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人小鳥 小人應該二三事

顧舒答應得爽快, 作也快。

小雀還沒想好要給自己和小鳥蛋裝修什麽風格的家，在沙發上一會攤這面小鳥餅，一會攤那面小鳥餅, 從沙發這頭滾到顧舒那頭，抵著的, 正想賊喊捉賊說主人撞到他的頭，門鈴就響了。

小雀：？

今天明明沒有課, 主人也說了不抓小雀寫作業的。

他一臉懵地從沙發上坐起來, 瞄著門邊，手指邊人，試探地喊：“主人。”

有人要來他們家嗎？

顧舒拿著手機，低頭跟他對視，解釋：“裴總助, 應該是授權過期了。”

“喔, ”原來是裴總助，小雀對喜歡他泡芙發卡的人很有好, 他從沙發上下去，踩進拖鞋裏, 啪嗒啪嗒跑去玄關, “小雀去給他弄，很快回來。”

裴清晏帶來了這套大平層原先的所有裝修設計方案, 還有備無患地額外帶了一打新的家居風格冊，壘高堆平在桌面上, 讓他看看喜歡哪種。

意外的小雀看了看他, 看一眼顧舒，見還在沙發回信息，緒怎麽也高不起來。

在心裏回想了一遍《霸道小鳥狠狠》, 告訴自己這是小金雀的必經路，小雀還是有些不舍。

他邊慢吞吞接過冊子邊小聲道：“小雀喜歡看著的。”

像夏天的，他跟主人就是夏天認識的，這樣主人一進門就會嘆“我們當初也是這時候認識的”。

“要有……”他邊想邊道，“大大的臺，專門的小房間，至要兩個房間，一定要有的，還要，還要種花，草也要種，小雀喜歡到香香的。”

就像主人的被窩一樣。

一拜訪小雀，就會嘆“這真是有品味的小人”。

被上司代“翻新家裏”的裴總助蒙了蒙，憑借過的心理素質面不改點頭，按著索引，幫他把冊子翻到其中一頁，溫和開口：

“從這一頁開始都是顧總其他房産的裝修設計方案，還有時下最新的家裝風格一覽，您都看看，有喜歡的可以讓設計師做。”

小雀哦了聲，點了下頭，沒什麽神地低著頭看圖冊。

而裴總助擡頭跟顧舒對了一眼，用眼神詢問：

顧總，這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啊。

不是說要翻新家裏嗎？

早在聽見小雀強調兩個房間時就覺跟小鳥理解出了偏差的顧舒：“……”

草草回完顧青筠的信息，關掉手機，坐直起，往沙發邊傾了傾，去看小雀翻了些什麽。

桌面的圖冊大開，小雀坐在地毯上，眼珠轉著，瀏覽彩或和或鮮明的圖冊。

圖冊有各種不同的房型戶型，小鳥幾乎沒什麽猶豫，一下子把最前面的大平層部分翻了過去，快速找到了別墅和大臺小公寓的設計。

話風簡裝設計的公寓，小雀看了好一會，猶豫地評價“這個娃娃它們會喜歡”。

線條圓潤蓬松的雲朵沙發，小雀垂睫，小聲：“不知道有沒有我們家的。”

再翻一頁，眼前出現一棟小洋房，小雀眼睛一亮，又暗下來：

“這個好漂亮，是主人也會喜歡的風格，還，還可以有很多絨絨的東西和新朋友，就這個吧。”

他用詞很積極，整個人卻蔫蔫的，像是烤箱裏一下膨脹又塌陷的葡撻，一下子噼啪裂開來，很輕地抿著，連帶著垂落的睫翼也遮住了瞳孔，看不出更多緒。

他跟小鳥蛋一人一間的話，也不會很占地方……吧？

小鳥虛虛瞥了眼顧舒，自認為沒多大反應，于是咬道：“小雀挑好了，給小雀兩間就好了，小雀不要求太多。”

話罷，他把冊子往前推了推，心低落起來，趴在大理石茶幾面上。

裴清晏看看圖冊，認出那是早年小爸購置給顧舒的城西別墅，看看神莫名中帶著稍許困的顧舒，確認哪裏出了差錯。

他委婉道：“您先看看，遇到喜歡的通知我，每個人喜好各異，沒有遇上合眼緣的，也是正常的。”

“顧總，我去理顧董回來的接待流程。”

顧董還在天上飛，接待流程兩人早都確定了。

但兩人都沒提出異議，顧舒嗯了聲，語氣淡淡。

裴助理突然來了，又突然走了，還說不用送他，忙著失落的小鳥困了一下，張著見他出門，一頭霧水地坐回去，扭頭跟邊的顧舒道：“主人，裴總助事好多哦。”

