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nbsp;nbsp;什麽！？學弟到啓發要給學姐當小三……

自從前幾日撞見學姐和的男朋友在雨中同甘共苦浪漫地奔跑, 李衍就愈發無打采了。

學姐的男朋友名不虛傳，果然跟學姐一樣，風采卓然。

只遠遠地上一眼, 他就知道，那是自己遠比不上的人！

更關鍵的是, 雨中兩人撐著一件外套避雨, 那種甜浪漫、配合默契的樣子, 更是深深刺痛了李衍的心。

這就是的模樣吧……

李衍難過地低頭, 把做好的咖啡遞給客人。

現在是早上七點，咖啡亭外早就排起長長的隊伍, 全是上早課等著咖啡續命提神的學生。

前面店長忙著收銀點單，而李衍則負責在後面做咖啡。

為什麽會在這裏做咖啡, 這就又涉及到李衍的一點小巧思了。

在之前錄制配樂的那段時間，李衍偶然得知，學姐每天早晨都會去北場晨跑。

學姐真的好自律呀！

于是李衍就在北場附近路口的咖啡亭找了份兼職。

他想，這樣的話，會不會有更多機會見到學姐呢？

果然。幾乎每天早晨, 只要不下雨, 李衍都能看到學姐從路口經過！

學姐經過的時候, 李衍的心總會悄悄雀躍起來。

他好想跟學姐打個招呼呀……

如果學姐能來這邊買咖啡，李衍會送給學姐味道最好的一杯！

他剛學會咖啡拉花。他要把自己學會的最漂亮的圖案送給學姐！

但是學姐似乎沒有喝咖啡的習慣。

每天早晨, 學姐都目不斜視地從路口經過，從沒有注意到過他。

路口寬得很。李衍又不好意思隔得老遠，去喊學姐。

那樣顯得太刻意了！

他只能等啊等, 等啊等, 等學姐不經意間注意到他……

結果，還沒有等到學姐的注意, 就見識到了跟學姐十分登對的那個男朋友！

李衍于是自卑到了塵埃裏。

他想，自己這是做什麽呢？學姐明明已經有那麽好的伴陪伴著，自己卻總妄想能分得一點學姐的注意。

可學姐全部的和注意都放在的男朋友上了呀！

難道自己還能比得過那個英俊瀟灑、毫無缺點的神雕大俠嗎？

這兩個人之間，很顯然已經牢固到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他本不應該再去打擾學姐！

他這樣卑微的人，就待在路口安靜做咖啡就好了。

于是李衍不再奢求學姐能注意到他，只要能每天悄悄看一眼學姐，他就應該很滿足了……

這天七點的時候，學姐準時出現在路口。

學姐穿著一運服，烏黑長發高高紮一束，英姿颯爽，步履迅捷而穩健。

李衍的神一下子明起來。他的腦袋就像向日葵的花盤，隨著學姐的移而移，直至學姐走過路口，再也看不到的影。

然後他的腦袋又耷拉下來，低頭默默做咖啡。

七點半的時候，學姐從場出來，再次出現在路口。

李衍又變向日葵，腦袋跟著學姐轉，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學姐一路走過。

學姐剛晨跑完，微微著氣，臉上還帶著晶瑩的汗水。拿著一塊潔白的巾著額頭脖子的汗，腳步輕快地往回走。

然後影沒在路口拐角。

李衍收回目，心裏盛滿了酸的甜。

學姐今天好像心不錯的。

于是他的心也跟著好起來了。

結束了早晨在咖啡亭的工作，李衍換下工作服，抱起一旁的樂譜，打算去上課。

他慢慢的往教室走去。

結果沒想到，在前面一早點亭，竟又看到了學姐！

學姐坐在早點亭外木制的長椅上，面前桌上放著一杯牛，手裏拿著一塊三明治，邊吃邊翻書看。

李衍的心因為開心而咚咚跳了起來。

他條件反就想奔去跟學姐打招呼，卻又頓住腳步，回到咖啡亭，點了兩杯咖啡，自己做好後開心地奔向學姐。

他想請學姐喝咖啡！還想跟學姐一起吃早飯！

可是走到近前，他卻又猶豫了。

自己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在路旁看看學姐就好了。卻又這樣去打擾學姐……

這樣，真的好嗎……

他躲在一棵樹後，自顧自猶豫起來。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天人戰之間，卻有人已經毫無顧忌地靠近了學姐。

