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最后是掩面哭泣飄著離開辦公室。

司羨不忍又好笑。

至今仍覺得姜舸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狠狠砸在頭上，現在還是暈乎乎的。

把剛才拍下來的圖發到朋友圈。

無可羨風：恩。【圖】

發完，將手機放在一邊，認真吃飯。

食和心意，都是要專心對待的。

姜舸走出學生街，等著司機來接時，隨手翻開朋友圈。

給賀凌洲剛轉發的震驚養生文章點了個贊后，他往下，刷到了司羨半個小時前發的照片。

三菜一湯。

被拍得像是藝品一樣。

姜舸眼尾彎起，手指敲打屏幕后，點擊發送。

這時車子在跟前停下，他拉開車門坐進去。

今天是肖程開車，他看了眼反鏡，笑道：“二今天看起來心不錯。”

姜舸揚眉：“有這麼明顯？”

肖程點頭：“有。”

一進來，他就覺到自家爺如沐春風。

姜舸低笑了聲：“可能吧。”

“二，等會去哪？”肖程問。

“回老宅。”太后娘娘今天發話了，他今天再不回去，就要打斷他的，不敢不從。

車子駛向主干道朝姜家老宅開去。

他點開屏蔽多天的相親相一家人群聊。

999+的消息。

他隨手翻翻聊天記錄。

無非是討論們親親孫兒媳兒媳侄兒媳堂嫂是誰，整個溫陵圈子適齡的子幾乎都被他們拉出來討論了一番，不然就是婚禮要怎麼辦，老頭子說中式婚禮，母親說現在的孩子喜歡西式婚禮。

姜良辰看熱鬧不嫌事大，提議旅行結婚，被大家罵了一通，說姜家這麼多年第一次辦喜事，就要轟轟烈烈熱熱鬧鬧。

順便cue了下姜云西，問他什麼時候解決下婚姻大事，別等弟弟孩子都能打醬油，他還是孤家寡人，提醒他年紀大了會沒人要的。

姜云西回了一串省略號。

直到車子進了老宅，姜舸都沒能把群消息看完，可見這群人平時是有多閑。

幾乎是姜舸一下車，段儀士就收到消息，穿著旗袍挽著披風走出來，臉上言笑晏晏推開手要擁抱的兒子，打開另一邊車門，恨不得連后備箱都打開看一看。

姜舸好笑：“要是人藏在后備箱，那就不是家庭倫理劇，而是要上法制新聞了。”

段儀士拍開他的手，臉上的溫心眨眼褪得干干凈凈，質問：“我那香香的兒媳婦呢？電話里不是說好，要把人帶回來的嗎？你說話不算話。”

姜舸往車蓋一靠，抬手道：“您別冤枉兒子，電話里兒子可沒答應。”

肖程恭敬說道：“夫人，不是二故意不帶二夫人回來，是二夫人在上班。”

“那工作要，不急于今天。”

確定兒媳婦沒一起回來，段儀懶得搭理兒子，轉施施然回樓。

姜舸鼻子，這麼現實嗎？

他著兜跟了上去。

段儀正給人打電話：“老姜啊，不用特意趕回來了，對，臭小子沒把兒媳婦帶回來。”

姜舸收到白眼一枚。

段儀掛斷后給大兒子打過去：“云西啊，你下午的會議不用取消了……”

接著又給七大姑八大姨一一打過去。

姜舸：……

幸好那小家伙沒來，不然得被這陣仗給嚇壞了。

進了宅子，姜舸沒在客廳里看到老頭子，往沙發一靠，抬眼見母親站在窗前繼續打著電話，只能問路過的保姆：“我爺爺呢？”

“老太爺在藏寶室挑見面禮呢。”

說曹曹到。

姜家老祖宗姜曙穿著熨燙得平平整整的中山裝，拄著他平日不舍得用的龍頭拐杖，白發梳向后腦勺，梳得一不茍。

上次他穿得如此鄭重，還是接待某位國家重要級領導。

他看向姜舸方向的神態慈無比：“乖孫，乖孫媳呢？去洗手間了嗎？”

