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nbsp;nbsp;你要把我掐壞啊。

覺得自己好累, 明明還什麽都沒幹，卻已經到了筋疲力盡。

卿清也閉上眼睛，再一次讓自己陷睡眠。

覺得自己應該只睡了5分鐘, 或許連5分鐘都沒有, 連夢的影子都沒捉到，還穿梭在黑的世界裏，萬俟延就把給喚醒了。

萬俟延把車停在路邊的空曠地帶, 打開車窗，擡手指了指不遠幾棟聚集在一塊兒的低矮房屋，問：“是在那邊嗎？”

卿清也睜開迷蒙的睡眼, 好在的起床氣向來都是選擇的，時有時無，這會兒巧沒有。朝萬俟延手指的方向去, 看到連綿如瑞士卷般的草垛，還有幾只牛羊, 在羊群背後的矮小平房, 反應了會兒, 點了點頭。

“那我們過去吧？”

“好。”

萬俟延下了車, 問是想讓他背還是扶，卿清也很難想象這麽短的路還要人背，所以非常堅定地說：“扶吧。”

萬俟延就把手遞給了。

卿清也扶著他的胳膊站好, 萬俟延一只手摟在腰上, 一只手握住的胳膊，將半擁在懷中行走。

以為會很輕松, 只是卿清也沒想到, 平日裏腳好時走起來那麽短的一段路，此刻卻變得異常艱難。特別是上臺階的過程, 每走一步都覺跟拿小刀挫骨頭似的，是對腳踝的又一重折磨。勉強走了幾步路後，就覺的腳踝已經不堪重負。

萬俟延似乎看出了這點，為避免讓傷的那只腳再次力，他的手臂替分擔走了許多力量，以至于走著走著，卿清也都覺得他快直接把人給提起來了。

實在忍不住，卿清也拍了拍萬俟延的胳膊，萬俟延停下腳步，問：“怎麽了？”

“這樣可不行。”

“什麽不行？”

“你要不幹脆把我提起來？你這樣我兩只腳都沒法走。”卿清也非常無奈地看著他，“不然還是背我吧？這樣大家都輕松。”

這麽難走的臺階，還是讓他背好了。卿清也并不覺得自己可以在不加重腳踝傷程度的況下，好好地走上去。

萬俟延瞥了一眼，說：“好。”蹲下子，便讓上去。

卿清也很快地彎下腰，趴到萬俟延背上，手抱住他的脖子，將腦袋枕在他肩上，萬俟延一把將背了起來。

只是背上了卻沒立刻作，卿清也愣了愣，還以為自己最近沒長胖呢，但看萬俟延的樣子，貌似變重了許多，所以他站起來有幾分費勁？

“我很沉嗎？要不還是放我下來吧？”卿清也提議。

萬俟延側過臉，見似乎極為不好意思的模樣，反應過來是誤會了，跟說沒有。

但是視線仍舊沒有轉移。

說不上有幾分煩躁，但是鞋面上的一粒粒灰塵還是讓他無法不在意，就好像已經釘在了那裏，甩都甩不幹淨。

卿清也還是看著他，終于注意到他的目始終停留在某，又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瞧，才發現萬俟延腳上那雙雪白的球鞋早已面目全非，用沾上灰塵來形容都算是過于謙虛。

又看了眼自己的鞋，可以說是不遑多讓、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卿清也忍不住蹙了蹙眉，也不曉得他們剛剛是怎麽走的道，這麽短的路程，怎麽還能走這般模樣。

不過這也算是預料之中的狀況了，就知道這位從來沒有下過鄉的爺未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并且暫時還接不了。

卿清也想，他小時候難道連泥都沒有玩過嗎？那這樣的年未免也太過貧瘠、無趣了吧？

可這會兒并不是嘲笑萬俟延年的最佳時期。

眼下最重要的可不是這個，還有正事要辦呢，卿清也擡手拍了拍萬俟延的肩膀，寬他：“先別在意鞋子了啦，我們回家再刷吧。”

萬俟延方才繼續往前走。

終于，路變得好走了許多，上完所有臺階才花了三分鐘不到。

卿清也需要先去一趟村委會，找村幹部商議。

但由于他們到得太早，村委會的員們還在開會，卿清也不好前去打擾，便在村委會門前的院子裏隨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而萬俟延似乎還有要事需要理，放下後，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他看起來并沒有他說的“并不是一點兒時間都不出來”得那麽輕松，忙碌起來似乎已經無暇顧及其他。

