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nbsp;nbsp;他真是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已經結婚了。

就知道徐蕙蘭一直在盯著他們瞧, 卿清也明顯被嚇了一跳，因為的確心中有鬼。

下意識地就要低頭檢查自己手上有沒有戴戒指，發現沒有, 并且好好地被藏在服裏頭, 才臉不紅心不跳地對媽媽說：“你看錯了吧？我怎麽沒看到啊。”

“是嗎？那可能真是我看錯了吧。我還想小延什麽時候談朋友了呢。”徐蕙蘭納悶，又看了眼卿清也，問, “不過你倆剛剛在聊啥呢？站門口半天了都。”

自徐蕙蘭問戒指之事開始，卿清也就顯得有些六神無主，連看都不敢看媽媽一眼, 盯著電視裏的財經新聞，顯而易見的做賊心虛。專家就“降息延續”這個話題侃侃而談，裝作十分好奇的樣子, 盲聽了半天，啥也沒聽明白。

徐蕙蘭就坐在旁邊, 明顯在等的回複, 見躲不過去, 卿清也只好著頭皮回：“能聊啥？我提醒他回家路上多注意安全唄。”

指卿清也說實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徐蕙蘭拿餘瞟了半天，終是沒有忍住，小聲吐槽：“就這麽點路, 走幾步的事, 有什麽可不安全的啊？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關心人家？”

由于卿清也找的理由實在太過牽強，不得不乖乖選擇保持沉默。

獨自默了半晌, 又聽徐蕙蘭問道：“你們和好了啊？”

“我們什麽時候鬧掰了？”卿清也死不承認。

“哦, 那之前提起萬俟延這個名字就慌忙轉移話題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反正你比我心裏清楚。”

卿清也很認真地否認：“我不清楚。”

“嚯。”徐蕙蘭朝翻了個白眼, 沒就這個話題繼續跟掰扯，而是眼裏帶著笑意，同說，“不過你還真別說，剛你倆站一塊兒，我還想，要你倆是一對，也好的呢，至我們做家長的能夠放心。”

卿清也總算轉過頭來，直視媽媽的目，一句“真的假的，媽媽你真的看好我們嗎？”差點口而出，好在及時忍住了，想了想，又規規矩矩地問：“你這麽看好萬俟延啊？”

“那當然，自小看著長大的，你倆關系又親近。”徐蕙蘭說，“正好你們也和好了，不是很好的機會嘛？”

這話打得卿清也措手不及，總懷疑媽媽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徐蕙蘭這人相當敏銳，遇事也是不慌不忙，卿清也深怕是在挖陷阱試探自己，認真注視了媽媽三秒，好似考英語聽力，沒聽明白最後一節的對話，想要對方重述一遍，卿清也再次確認：“你真這樣想？”

徐蕙蘭把剛熱好的牛遞給，點了點頭：“對啊。”

卿清也松了口氣，說實話，還真怕徐蕙蘭是在開玩笑。不過看樣子，并沒有。

的警惕心立刻煙消雲散，還同徐蕙蘭打趣：“那他運氣還好，如果能跟我在一起的話。”

徐蕙蘭被的自信給逗笑了。

是發自心地覺得這二人登對，但心裏也清楚，他倆要是能在一起，打小就在一起了，哪還能拖到現在，所以在心裏給他們的關系得出結論，這兩人在一起的概率幾乎為0。

徐蕙蘭看了眼電視上的時間，又看了眼卿清也的腳：“你的房間我今天找人打掃過了，床單被罩也統統換過，要不你這幾天就住在家裏，一個人住外頭到底是不太方便。就像現在這樣，遇上事都沒個人照應的。”

卿清也想說“并非沒人照應”，停頓片刻，換：“我倒是想啊，但我最近還有很多工作要忙呢，住在這邊不方便，還是過陣子的吧。”