顧舒長睫一垂，沒說話。

小雀有些困。

剛剛還好好的，小雀攤小鳥餅的時候，主人還沒事小雀的臉，讓他不要在沙發上滾來滾去，這會兒小雀一有著落，主人就不想搭理小鳥了嗎？

他眨兩下眼，睫翼微垂，一雙瞳孔裏映出的影，側過，委屈地扯著的角問：“主人為什麽不理小雀？”

顧舒將問題拋回去，語氣微妙：“小雀為什麽強調要兩個房間？”

這個，小雀失落地低頭，道：“因為主人來了可以跟小雀一起住啊。”

小鳥蛋一間，小人跟主人一間，很合理吧。

難道主人來看小雀也不想跟他一起睡嗎？

雖然小雀也不是不可以自己睡，可是他都已經習慣了主人在的時候跟一起，要是這樣子的話，小鳥會很難過的。

比搬出去住還要難過。

是想到這個，小雀就覺得自己可以帶著小鳥蛋離家出走了。

要不他還是帶球跑一下吧？

也許這樣主人對他的印象會更深刻一點。

就是小雀有點怕在機場被抓回來後會被“狠狠丟在沙發上”。

短短三十分鐘，顧舒的理解從“裝修大平層”到“搬新家”，再從搬新家一起睡，到兩人分房睡，一路跌宕起伏，現在終于跟小鳥接軌。

這小鳥說要新家是想要自己住，而是“來了就跟他一”的份。

難怪聽同意時那麽驚訝。

繃了繃額角，有些頭疼，跟他忐忑的視線撞上。

看著也不像是自己想搬走。

電火石間，想起很早以前說“不聽話就把小鳥放出去養”，覺得自己被回旋箭紮了個。

自己造的孽總是要還的。

見嘆了口氣，小雀有些局促地問：“怎麽了？”

“過來。”

小雀已經養了習慣，見的手勢就自覺鑽進懷裏，著，迷茫又困地問：“主人怎麽了嘛？”

顧舒扯著他衛的帶子，輕輕把帶子系在他手指上，打了個蝴蝶結：“笨蛋小鳥。”

小雀一起，還沒反駁，就學著小雀輕撞了下他的頭，跟他靠在一起：“誰讓你搬出去的？我說的新家，是把這裏翻新一遍，或者換個地方住。”

氣呼呼的小鳥一愣。

“啊……哦。”

他呆呆看著，一斂眸抿了抿，心虛地想起來。

好像，他說的話確實很誤導人。

這又不能怪小雀，誰讓主人說他肚子圓是要胖了，他又想著小鳥蛋的事，自然而然就想到趁著主人心好，把他帶著小鳥蛋出去住的小寡夫住所先定下來。

誰知道主人以為他是要重新裝修啊。

再說了，他又沒法跟主人說他有了小鳥蛋，要是給主人知道他是小鳥，說不定馬上就把小雀趕出家門，那還不如他帶蛋跑呢。

一點不懂小鳥心的主人還在他的臉頰：“我可沒說讓你搬出去，你什麽時候這個念頭的，老實代。”

“小雀，小雀是小人，”小雀本來說得很心虛的，睫了一會，又覺得自己很有道理，漸漸大聲起來，“小人就是要這樣，自己出去住一陣的。”

顧舒刮他的臉頰：“什麽歪理？”

“才不是歪理呢!”

植們教了很多AO互小知識，還有各種孕期小士，小鳥聽一半，用他的小鳥邏輯冥思苦想，把這些和他看過的、聽過的書，以及他的“小金雀常識”混在一起，組了一套完整的邏輯鏈。

小雀掉羽可怕，因為可能變得醜醜的丟小鳥臉，還有被主人發現他是小鳥做不了小人的風險。

懷孕不可怕，懷孕是金雀作為小人的傳統藝能，就算他沒有及時帶球跑，走一套“三年後機場落地被抓回家”的流程，被主人趕去大房子裏和小鳥蛋一起住了，他也有機會被主人接回來。

小說裏都是這樣說的：“只有經過一段時間的分離，主人們才會意識到金雀對們的重要。”

沒有BE的可能，小雀從不看BE結尾的小說。

雖然小雀有時對這套邏輯也有些懷疑，但跟主人大聲說話的時候，他一向是很肯定的：

“小雀是靠譜的小金雀，小雀出去住了，主人才會來找小雀，然後會更喜歡小雀。”

“嗯嗯，”顧舒敷衍，“像你這樣的壞人，電視劇一抓一大把是吧？”

小雀抱臂撇開頭：“哼。”

主人本就不懂小雀的良苦用心。

顧舒確實不懂，甚至搞不明白這小笨蛋想了這麽久，為什麽不當小男友，非要堅持他“小人”的份。

也許他對這個份有特別的歸屬吧: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