卿清也靜靜等待的過程中，發現即使隔著屏幕，萬俟延同下屬說話時也始終板著一張臉。看來這是他的習慣使然，對誰都一樣，并不只是針對。

萬俟延連著打了好幾通電話，一會兒提問題、安排書工作，一會兒又讓誰誰誰把初步PV抄送到他的工作郵箱，游刃有餘又忙碌異常，給人一種離開他，他們公司就完全無法運轉的覺。

卿清也表示不能理解，覺得萬俟延的執行能力和管理水平確實還是不如自己，至們工作室就不會出現這種離開就完全停擺的危機。

拿出手機瞧了眼，已經幾個小時過去，本沒有人要聯系，就像是對于“留白”工作室來說，卿清也這人的存在可有可無。

卿清也無聊地翻了一會兒社件，不想再玩手機，聽到剛剛坐到側的孩兒手機音樂聲無比激烈，知道正在玩游戲，卿清也忍不住朝看過去。

生餘瞥見，倒也不避諱，還特地將屏幕翻過來給看，并介紹道：“這是時下最火的乙游《以你之名》，姐姐你有玩過嗎？”

卿清也如實搖頭：“沒玩過。”

生沒想到這麽火的游戲這位姐姐竟然都沒玩過，驚訝地眨了眨眼，又問：“那你要看嗎？”

看起來特別想要分的樣子，卿清也稍作猶豫。

“很好玩的，你坐我旁邊看吧，超好玩。”

卿清也看了眼的手機屏幕，想到自己反正也無事可做，那就看看好了。

見狀，生立即收回視線，開某個對話框，一邊點，一邊告訴卿清也：“這是一些小任務，每天都需要和四個男主完對話，這樣可以得到一些附加的金幣，金幣可以用來給他們買服，也可以給自己升級、補充能量。”

卿清也看著機械地點擊對話框，猛一通後，終于完了無聊的聊天任務，取得40枚金幣。

“主線劇在右下角，這兒。”生了，點開其中一個章節，“我需要去打怪，打怪前得花金幣給自己升個級，不然一關都通不過。”

花金幣買了補充力的能量瓶，給自己的幾張小卡升了級，接著又給卿清也演示，可以說是一步一解說，事無巨細，連打鬥場面可以掛機這種不道德的行為都如實告訴了卿清也。

通過一關後，下一關又得補充能量，但生的金幣顯然已經不夠了。點開界面右側的商城，上上下下地掃了一遍，似乎打算買些什麽。

萬俟延剛通完一個工作電話，回來找卿清也，忽聽卿清也開口：“進行不下去了吧？我跟你說，這些游戲的制作人都很狡猾的，特意把游戲設計這樣，讓你們卡在最為關鍵的地方，其實就是為了騙你們這些單純的小姑娘花錢。”

的目真摯，紅齒白笑容明，言辭間聲并茂，仿佛正在同人分自己作為年人常年積攢下來的過人經驗，萬俟延不由地擡了擡眉。

生思考了兩秒，沒有說話，又看向卿清也，對說：“那姐姐，你為游戲充過錢嗎？”

卿清也很快地搖搖頭，垂眼看向那位孩，表溫，神態自若，展現出自己作為一名聰明人慣有的姿態，接著又拿出“年級第一期末自然會被評為三好學生”的篤定語氣，對說：“我不玩游戲，所以這些萬惡的資本家們可騙不了我的錢。”

萬俟延單手在兜裏，言又止地看向，總覺意有所指、指桑罵槐，想說什麽，但最後到底是什麽也沒說，慢慢地走回旁。

院子裏的水泥地不怎麽平整，坑坑窪窪的，有些地方還有小狗不慎留下的一連串腳印。

村委會的房屋帶有一種上世紀的歷史滄桑，矮小、仄，應該沒有經過設計師之手，是隨意搭造的，也沒人定期過來修繕保養。每一扇門都是赭紅的，“玳瑁村村委會”的標牌也是紅。生鏽的防盜窗殘破而陳舊，院子裏的小板凳也是澤晦暗，看起來年歲久遠。

距離都市非常遙遠的地方，通也不怎麽便利，這兒應該除了農産品，不太好發展經濟。

許多人或許已經搬離了這裏，留在這個地方的唯一一個理由，或許就是安逸。

萬俟延想，他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適應這樣的環境。

而卿清也自從坐下，整個人的神狀態都好像都到了改善，坐在板凳上同人閑聊，也是怡然自得。好似經常會來這兒，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神故鄉、快樂老家。