姜舸忘記有多年沒有過慈祥的爺爺了。

他還沒想好怎麼降低爺爺的失值，母親走過來毫不留穿：“這家伙沒把兒媳婦帶回來，咱們的晚宴白準備了。”

姜曙臉一變，拿著龍頭拐杖敲地板：“那你這臭小子回來做什麼！”

想見孫媳時，他就是乖孫心肝寶。

沒見到孫媳，他就是臭小子沒人要。

要不要這麼善變？

姜舸上前扶住爺爺的手臂，姜曙拍開他的手，他又厚著臉皮去手。

來來去去，姜曙重重哼了聲，在姜舸的攙扶下，在黃花梨木椅坐下，姜舸拿了錦緞靠墊放在他后，讓老人家坐得更舒服些。

“你這小子老實代，你到底有沒有跟人領證，領證的對象是男的還是的？”孫子這般藏著掖著，姜曙甚至都懷疑他的取向了。

姜舸：……

這到底還是不是親爺爺了？

段儀坐了過來，握住兒子的手：“如果你喜歡的是男孩子，媽媽也會支持你。”

姜舸無奈：“你們別胡思想了，我別男，好，而且我保證，我找的老婆你們保準喜歡。”

姜曙不信：“口說無憑，你拿什麼證明？”

姜舸樂了：“爺爺，激將法對我沒用。”

段儀琢磨出味來：“兒子，你老實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對人家姑娘強取豪奪了？比如對方是個家貧又有重病至親的大學生，你用金錢人家跟你領證，所以人家才不待見你？”

姜舸頓時覺得周溫度驟降，爺爺大拇指挲著龍頭，大有一副他剛點頭就要掄起拐杖狠狠敲他的架勢。

他哭笑不得：“媽媽，您最近又看什麼七八糟的言小說了？我是您兒子，我是什麼樣子，您心里沒底嗎？”

段儀嘆氣：“之前還有底，現在經過你推三阻四之后，底就了。”

姜舸舉手投降：“是溫陵市人，在中醫館坐診，這是的照片。”

他剛點開相冊，姜曙人老心不老，眼疾手快就搶過去，段儀起站到公公邊，一起看起來。

照片的孩穿著白大褂，低頭正寫著什麼，臉蛋滿是膠原蛋白，白里紅，而烏黑長發梳到一側，編魚骨辮垂落，優雅又復古。

姜曙往下，孩穿著普通家居服，拿著水壺在給臺的盆栽澆水，眼眸清亮帶。

兩人又了幾張，就被姜舸搶回手機。

段儀發現重點：“兒子，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姜舸單手抵輕咳聲：“反正照片你們看，可別再隨便給我造謠了。”

姜曙很稀罕照片，他砸吧砸吧：“小姑娘長得很好，看眼睛就很清正，把照片發給我。”

說著老人家就吩咐管家去把他的手機拿過來。

姜舸好笑：“發給您做什麼？”

姜曙唬了他一眼：“當然是給我那些老友看看，看羨慕不死他們。”

他拿到手機就開始催促孫子，姜舸沒辦法，挑了張發給他，再多就沒有。

姜曙拿起老花鏡戴上，看著照片上的司羨怎麼看怎麼喜歡：“當中醫好，救死扶傷，傳承中華文化，是個好姑娘……”

段儀也被照片饞得心，認真問兒子：“那你什麼時候能把兒媳婦帶回來？”

姜舸烏眉微抬：“時機未到，該見的時候自然會讓你們見到。”

段儀知道兒子脾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退而求其次：“那我去看一眼總可以吧？”

姜舸想起中午那張隨便逗逗就臉紅的孩：“害，您會嚇到的。”

段儀捕捉到兒子看向照片時一閃而過的溫，眼眸轉了轉。

你不帶我去，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