲。

“怎麼還沒好？要不要老公幫你？”

喻行手裏的槍拉栓上膛，開門瞬間，俐落鎖，槍口直指男人額頭。

男人毫不慌，笑問：“妹妹這是做什麼？”

幾個男人站起，手裏鋼管不知從何而來，將層層包圍。

有人趁不注意一鋼管敲向的膝蓋，喻行一個趔趄，刀子劃爛皮，皮開綻。

低頭去看，熱黏膩的汩汩冒出。

死死拽住那人的腳，被狠踹兩腳，接著鋼管甩在上：“老子弄死你！”

意識模糊，上好疼，喻行覺得自己五臟六腑好像都被碾碎了。

眼睛將閉未閉之前，看見包廂的門被大力踹開，手臂平直舉槍的顧清淮果然像個閻王，陳松柏怒喝：“員警！”

這才讓自己卸了力氣。

失去意識前一秒，腦海裏的最後畫面，是自己坐在大學圖書館，手機上傳來媽媽的資訊——你爸爸犧牲了。

那年父親接到任務，前去解救人質，遭到犯罪團夥伏擊。

犧牲前，犯罪嫌疑人百般折磨，執法記錄儀裏的畫面鮮淋漓刻在腦海，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在經歷十幾個小時的非人待之後，慈祥笑的父親已看不出原本樣貌，永永遠遠閉上眼睛。

就在離開家之前，他還笑著說，爸爸給你買了好多好吃的，不回家吃嗎？

說最近忙著考研呢，從早到晚刷題，不說了掛了啊。

葬禮之後，咬牙改志願。

從醫科大，改為公安院校。

() 警第一天，公安系統重啟父親警號。

忍著眼淚，下定決心，要為像父親一樣的員警。

只是，從警生活和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說的力和男員警不能比。

加上一倍的力量訓練，掰手腕能掰過男生；

他們說你不能出外勤，遇到危險還得派個男員警保護你。

苦練擒拿格鬥，剛好陳松柏是前散打冠軍，閑著沒事就要和他切磋一下。

他們說你個子小、細胳膊細，別說開槍了，說不定別人開槍你還要被嚇哭。

一天多吃三碗飯，一周增重兩公斤，有時間就往擊場跑。

穿針線、壘彈殼、鑽大米，膽大心細憋著一口氣，比男員警做得更好。

有一天，看著自己遍佈老繭的手，突然覺得如此陌生。

那原本，是一雙要未來拿手刀的手，大學學醫的四年苦不堪言，可那個時候還有爸爸。

如今想來，竟恍如隔世。

垂著腦袋，淚如雨下。

可即使是這樣，那些危險的艱難的任務，他們還是不會派給，他們只會讓複印材料寫稿件，幹文職的工作。

為什麼要去反恐突擊隊？

其實是因為，如果不想幹文職，除了顧清淮，沒有哪個支隊願意要。

因為是孩。

-

當天深夜。

病床上的喻行睜開眼睛，眼前那白花花的天花板讓人眼暈，腦子還懵著，傷口還疼著，下一秒就嗷嗷地罵了句髒話。

鐘意起：“阿行，你怎麼樣？”

喻行“嘶”了聲：“人抓到了嗎？”

顧清淮：“嗯，一個都沒跑，全部都抓住了。”

喻行鼻青臉腫，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隊長，我不比男員警差吧？”

顧清淮斂起玩世不恭的神，語氣是從沒見過的溫和：“我從不覺得你比男員警差。”

喻行閉上眼睛，眼角潤。

鐘意看著喻行腫得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臉頰，突然想調整第三期紀錄片的主題。

說起員警，絕大多數人只會想起荷槍實彈荷爾蒙棚的男員警，甚至大家習慣說“員警叔叔”，卻很聽到有人說“員警阿姨”。

可是，現實是，也有這樣一群警，們吃的苦不比男警、甚至更多，卻從不為人知。

所以第三期的主題，想以“我是警”為主題，以喻行為主人公。

喻行不敢讓媽媽知道，也不想讓顧清淮和鐘意給陪床：“都是皮外傷，能走能跳，除了有點拉低反恐突擊隊值，其他的不礙事。”

鐘意算是發現，顧清淮帶出來的人都跟他本人一樣，特別能逞強，特別能。

不聽的，直接在的病床邊拿出筆記本電腦，一副不走的架勢：“我工作，你休息。”

喻行看向顧清淮，顧清淮

公務在：“你好好休息，我回市局加班。”

說完，他又看向鐘意，在腦袋上了一把：“明早過來接你。”

鐘意點頭。

驚心魄而又高強度的24個小時，鐘意沒有合眼。

因為冒和痛經，天亮時，臉差得跟喻行有一拼。

清早，市局幫喻行請的護工阿姨和鄒楊都到了。

加班加通宵的顧清淮來看喻行，接鐘意回家之後，他還要再趕回市局。

工作的時候還能打起神強撐，現在神經鬆懈下來，鐘意下樓的時候人都有些發暈。

看臉頰紅得不正常，顧清淮探了探的額頭，眉心瞬間蹙起。

鐘意懵懵的，人沒有力氣像踩在棉花上，抬頭才發現顧清淮帶來到門診。

醫生測量溫，火力全部朝著顧清淮去了：“你這個男朋友怎麼當的？燒到三十九度才知道來打針？！”

鐘意剛要解釋、顧清淮不是男朋友，就聽見他應聲，回答的是醫生的問題，眼睛看向的卻是：“是我的錯。”

那雙眼睛裏都是通宵留下的紅，下有隔夜的胡茬，他人看起來倦意濃重，聲音低低的、沉沉的。

醫生見他認錯態度良好，跟他代注意事項，顧清淮認真聽著，手落在發頂輕輕了：“記住了，謝謝醫生。”

上計程車時，鐘意整個人已經在崩潰邊緣。

上又冷又熱又疼，腦袋昏沉，意識下墜，直到上冰涼車窗才稍微清醒一點。眼皮好沉，睜不開，也不想，索靠在那裏。

就在這時，邊人微，下一刻，有只手輕輕把的腦袋攬過去、按在自己肩窩，甚至還為讓靠得舒服些，調整了坐姿。

鐘意閉著眼睛，心臟綿綿地跳，聽見計程車的廣播電臺，正在放一首好多年前的英文歌——

如此應景。

顧清淮的肩膀、上的氣息、乾淨的溫，全部讓人心生迷，高燒讓意識模糊，也讓格外脆弱，想要永遠靠著他再也不分開。

他說：“師傅，麻煩您關一下廣播。”

司機師傅關掉，大大咧咧問他：“怎麼了？不好聽？”

顧清淮：“不是。”

半夢半醒間，鐘意聽見他低低開口，那一貫冰冷的聲線難得很、有種近乎錯覺的溫。

“我朋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