只見一個男生從側面飄了過來。

那男生穿著一文藝風的服，留著半卷長發，長得還算可以，卻形銷骨立；皮有種病態的白，看起來脆弱極了。鼻梁上架著副眼鏡，好像兩塊厚厚的啤酒瓶底。

那人手裏執著一支玫瑰，神恍惚，走到學姐邊，圍著學姐飄了幾圈。

然後“唰”地一下，就跪下了！

李衍看得都張大了。

只見那人誇張地朝學姐單膝下跪，一只手裏高舉著那支玫瑰，另一只手捂住口。

他仰著學姐，絮絮低語。

李衍張得更大了點。

——搞什麽啊！

——是在表白嗎？

李衍提著兩杯沒有送出的咖啡，憤憤躲在樹後扣樹皮。

表白什麽的……我也并沒有很想表白……沒有我沒有嫉妒他啊……但表白怎能如此隨意……真是的……我自己都沒有跟學姐表白……這是哪裏冒出來的輕浮的人啊……看起來真討厭！

隔著一段距離，李衍聽不清那個討厭的人在說什麽，只看得見那人時而把手放在口，時而向天空，音調抑揚頓挫，無比充沛的樣子，像是在對學姐誦著什麽。

而學姐，穩坐在長椅上，垂目看著地上的人，帶著漫不經心又稍顯不耐煩的微笑聽著，右手支頤，左手拈起一塊三明治往裏塞。

那人說著說著，音調越來越高，似乎說到了興。

然後！這人竟出手，牽起了學姐的右手！

李衍心弦繃住了。

那人牽手還不夠！竟然，竟然低頭，要去吻學姐的手背！

李衍倒一口冷氣。

——多麽輕浮浪的登徒子！

他一下子怒氣上頭，站出來，想要過去，把這個登徒子打倒在地！

走出幾步，卻又停住了。

學姐還是那副悠閑自在的模樣。只見從容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又飲完了熱牛。

然後有些嫌棄地把手從那人手裏出來，拿紙巾了，又把紙巾扔在那人上。

走了。

徒留那人在原地，像絕的雕塑一樣保持著單膝跪地求的姿勢。

李衍舒了一口氣，心有種劫後餘生的輕松與慶幸。

——哼。學姐才不會喜歡那種輕浮的人呢！

但與此同時，他的心中又湧現出一種微妙的複雜。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痛苦人影。

他對那個跪著的人，既憎恨，又有些同。

憎恨當然是因為那人的無禮行為！以及、以及……那人竟然膽敢牽著他夢中都不敢的手！還恬不知恥地拿著隨便一朵花就開始告白，有沒有考慮過學姐的！告白應該在只有兩個人的地方才對！

同則是，李衍仿佛從那個人上看到了自己——一個卑微的，痛苦的，永遠不可能實現自己願的角——而自己甚至還比比上那個人大膽、熱烈，連說出口的勇氣都沒有。

李衍再次到自己的悲哀與渺小。

李衍想著想著，不由走到那人背後，坐到長椅上，嘆口氣，說道：“你放棄吧。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明明是在告訴別人，卻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那人的手卻還懸在半空。

“放棄？”那人著自己虛空的手心，喃喃自語，“放棄，這懦弱之人的專屬名詞，醜陋又可鄙。不，我的詞典裏不允許存在這個詞語，我永遠不會放棄。”

李衍轉頭盯著那人：“可是有男朋友了！”

那人放下手，眺遠方，用誇張的、戲劇化的聲調，一字一頓道：“男朋友，那算什麽。即使是的丈夫，也不能為阻擋我的理由。這無的，哪怕是杯毒酒，毒穿我的心腸，我也甘之如飴！”

李衍瞪大眼睛：“有男朋友了，你這樣是不道德的！”

“道德，”那人冷笑，“不過是愚人自我捆綁的工。是如此輝燦爛，世俗的枷鎖不應該困住。只要願意做弗朗西斯卡，我也願意做的保羅！”

李衍驚訝張大。

他是學藝的，當然聽得懂這個典故。

弗朗西斯卡和保羅是一對著名的。弗朗西斯卡和保羅的哥哥因政治聯姻而結婚，但卻上了年輕俊的保羅。兩人經常背著衆人約會，卻在一次幽會中，被保羅的哥哥殺死。兩人就此永墜地獄……[注1]

李衍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對人相擁纏綿的畫面。而子醜陋的丈夫，則躲在帷幕後拿著長劍窺伺著，即將殺掉兩人……[注2]

他的心跳因張而變快了。這個登徒子，竟然要陷學姐于如此危險的境地！這人想做什麽？拉著學姐一起殉嗎！

李衍憤怒又刻薄地開口：“你死了這條心吧。弗朗西斯卡的丈夫是個醜陋的瘸子，而的男朋友非常優秀，跟那麽般配。跟他，一起上課，一起競賽，一起領獎，一起登臺，人人稱羨，堅不可摧。本不可能看得上你的！”

說出這段話，他在痛快的同時，也到一難言的心痛。

聽到這話，那人這才轉頭，深深看了他一眼。

“即使是萬丈鴻，我也將越這荊棘險阻，去追逐我永恒的人。”那人深沉地說著，又向天邊。

“只有驅遣人以高尚的方式相的那種神才是，才值得頌揚。”[注3]

那人高深莫測地留下最後一句話，接著站起，背著手，踱著方步，飄然而去。

像個世外高人。

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李衍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真是個怪人啊！”他最後評價了這麽一句，搖著頭，抱起自己的樂譜，打算去上課。

可思緒卻自此紛紛地，沒個頭緒。

有什麽在黑暗中悄然落地生，發芽滋長。

——道德，不過是愚人自我捆綁的工。

——如此輝燦爛，世俗的枷鎖不應該困住。

——只要願意做弗朗西斯卡，我也願意做的保羅。

……只要願意……

李衍猛地驚醒，心髒劇烈跳，似乎要把腔錘出一個窟窿。

我在想什麽啊！他甩甩頭，加快了腳步。

學姐的男朋友才是學姐的良配！學姐本不會舍棄這麽優秀的男朋友而注意到別的任何人的！

李衍在心裏狠狠告誡自己。

但是……

他的腳步又漸漸慢了下來。

如果，如果學姐願意的話，我、我也……

李衍瞬間面紅耳赤。他飛快奔跑起來，跑得那樣急，那樣快，像是要遠遠甩開，那個剛剛産生的，帶著骯髒想法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