“行吧。”徐蕙蘭顯然是對的話不怎麽滿意，但也沒辦法，忍不住吐槽起卿致遠來，“都跟你爸說了早點把房子劃到你名下，他到現在都沒去搞，真是拖拖拉拉的。”

卿清也笑說：“沒事，不著急。”

“那你早點兒睡。”

“好。”

說是這麽說，但卿清也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躺在悉而舒適的床上，卻翻來覆去的，毫無睡意。

滿腦子都想著事，卿清也幹脆坐起來，把社件上的私信都看了一遍，但仍舊睡不著。在思考要不要起床收拾收拾房間，畢竟已經很久沒回來了，偏頭看到置架上萬俟延送給的一堆游戲機和卡帶，又覺得沒有心收拾了。

這人到家也不跟說一聲，還真是沒有禮貌。

卿清也手了床的另一邊，為此刻邊沒有另一個人的溫到懊惱。明明之前并沒有養這樣的習慣的，驀地孤一人躺在床上，竟然還不習慣了。

在心裏反思自己是不是過于依賴萬俟延了，那幾小時前義正言辭地說出“夫妻并不需要每時每刻都在一起”的人又是誰呢？

這樣可不行。

卿清也勸說自己要學會獨自睡覺，反反複複地勸說，發現并沒有什麽作用，還沒有數羊有效果。在連數了208只羊後，大腦終于到了疲憊，卿清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夢裏吃到了味的烤全羊。

醒來看了眼手機，已經早上9點，萬俟延早就上了飛機。

的大腦緩慢地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立刻給他發去消息：【到了跟我說一聲哦。】

將近傍晚，才收到萬俟延的回複。果然異地是沒有好結果的，遠距離的萬俟延冷冰冰地給發來兩個字：【到了。】

卿清也盯著這兩個字看了半天，手指在鍵盤上了許多次，終是忍住沒有同他吵架。

在萬俟延去出差的這段時間，卿清也也變得異常忙碌。

莫莫像是生怕懶、們就要失業一般，一下子給接了好多訂單，以至于卿清也都懷疑不接下這些工作，“留白”工作室就會有面臨倒閉的風險，所以工作得異常賣力。工作間的地上到都是不能暴曬、只能風幹的土坯模型，還有剛烘燒完畢，即將出爐上的泥塑作品。

每天都很忙，忙到即使萬俟延在家，卿清也也未必能做到每晚都回家睡覺的程度。要是他在家，指不定又要鬧了，卿清也想，幸虧他還在出差。

連著忙了許多天，之前合作過的客戶要請吃飯，并針對新作品的細節問題同詳談，卿清也沒有拒絕。

客戶訂的是一件青黃牛，因為當地的民謠有“青頭牛，種田不用愁；青牛角，種田用得著”的說法，他是做農産品生意的，希這個吉祥能夠寓意大收。

本是沒什麽問題的，但他想要把牛的主換紅，意為“紅紅火火”，卿清也覺得這樣整就不好看了，嚴重影響作品的值。花了三寸不爛之舌，同他扯天扯地，終于功地說服了他。

發現周圍的所有人都很好說話，都能被的言辭給說服，除了萬俟延。

不了有事沒事總是想起他，卿清也便主給他發了許多條消息，當然，每條都會收到回複，只不過都很練。

簡短的聊天記錄裏，卿清也了解到萬俟延還是有些生氣。

覺得萬俟延是真的有點兒小心眼了，不過是一晚上沒回家，他至于氣到現在嗎？那他這麽多天不回，獨守空閨，又該找誰說理去？

可從沒想過要拿這事跟他吵架。

卿清也大度地選擇原諒他，畢竟一個家裏不能同時擁有兩個小心眼的人，不然這日子可沒法好好過下去。

自從萬俟延開始出差，卿清也鍥而不舍地給他發了無數條消息，善良地同他分自己多姿多彩的生活，仿佛一個科普博主，把泥塑制作過程中使用的工序都一一分給他，事無巨細。因為的廢話，且完全當萬俟延的微信是個樹，萬俟延很不滿，也開始每天給彙報自己的行程。

