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雲糯開始專心地研究起PPT，周崇月也去了書房，應該是有其他事要理。

作生疏，磕磕絆絆弄了兩小時，才堪堪完四分之一。

等再抬起頭，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此時廚房傳來陣陣香味，瞬間讓坐不住了。

剛了，貓咪懶懶地睜開一條隙，看了一眼又繼續合上，似乎在惱將它擾醒。

雲糯哭笑不得，俯用手撓了撓它下，腦袋，然後毫無客氣地將那傢伙從腳上挪開。

站起來，活了兩下發麻的右，隨即朝廚房走去。

“需要我幫忙嗎？”雲糯挽起袖子。

周崇月正將糖醋魚起鍋，空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後的孩，溫聲道：“不用，你先休息，了可以吃點零食，茶幾下方屜裡有巧克力。”

雲糯抓到重點。

“你家常備巧克力？”

男人解釋：“我以為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會喜歡吃，昨晚去超市買的。”

“……”

專門買給的。

雲糯忽略那句‘孩子’，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確實。”說完就返回到客廳，尋覓巧克力的蹤跡。

十分鐘後，午飯上桌。

除了在外婆家，雲糯難得能吃上這些家常菜，除去寒暑假，平時基本與學校食堂為伍，作為醫學生，甚至連結伴去外面吃大餐的時間都得可憐。

雲糯用筷子挑了塊糖醋魚，靠近魚頭的位置，吃完眼睛發亮，接著是第二口，第三口……

沒有任何讚之詞，但只看孩進食的速度，想必這道菜的味道不會很差。

周崇月不得不提醒：“小心魚刺。”

雲糯吃的歡快：“我媽說，我三歲的時候吃魚就能自己吐刺，難不倒我。”

話音才落，夾魚的作突然頓住。

周崇月：？？

雲糯從旁邊出紙巾，偏過頭去咳嗽了兩下。

“卡住了？”男人問。

試著吞嚥了一下，淺笑：“沒事，一會兒就下去了。”

孩雲淡風輕，周崇月卻微微擰眉，站起示意去客廳。

雲糯乖乖照做。

他拿出一盒醫用棉籤，讓側站在落地窗前，張開。

雲糯有些抗拒。

“聽話，張我看看，如果位置不深，可以用鑷子取出來。”周崇月溫聲安，明顯是看出了孩的張。

話到這份上，雲糯不再倔強。按照他的指示，乖乖把張開。

男人溫熱的手指抬起下，調整觀察的角度，窗外微風而，卻吹不走臉頰暈染的燙意。

為什麼會難為，恐怕連雲糯自己都說不清。

大概原因是，自記事以來，即便是雲柏淵，都鮮像此時這般近距離的過。

可能在周崇月眼裡只是個孩子，而且，他是一名醫生，今天換作任何人，他都會做出同樣的行徑。

“不影響吞嚥就先吃飯，等會兒帶你去醫院。”

思緒被男人的話打斷，雲糯回過神來，跟在他後問：“位置很深？”

“嗯。”

好吧，真是自作孽。

其實以前也被魚刺卡到過，但從沒放在心上，通常半天，或者睡一覺起來，刺兒就自己沒了。

不過這些想法雲糯只悶在肚子裡，沒跟周崇月坦。

可能潛意識的，是想讓他帶去醫院，畢竟去醫院可保萬無一失。

雲糯小口小口吃著米飯，心似乎沒有因為一魚刺而變得低落，相反，有種的雀躍。

實在搞不懂，或許有傾向。

吃完飯，周崇月將餐桌收拾乾淨，碗筷放進水槽式的洗碗機裡，乾手去臥室換好服，拿上車鑰匙準備帶下樓。

臨出門前，雲糯用手了蹲在玄關的雪球，徵詢男人的意見：“三叔，以後它cooky好不好？”

周崇月開啟戶門，側頭看了眼地上的一團，沒說話，只點點頭，算是默許。

這就同意了？

進電梯時，雲糯終於還是忍不住，疑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取那個名字？”

周崇月笑說：“我一定要問？”

“不一定，因為你看上去好像並不興趣。”

“那麼，為什麼會取cooky？”

“不告訴你。”雲糯揚了揚眉。

周崇月笑了笑，沒繼續追問，彷彿真如孩說的，對此不興趣。

電梯緩緩而下，潔白燈裡，著男人廓和的側臉，雲糯有些恍然。

這世界上大概有一類人，在他平易近人的表象下，實則是人淡漠，對什麼都不在乎。

甚至連自己的貓，外人隨隨便便取個名，都可以將就和漠視。

但轉念一想，好像也不對，既然冷漠，為什麼上次要問打車裡有沒有新增急聯絡人。

雲糯第一次如此深地去剖析一位年男，想了又想，得到的結論是，太複雜了，放棄。

驅車到附屬醫院，下車後，周崇月直接帶去了門診六樓耳鼻科。

一路走過，遇到人相互點頭打招呼，毫無例外大家總會將目短暫停留在上幾秒鐘，有的人出於好奇會隨口一問，有的大抵太忙，匆匆頷首就投到手頭的工作。

這是醫院應有的氛圍，雲糯站在診室外等待的空檔，環顧整層樓的井然有序，不對未來的實習生活產生了一期待。

很快，周崇月在裡面喊的名字，雲糯下意識吞嚥了幾下，發現魚刺確實還在，麻利地走進去。

給做檢查的是一位中年醫生，看到進門，招了招手：“姑娘過來，坐到這邊椅子上。”

還是同樣的步驟，需要先確定位置。

醫生邊看邊問：“卡到多久了？”

雲糯張著沒辦法說話，聽旁邊周崇月說：“不超過兩小時。”

“沒在扁桃上，估計是卡在了會厭谷或者雙側梨狀窩的部位，實在不放心，就做個鏡。”

頭頂的燈一滅，雲糯馬上坐直：“鏡痛嗎？”

“不痛，但會有一點不舒服。”

雲糯悠悠看向周崇月，眼神裡又湧起那悉的抗拒緒。

男人神和，淡淡笑了下：“這件事，由你自己做決定。”

醫生見狀也笑道：“沒有影響到進食和呼吸，說明魚刺不大，小刺一般紮在粘上，2-3天區域粘發炎就會自行落。當然，這是機率問題，不排除有特殊況。”

雲糯靜靜聽完，本以為會陷糾結，怎料卻毫不含糊地點點頭：“就這樣，鏡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