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委屈 我會自己去查，直到弄清楚一切為……

桑覺得季硯沉一定是了刺激, 正于神志不清的時候。

不然不可能說出“沒同意分手”這種話。

這種想法在得知晚上季硯沉要和他睡一間房時得到了證實。

聽了陸洺的話的譚年把兩人帶到房間，小心翼翼瞄季硯沉的神：

“來的人多，季總你和桑……一晚？”

莊園確實大, 架不住今天來的人多, 房間有點不夠用了。

譚年完全沒料到季硯沉會來, 沒提前準備他的房間。

不過譚年也沒把話說死。

只要季硯沉皺一下眉頭, 他也能立馬變出三五間舒適幹淨的房間供季總挑選。

好在他賭對了。

對于他的安排，季硯沉完全沒意見。

等長松一口氣的譚年離開後, 桑看著神自若的季硯沉，再看看房間唯一的一張大床, 眉頭幾乎要打結。

連張沙發都沒有，兩個人一張床要怎麽？

沒有分手後還躺一張床上的道，桑智尚存。

就在桑猶豫要不要去客廳將就一晚時，扶著門把手的男人問：“站在外面做什麽。”

桑：“……”

桑糾結兩秒：“要不問問陸哥？”

季硯沉問：“問他什麽？”

桑：“你去和他睡。”

季硯沉挑眉看他：“我和陸洺睡一間, 你睡一間？”

桑也覺得以季硯沉和陸洺的價兩人一間房聽上去很離譜，但……

總不能他去和陸洺睡啊。

像是知道桑心裏在想什麽似的, 男人面無表：“打消你心裏的念頭。”

桑：“。”他沒想。

“桑。”季硯沉看著他：“你在怕什麽？”

要是今天之前，桑一定會說什麽都不怕，現在有了觀星臺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吻, 他不敢保證。

桑抿著不說話, 季硯沉拉他進房間。

“別想了，今晚這座別墅連客廳沙發都是滿員，你只能和我將就一晚。”

季硯沉堵上了桑唯一的後路。

譚年給兩人準備的房間其實不小，配套衛生間還有一個大浴缸，半面落地窗能看清半個莊園的景。

桑在衛生間洗漱時，季硯沉在外面打電話。

他著鏡子裏的人作機械刷牙的人，心裏還有種不真實——

事怎麽就發展了這樣？

這一晚要怎麽過？

工作電話結束了也沒見桑出來, 季硯沉走過去敲門：“桑。”

刷牙磨磨蹭蹭刷了十幾分鐘的桑回頭，就見男人倚著門框，看著他滿的泡沫問：

“它們招了嗎？”

叼著牙刷的桑：“啊？”

招什麽？

季硯沉笑：“我以為親一下讓你這麽悲憤。”

所以想出這麽一個酷刑折磨自己。

本來已經強制自己忘掉的事再次被提起，桑臉唰一下就紅了，他吐掉裏的牙膏沫，假裝自己又聾了。

男人卻一改常態，看著即將他染紅的脖頸：“現在這麽容易害？”

本來高長的人往門邊這麽一站就很有迫，男人視線還一直放在他上，桑一擡眼，就能從鏡子裏的目對上。

存在十足。

桑被他盯得不自在，淺瞳孔閃了閃，關門趕人：

“你不要站在這裏。”

等一切都收拾好後，桑握著衛生間門把手卻有些張。

還莫名到恥。

第不知道幾次看向鏡子，桑暗自給自己打氣：

沒事的桑，只是蓋棉被純聊天的睡一晚而已。

這是不得已而為之，沒什麽大不了的。

做好心裏建設後，桑深吸一口氣開門出去。

好在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就去洗漱了。

桑坐在床上聽著裏面傳來的嘩嘩水流聲，不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更張了——

這撲面而來的開房既視！

桑沒有和人開房的經驗，但他今年二十五歲了。

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

他以前和季硯沉談時才十七歲，能做的不過是親親抱抱。

他再大膽，當年對季硯沉做過最出格的事，也不過在對方脖頸留了幾個好幾天都不消的吻痕。

那時候年輕，只要和男朋友待在一起，就算什麽都不做也覺得開心滿足。

倒不是他不想做其他的，只是季硯沉冷靜又克制，不願意和十七歲的他更進一步。

哪怕桑主邀請都不行。

十七歲的桑，敢故意不好好穿服在男朋友面前晃來去，

二十五歲的桑抓了抓下幹淨的被子，一顆心飄來飄去。

譚年他們好像準備徹夜狂歡，樂聲直到現在都還沒停，桑開始思考要不自己也去玩一晚上算了。

和季硯沉同床共枕……

就算躺下了估計也是失眠一晚。

但是譚年他們的聚會他也融不進去，聽說後半夜還是限制級的夜場。

要不先出去，等季硯沉睡著了再進來？

不用躺在一張床上面面相覷，也不到尷尬難安。

桑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披上外套戴上圍巾就朝房間外走，準備趁季硯沉沒出來先遛。

遛到一半到阻力，桑納悶回頭，就見季硯沉已經洗漱好出來了，手裏還拽著他圍巾一端。

季硯沉臉上的笑意很淡：“去哪兒？”

桑：“……”

在被勒死之前，桑老老實實回到房間。

桑坐在床邊低頭手指的桑，季硯沉朝他走近。

男人高大的影子籠罩下來，桑下意識往後挪了挪，擡頭看他。

季硯沉作一頓，然後胳膊越過他耳側，上吹風機。

“放心。”

