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魚兒上鉤，出兵下邳

說實話，老劉有些看不懂秦瑱。

倒不是那種源於陌生的未知，而是搞不懂秦瑱的腦回路。

或者說這個軍師做的事，實在是太過跳，以至於他總是差上一步。

相比老劉來說，徐庶好了一些，他只差半步。

在聽秦瑱在準備對付呂布之後，徐庶便皺眉道：

“軍師，現在準備對付呂布是否過早？”

“我軍當前力，應當先放在袁上纔是！”

老劉聞言，自是忙附和道：

“是啊，軍師，元直所言不差！”

“當前之要，主在袁，何故先圖呂布？”

見二人如此模樣，秦瑱呵呵一笑道：

“二位且隨我來，咱們詳談！”

思想太過朝前就是這樣，不管做什麼，都會被質疑，他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他一路帶著二人朝著堂行來，一邊走一邊道：

“敢問明公，視呂布何如？”

見秦瑱問起呂布，老劉頓時就沉默了。

倒不是沒說的，而是可以說的太多，不知從何說起。

要說在董卓死後，誰最瞭解呂布，那非他老劉莫屬，被坑多了，慨也多。

不過老劉是個厚道人，也不喜歡背後議論別人，想了許久才道：

“呂布者，虎狼之輩也！”

對於老劉這個評價，秦瑱笑道：

“如此稱之，還是盛讚，我觀呂布，乃狼心犬肺之輩！”

“若是其有虎狼之心，尚可做一番事業。”

“可此人空有狼心，卻偏偏生了犬，還是一隻惡犬！”

他回頭看向了徐庶：

“似這等犬，逢人便吠，遇惡則退，難大事也！”

“二位剛剛問我爲何要對付呂布，便是因此。”

“如今我軍兵馬雖已齊備，比之呂布，尚有不足。”

“若是我軍與其共謀，見我軍得了好，其人定生不滿，恐會倒戈相向！”

“呂布其人智短無謀，不足爲慮，關鍵便在於手握幷州鐵騎。”

“故此我方纔督造此！”

“若他安分守己，也就罷了，若他倒戈相向，我軍也有辦法制之！”

“似這等利，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聽到解釋，徐庶總算懂了，不由笑道：

“若論謹慎，軍師可當魁首？”

“之前算計管家，現在算計呂布，豈有此理？”

面對徐庶的調笑，秦瑱淡然道：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爲人謀者，自當殫竭慮，謀盡所謀，方可盡全功！”

劉備一聽這話，便是眼睛一亮道：

“好個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

“軍師這一番話，可謂道盡古今謀者真諦，非智者不能爲也！”

徐庶在旁聽著，也是暗暗點頭，這恐怕也就是曹恐懼秦瑱的地方。

無論何時，全局都在其掌控之中。

其中，誰能不懼？

但還好，秦瑱始終是他的隊友，而非敵人，他笑道：

“軍師辯才，庶屬實難及，我也不與你辯！”

“只問軍師一句，準備何日兵奪取相縣？”

“須知三個月時限，如今已經過半！”

“若在不兵，便是攻城也來不及了！”

秦瑱已是智珠在握，並不慌：

“要取相縣，易如反掌，何須強攻！”

“只不過，要取相縣，還須呂布那邊消息，只要呂布求援，我自有計策奪取相縣！”

他一回頭，對劉備問道：

“今袁已經起兵，敢問明公，呂布可曾求援？”

劉備聞言，愣了一會兒，微微搖頭道：

“呂布並未來信，也無消息！”

這亦是他現在煩悶的問題，雖不知道秦瑱那封信有何作用。

但去了信件，就該有迴應。

可是直到今日，呂布也沒有任何消息！

但他也不好詢問是不是秦瑱算計被看破了，只能靜靜等待。

見得老劉眉頭皺起，秦瑱便安道：

“呂布無謀，見袁勢大，必然恐懼，不會置我軍援兵於不顧。”

“必是路上耽擱，想必不日將至！”

他很清楚，呂布就是個狗脾氣，一急了，什麼都能幹出來！

他們要沒主聯繫，那呂布不好意思求援。

現在他們聯繫了，那憑呂布的尿，絕對會主求援！

老劉聽著秦瑱的話，但覺心中一安，剛想表態，便聽外面一聲高呼道：

“主公，有呂布信使至！”

此聲一出，老劉就是一陣驚喜。

徐庶也是激的看向秦瑱。

秦瑱微微一笑道：

“明公，魚兒上鉤矣，且去提桿，我軍出兵之時已至！”

劉備聽了，自是喜出外，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當下，劉備便帶著二人一路朝著縣府方向行來。

一縣府，見得呂布使者便問道：

“尊使何來也？”

那信使乃是一文士，聞之忙拱手道：

“因日前使君邀主公共擊袁，吾主思慮至今，念及袁爲國賊，當伐之，奈何如今袁率先起兵，故遣小人來請使君出兵援助！”

“若使君肯出兵相助，待擊退袁之後，我軍便與使君一道進軍，助使君奪取沛國！”

“此乃主公手書一封，使君可自觀之！”

劉備將手書接過，便細細看了起來。

秦瑱則是閒庭信步上前來到文士邊問道：

“敢問尊使姓名？現任何職？”

文士見狀，心知秦瑱份必然不低，忙回道：

“在下張同，現任將軍麾下小吏，不知先生是？”

秦瑱笑答道：

“吾乃使君麾下軍師，名爲王禾。”

“既然你是信使，我且問你，你方纔所言之事，可是呂將軍親口代？”