只不過十分之忙碌。

早上還在這座城市，下午就飛到了別的省份，總是會有許多出不完的差，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睡覺，卿清也每天跟會提醒他要好好睡覺。

但不確定萬俟延有沒有做到。

萬俟延沒有再跟卿清也提同合作的事，只是每天聊天時，會不怎麽明顯地邀請去出席自己公司的慶祝會之類的活，卿清也表示自己有時間會去的。

并沒有敷衍，但最近是真的有點兒忙。

隨著時間流逝，卿清也脖子上的印子也慢慢消失了，手按在那塊地方已經覺不出任何凹陷或傷口，萬俟延留給的痕跡在漸漸消失，卿清也的腳也恢複得差不多了。

空還跟郁芣苢一塊兒去看了個雕塑展，大師們鬼斧神工的技，讓每一個雕塑作品都充滿了藝的張力。

卿清也盯著它們堪稱完的廓，寬闊有力的肩膀，隆起的，腹部勻稱的線條，理分明，堅冷峻，又蘊藏著蓄勢待發的力量。

一邊忍不住拍照記錄，一邊同郁芣苢分自己的見解，聽到郁芣苢在耳邊念念有詞：“即是空，空即是，我們千萬不能沉迷于。”

卿清也驚訝地看著，想問這是怎麽了，郁芣苢已經走到了下一個渾赤.的雕像前。

卿清也：“......”

果然，這世上沒有人能離得了。

卿清也記得自己以前跟萬俟延去逛過一個展，是非常單純的那種展。端著學習的態度去收集靈，每一幅作品都看得極為仔細，還一邊看，一邊點評，自認眼獨到，并且審一絕。

萬俟延每次都安安靜靜地走在旁，認真地聽說出一些心比天高的誇張話語，實則走馬觀花，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回去打游戲。

卿清也不明白人怎麽可以那麽癡迷于游戲，非常氣惱。

卿清也再一次將藝展的作品分給萬俟延，并堅稱：【如果我的大衛能夠答應做我的模特，明年在這展覽的作品一定也有我一份。】

希萬俟延能夠讀懂的意思。

從展廳出來郁芣苢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不知對面說了什麽，的臉鐵青，掛完電話就開始說髒話：“這破班，你等著，一會兒我就去狠狠地上你。”

卿清也小聲提醒：“注意影響，我的好姐妹。”

郁芣苢這才回頭跟解釋，連解釋都說得十分匆忙：“領導喊我回去加班，破玩意兒，過兩天我就提辭職，讓他們誰幹就幹，姐姐我回家繼承家業去！”

卿清也覺得繼承家業也好的，不過知道郁芣苢就只是隨口一提，便勸要開心，二人在地鐵站告別。

一開始，卿清也并未意識到自己的周圍已經被眼花繚的游戲給侵蝕，即使在地鐵上到了許多人在談論某個游戲，但因為對游戲的熱度并沒有什麽概念，加之也不興趣，就沒有關注。

但是閑下來很多的莫莫每天都會深陷的游戲不能自拔，卿清也每天都能聽到跟小倪和舒欣二人分的進度，也不曉得倆有沒有聽進去，倒是聽進去了不，也開始留意起來。

發現，經常去的地鐵站、還有商場的巨大廣告屏上，《以你之名》的廣告正在被鋪天蓋地地投放，試圖鑽生活的角角落落。不得不一邊嘆這游戲還火，游戲公司可真是大手筆，一邊帶著與己無關的態度繼續往前走。

這些還沒怎麽放在心上。

直到上次，去便利店拿了一瓶自己喝的碳酸飲料，發現杯壁上都印著致的游戲角，到這會兒，卿清也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游戲的普及率。