熱風拂過額頭時，桑聽見男人平靜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現在你不願意，我不會你。”

桑洗漱時不拘小節，頭發打了也不管，反正頭發短，很快就能幹，但季硯沉沒放任他自然幹。

男人像八年前一樣給他吹頭發。

作太過自然稔，桑怔愣之下都忘了躲。

男人手指穿過發，若有似無的頭皮和前額，坐在床上的桑脊背神經都麻了。

等他反應過來，季硯沉已經收了吹風機，順手在他頭頂了兩下：

“睡覺吧。”

桑：“……”

這誰睡得著？

心煩意的桑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季硯沉，想季硯沉到底是想做什麽。

想跟自己複合？

可他最開始看自己的眼神明明很冷漠厭惡。

是被斷崖式分手後心有不甘，也想甩自己一次報複回來？

季硯沉有這麽小心眼嗎？

桑看不懂季硯沉今天做的一切，睜眼著雪白的天花板，心裏一片，總不能……

他一直沒忘了自己。

想到這個可能，桑不但沒有半分喜悅之，反而十分抗拒這一猜測。

就像他第一次從苗崢裏知道季硯沉曾經不止一次去京市找過自己一樣，心髒陣陣發悶疼。

八年實在太漫長了。

桑寧願季硯沉真的早忘記自己、放下一切了。

只要不喜歡自己，哪怕季硯沉恨自己也可以。

如果季硯沉一直困在那年夏天……

他接不了。

季硯沉收拾好一切出來，就見桑著床邊躺著，眼神空茫地盯著天花板出神。

兩米的床，桑躺得溜扁，起碼給他留了一米七的位置。

邊的床墊下陷，另一個人的氣息靠近，桑眼珠了，扭頭看過去。

季硯沉掀開被子上了床，在另一邊坐下，然後對再挪幾厘米就要掉床下的人說：

“桑，睡過來。”

桑躺著沒，就這麽著季硯沉微微垂頭摘下眼鏡。

無框眼鏡放在床頭櫃發出輕微靜。

桑慢半拍回神。

桑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往被子裏了：“就這樣睡。”

保持距離。

相安無事的度過今晚就好。

季硯沉瞥了把半張臉都埋進被子裏的人一眼，語調平靜：“你不過來，我就過來親你了。”

桑：“？”

比琥珀還澄澈漂亮的眼睛因震驚睜大，見男人神態語氣不像是開玩笑，桑擰了一下眉，一邊慢騰騰往床中間挪，一邊喃喃開口：

“季硯沉，你不正常。”

他認識的季硯沉，是絕對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看著人蝸牛似的朝自己靠近，男人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問：

“哪裏不正常？”

哪裏都不正常。

桑一言難盡的看他。

“桑。”季硯沉手撥了撥他的頭發，聲音很輕，表看不出喜怒：

“我們沒有分手。”

桑當初一聲不吭直接消失，他們之間確實沒人提過分手。

今晚第二次聽這句話了。

桑被激得眼心酸，他閉了閉眼，艱地搖搖頭：“季硯沉，我…我不喜歡你了。”

簡短的一句話桑說得艱難，別墅外的風雪像是直接刮到了他的心裏。

聽了桑的話，男人烏沉沉的瞳孔驟然一，轉瞬又恢複正常。

發在指間繞了一圈，季硯沉表平靜開口：“說謊。”

桑有些著急，張張還想再說什麽，季硯沉卻捂住了他的。

“桑，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季硯沉側面對桑躺下來，那雙深邃的眼眸直直向他，像是過他霧茫的眼睛直視他抖蜷的靈魂。

“我不知道八年前發生了什麽讓你這麽難痛苦的事，如果是我無意間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除了分手，你想怎麽樣都行。”

“如果不是我的原因，那錯就不在你我之間，我不接你因此否定我們的關系。”

“以前的事你若是暫時不想告訴我，我可以等，直到你完全信任我、願意告訴的那一天，如果你打定主意要瞞我一輩子，我也可以不聞不問，但如果你堅持以此為由疏遠我、否認我們之間的關系……”

季硯沉頓了頓，指腹溫抹去桑眼角的意，狠狠心繼續道：

“桑，我會自己去查，直到弄清楚一切為止。”

在張計別墅，在桑跌跌撞撞朝他跑來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注定只有一種結局。

桑淚腺其實并不發達，小時候練功拉筋又疼又累，同齡小孩兒哭得上氣不接小氣，他一滴眼淚都沒掉。

他爸不顧一切把車開向河道，他嗆了一肚子水死裏逃生時，他沒哭。

他|媽狀況每日愈下，整日謾罵他害了所有人，到死還神志不清詛咒他時，他也沒哭。

但一遇到季硯沉，他就不控制。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流淚，大概是男人那句“錯不在你我之間”中了他脆弱的神經。

其中又夾雜著真怕季硯沉私底下去探查真相的恐慌。

所有的一切上心頭，桑嗓子發什麽都說不出來，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肢。

男人掉他臉上的淚，把渾抖的人摟進懷裏，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還什麽都沒做呢，什麽時候變哭包了。”

思維停擺，僵直的桑出最後一點智反駁。

季硯沉在他單薄的脊背輕輕的拍了拍，低頭吻了吻他發頂：

“知道你委屈了，變哭包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