張同一聽秦瑱是軍師，便越發恭敬道：

“正是！此乃主公親口所言！”

秦瑱點了點頭，又問道：

“那我再問你，袁出兵已經許久，呂將軍既然要求援，爲何今日纔到，莫非是你路上懈怠，耽擱了時日？”

張同聞言，子一，猶豫了一會兒道：

“非小人之過，乃陳先生所阻！”

秦瑱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

“這個陳先生，可是陳宮，陳公臺？”

張同只是一小吏，那裡經得住秦瑱這個人打探，只得唯唯諾諾道：

“正是！”

一聽是陳宮在阻礙，秦瑱就懂了，實多半呂布想求援，而被陳宮私下阻攔，於是拖到了現在。

論起陳宮，其實也是他的老人了！

不過不像其他人一樣是朋友，陳宮與他，是妥妥的政敵！

因爲陳宮這貨，是典型的士人圈子思維，只重士族，不重百姓。

他又恰巧不喜歡這個圈子，只重視百姓，素來不和這些空談名士打道。

故而兩人之間從開始就水火不容。

之前陳宮造反就被他所阻，二人之間仇怨頗深。

一想到現在又要與陳宮手，秦瑱暗笑道：

“這可是你先出手的，休要怪我！”

一時他心中已經有了對付陳宮的辦法，又對眼前小吏道：

“原來如此，多謝解！”

如此說了兩句，他便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待得劉備看完了手書，這才問道：

“軍師，我軍是否出兵相助？”

秦瑱一臉笑意道：

“溫侯既然親自手書，我軍自當鼎力相助！”

他對張同道：

“可回去告知溫侯，我軍即日便會起兵，請溫侯靜待佳音！”

張同聞之，自是大喜，急忙拱手應諾，行出縣府。

他這麼一離去，一直沒有說話徐庶便上前問道：

“子瑄，我軍莫非真要增援呂布？”

“雖說呂布已經應下助我軍一臂之力，可此人反覆無常，便是得勝，恐怕也不會與我軍方便！”

劉備聽著，亦是點頭道：

“呂布不可信也！”

他話雖不多，卻也表明了態度，利用呂布可以，但和呂布合作，持消極態度。

不過二人的態度不出秦瑱所料，他只是笑道：

“二位放心，此戰前去，只會有我軍好，斷不會有一壞！”

“明公只管點起兵馬，照我謀劃行事，儘快抵達下邳！”

“此戰之後，不僅相縣唾手可得，我軍還可得錢得糧，全據沛國！”

眼見秦瑱這般自信，徐庶便道：

“看來軍師謀劃已，庶不當多言。”

他對劉備一笑道：

“主公可去點起兵馬，我等一道看軍師施爲便是！”

劉備聞言，不再猶豫，點頭便令人喚諸將前來。

卻說張飛等人，自從秦瑱上任之後，便加練兵馬，眼見麾下兵馬可用，自是日日求戰，奈何不得軍令，此時聽得劉備召喚，是欣然前來。

一縣府，張飛便道：

“大哥，可是出兵相縣矣？”

劉備見張飛如此，便搖頭道：

“因呂布求援，特去助之一臂之力！”

張飛歷來就看不上呂布爲人，此時一聽要去援軍，頓時怒道：

“大哥這是何意，呂布這廝幾次三番與我軍爲難，又襲我軍徐州，今要敗亡便讓其敗，何以還要增援其軍？”

劉備無奈，只得看向秦瑱。

秦瑱對此，卻是正道：

“此次出兵，雖援呂布，卻也爲取相縣，諸位只管整備兵馬出征，相縣不日可下！”

張飛一聽，自是不悅道：

“軍師這話俺不明白，要取相縣，又與救呂布何關？”

要是別人，說不得還解釋兩句，可秦瑱卻沉聲道：

“不明白也無妨，只管依令行事！”

“可知軍令如山，哪來這些廢話，自去整備兵馬出兵便是！”

“誰敢不尊將令，我便軍法置！”

軍中最重要的，就是聽指揮，劉備會慣二人，他可不會。

張飛本來脾氣就，一聽此言，便發怒，卻被旁關羽一把抓住。

劉備見之，自是沉聲道：

“軍師之言，便是吾令，諸位只管整備兵馬，即日出徵，休要多言！”

衆將畏懼劉備之威，不敢說話，紛紛領命而去。

張飛也被關羽拉出了縣府。

剛出縣府，老張就忍不住道：

“二哥何必阻我，且讓我好好問問此人！”

“讓我等練兵便罷，豈能爲他人所用？”

關羽見狀，心知張飛難以接增援呂布之事，其實他也難以接。

奈何秦瑱不和你扯什麼，只拿軍法說事，你爲下屬，又能怎麼辦。

“固知三弟惱怒，然則他爲軍師，我等爲將，你哪能說得過此人？”

“再者，我等一違將令，兄長又要代爲過，我等豈能如此任？”

張飛一聽這話，頓時蔫了下去：

“那依二哥之見，我等又當如何？”

“翼德只管隨軍前去，觀其謀劃！”

關羽眼睛一瞇道：

“若果能取得相縣，我等聽命自然不可，若取不得相縣，咱們也好拿軍法說事！”

張飛聽罷，也知現在形勢比人強，只得點頭應諾，回營點齊兵馬。

隨後，劉備正式下達將令，以關羽爲主將鎮守小沛，徐庶從旁輔佐。

他自己則是帶著張飛、陳到、傅士仁等將，以秦瑱爲軍師，領軍八千，星夜朝著下邳方向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