覺得或許這個游戲是真的特別好玩，搞得都有些躍躍試了，但沒辦法，最近實在太忙，導致拿起手機，點開應用商店，都沒有下載的。

臨近十二月，訂單量激增，卿清也每天都在工作。有時候做一些不會分心的活時，嫌耳邊安靜，就會打開短視頻件，讓它在耳邊播放，時不時地往上面劃拉幾下。

莫莫過來找時，視頻正播到一則采訪，卿清也沒留意，擡眸看莫莫：“什麽事？”

順手就給劃走了。

可是莫莫卻異常激地讓劃回來，指著的手機屏幕說：“等等，那不是你老公嗎？”

卿清也正準備往上劃拉，聞言，飛快地停下手中的作，轉頭看向手機屏幕——

鏡頭裏，一張棕真皮沙發上，著黑西裝的男人正在接的采訪。

他的穿著一如往常的正式，黑雙排扣西裝外套，雪白襯和墨綠闊領帶。幹淨整潔，板正筆，毫無褶皺，完全沒有那天淩狼狽的樣子。

記者詢問時，他掀眸看向鏡頭，眉眼十分冷淡。和眼相比，視頻裏男人的瞳都顯得更黑，更冷漠，有一種目空一切的覺。他的薄抿一條薄薄的線，似乎不怎麽開心，也什麽都不在乎，只是值實在太過出衆，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記者問他為什麽會選擇做向的游戲。

萬俟延神平靜，只是嗓音低沉：“因為年時最好的朋友不玩打鬥游戲。”

記者又問他：“你最好的朋友是生嗎？”

萬俟延沒有否認。

視頻只有幾分鐘，看起來是從某個件上截取下來的，畫面有點兒糊。

卿清也靜靜地看了會兒，很有這樣認真觀察萬俟延的時刻，甚至可以一遍又一遍地聽萬俟延聊起制作游戲的契機和來源，聊游戲的生態圈，包括VR外設、點卡服務、改編等，還有《以你之名》的後續發展及聯名活。

話其實并沒有聽進去幾句，因為聽不懂，加上萬俟延的話題始終圍繞著游戲，不怎麽興趣。但卿清也還是看了許久，視線從萬俟延的臉落到他握的手指上，卿清也注意到，萬俟延的無名指上仍舊戴著那枚戒指。

他真是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已經結婚了。

而莫莫的關注點顯然不在于此，盯著采訪視頻許久，忽然發出一聲追悔莫及的嘆息：“我的天，難怪我之前覺得他眼呢，原來我平時玩的游戲是你們家的啊，我的天，天哪。”

誇張得好像這些游戲是卿清也做出來的，認識卿清也就仿佛能夠獲得福利，以後搞活、卡時，就能夠搶占先機，并且還能知曉許多游戲幕。

但事實上，卿清也對這個游戲的了解程度比所有人都淺，甚至于都不知道制作這個游戲的契機會同有關。

萬俟延從來都不說，而卿清也也未曾去了解，過往是不敢去了解，而現在，才發現鏡頭裏的人距離十分遙遠。

想到這，卿清也立刻意識到這樣是不行的。

分明就是最親近、最的人，不該對他的工作一無所知，對他的了解程度在他遇到的人中連前一百都排不上。

為此，卿清也暫停了手下的工作，并且拒絕了莫莫討要部福利的請求，禮貌地趕走了。

卿清也搜刮全網，找出萬俟延回國後的所有采訪視頻，把他過往的采訪都看了一遍，還在微博上搜索萬俟延的相關資訊，像個熱極端的一樣不斷挖他的老底。

互聯網上關于萬俟延的新聞實在太多，卿清也本看不過來，關于他的超話就有許多個，網友們以他的名字發起的投票也有許多。

卿清也其實并沒留意，但看完幾個投票後沒過幾小時，莫莫就敲響了工作間的門。

因為卿清也在一個非常不起眼的作“你希萬俟總在下一季度能——”的投票裏，不知出于什麽目的，真心還是手，投給了“和我做.”一票。

用的還是自己的方賬號，加V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