萬俟延靜靜地聽講話，一個人站在窗邊，垂眼看向自己的鞋面，塵土幾乎已經快要覆沒它原本的，出門前還雪白整潔的鞋面灰不溜秋，實在不忍再看。他又朝四掃了眼，注意到卿清也坐著的位置上方，房梁下邊有好幾圈蜘蛛網，而蜘蛛網下的卿清也神采飛揚。

“這個季節沒有蜘蛛。”卿清也對他說，示意他放寬心，不會有蜘蛛突然從頭頂上掉下來。但後來又覺得解釋多餘，萬俟延或許并非害怕蜘蛛掉下來，他只是對野生的蜘蛛到好奇。

村委們似乎有大事商議，等他們開完會出來，又到了午飯時間。

一堆人笑談著走出來，有人看到卿清也，忙招呼：“卿老板，吃過飯了嗎？”

“沒吃的話，一塊兒吃點的吧。”

“來都來了，走走走，去食堂，一塊兒吃去。”

說實話，卿清也才剛吃完早飯沒多久，并不怎麽吃得下，奈何村委們實在熱，盛難卻。

然而萬俟延并沒有跟這麽多陌生人坐一桌吃飯的經驗，考慮到一會兒即將面臨的問題，卿清也的神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在往村裏食堂走的過程中，卿清也的手抓住萬俟延的胳膊，特地小聲提醒他：“要是席間他們跟你說話，你可一定要好好回答啊，不能像跟我吃飯時一樣不說話，不然別人會覺得很尷尬，這也不禮貌。他們可不是我。”

萬俟延剛想反駁，說“‘食不言，寢不語’才是中華民族的傳統德，這可不是不禮貌的表現”，而且他只是習慣在吃飯時保持沉默，并不是不想搭理人，令別人尷尬。忽聽接下來的這句話，登時意識到不對，萬俟延的眉心猝然擰作一團。

他努力分辨卿清也臉上的表，甚至以為在開玩笑，但明顯不是。

有那麽一分鐘，萬俟延毫無反應，也沒說話，就在卿清也抿起，試圖跟他好好理論一番的時候，萬俟延沉聲問：“‘他們可不是我’是什麽意思？”

卿清也沒開口，只是用一種溢于言表的眼神看他，答案顯而易見。

萬俟延停下了腳步，有村委回頭看他倆，用疑問的眼神詢問他們怎麽了。卿清也慌忙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催促他不要停在門口，快些進去。

但萬俟延卻像是不能理解的意思似的，不論卿清也怎麽暗示都毫無作。同時，卿清也也明顯覺到了扶在腰上的手指在不斷加重力道，下意識地往回了，但還是被萬俟延牢牢把控，本就不了。

男之間力量的懸殊在此刻徹底顯現，卿清也必須承認萬俟延剛剛教訓得是。在他的言傳教中，卿清也終于明白，在像他這樣的人手裏，力量與桎梏實在強烈，的確沒有任何逃的可能。

手指將的腰肢牢牢束縛，并且收，卿清也終于忍不住“嘶”了一聲，拍了拍他的手：“萬俟延，你要把我掐壞啊。”

他這才意識到剛剛因為著急和郁悶，自己用了很大的手勁去制止作，怔了怔，慌忙松開手。

然而事態依舊嚴重，他必須得立刻跟解釋清楚，這種誤會不能持續太久。

卿清也用極為尋常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由此可見見已經很深，已經為了一種默認的習慣，或許還不只限于吃飯這一件事。

一直以來，萬俟延都認為吃飯時不同他說話是因為卿清也在生氣、不高興，亦或是也養了同他一樣良好的行為習慣，從來都沒有往自己上找過原因，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問題。

或許是自己長期養的行為習慣給卿清也留下了固有而不可磨滅的印象，并且造了很深刻的誤解，經年累月，以至于形了一種“卿清也在萬俟延心中是居于任何人之後”的想法，這是萬俟延從來都沒有料到的事。

他明明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以為能夠得到，卻原來早就事與願違，適得其反，在眼中，早已質大變，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這分明就是本末倒置，非常嚴重。

萬俟延絞盡腦思考也無法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狀況，然而誤會太深，見解太深，并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改變的，可萬俟延還是急于向解釋：“我一直都以為跟我吃飯時不說話也是你的習慣，原來你是以為我不願跟你說話嗎？不知道我的哪些行為給了你這樣的錯覺，但這并不是我的初衷，我從來都沒有過要讓你尷尬或不理你的意思。”

“是你我才更要說話，其他人我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