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便宜老公聞辛堯

門被人擋住了，江棲悅有一瞬間的慌，下一瞬，又聽到眼前的男人喊自己的名字，頓時愣住了。

是認識的人？

江棲悅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直到後傳來喬冬靈驚喜的聲音：“阿堯，你回來了？”

聞辛堯淡淡頷首，對著江文鴻和喬冬靈喊道：“爸，媽。”

阿堯？聞，聞辛堯？

江棲悅腦子一片空白，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一雙眸中滿是不可置信，難掩驚豔。

也許是因為自己剛開始對這個便宜老公的想象過于駭人，所以如今一個俊清雋的男人出現在面前時，帶給的沖擊是倍的。

著門把手，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聞辛堯看著難得茫然的樣子，眉眼低垂：“我能進去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著聲線說話，更是低醇如酒，分外人。

江棲悅幾不可見地張了一下，松開手，往後讓開了點位置：“請進。”

喬冬靈見到聞辛堯，眼可見地高興，笑呵呵地說道：“阿堯，你不是說國外的事有點棘手嗎？怎麽今天就回來了？”

聞辛堯在長輩面前是溫沉有禮的，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事提前解決了，就回來了。”

他說得簡單輕巧，毫不提及他加班加點地趕進度，以及推掉的那些宴會和機會，才能在收到江棲悅出車禍的消息，就高效率地完了工作，并提前趕了回來。

江文鴻同在生意場上，也了解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心裏對聞辛堯更是滿意，謙遜斂，并不是那種付出了就到宣揚的人。

“你這些天肯定累壞了吧？等會兒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江文鴻溫聲道：“知道你擔心棲悅，才早早結束國外的業務，但是你自己的也很重要，我們也同樣擔心你。”

江文鴻故意點出他的用心良苦，努力在江棲悅面前替他刷好。

江棲悅沉默地站在一旁，餘瞥見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抿了抿。

“我知道分寸。”聞辛堯嗓音溫沉，應下長輩的關心。

似乎是察覺到的打量，聞辛堯偏頭向，黑眸黑沉沉的，“先不急著回去，我想再找醫生了解一下況。”

喬冬靈見聞辛堯一回來就對兒這樣上心，臉上出笑意：“也好，說不定你來，能有幫助呢。”

江棲悅聽到喬冬靈的話，撇了一下，說得他跟靈丹妙藥似的，難不他一去，醫生就能幫找到恢複記憶的方法了？

喬冬靈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輕輕拍了一下，“你和阿堯一起去。”

江棲悅一愣，食指指著自己，“我？”

這幾天聽醫生車轱轆的話都聽了好幾遍了，還去幹什麽？還有，一定要和聞辛堯一起嗎？怪不自在的。

雖然兩人是夫妻，但他現在于而言，和陌生人差不多了。

喬冬靈肯定地點點頭：“對啊，你去了之後，能讓阿堯更準確地了解你的況。”

江棲悅抿了抿，有些不樂意。

一旁的聞辛堯溫聲開口：“棲悅不願意就不用去了，媽您別勉強了。”

江棲悅沒想到他會替自己說話，擡起濃的睫，視線落在他眉間的疲憊時，咬了下紅潤的瓣，妥協道：“算了，我去好了。”

正好去看看，聞辛堯到底能有什麽幫助。

喬冬靈聽答應了，頓時喜笑開，“我和你爸就不去了，還要給你辦出院手續呢。”

錢多多也很有眼地說道：“我也不去了，我還要給你收拾東西呢。”

雖然才在醫院裏住三天，但是江棲悅的東西可不。

是服就裝了大半個櫃。行事講究，是出門的服每天就準備了四五套，還有一天一個款式的睡，甚至包包首飾都讓阿姨送了不過來。

雖然在住院，但一點都不敷衍自己，依舊把自己打扮得致人，為醫院裏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江棲悅：“……”

昨天還說永遠站在自己這一邊。騙子！

錢多多聳了聳肩，表示只是為了讓夫妻倆多相一下，增進而已。

江棲悅只能著頭皮跟在聞辛堯邊，往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走。

這一層是VIP病房，環境安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男人高長，他邁一步自己要邁好幾步，跟在邊，就有些吃力。

雖然車禍沒什麽大礙，但到底傷流了，沒跟幾步，就有些氣籲籲了。

江棲悅看著前面寬肩窄腰的高大影，撅，有些氣悶。

什麽時候追著一個男人跑過了？

頓時，心又有點不高興了，長得帥又怎麽樣？一點都不人。

江棲悅心裏又給自己這個便宜丈夫找到了一個缺點，第一印象的高分數默默地往下跌了點兒，擡起纖細白的手撥了一下淩的長發，慢下腳步，幹脆不追了。

很快男人的影就消失在了一個拐角。

江棲悅心更差了，腳下更像是沒力氣般，綿綿地往前挪。

等慢悠悠地跟上去的時候，一繞過拐角，險些撞到一個人。

心口一跳，擡眼看向眼前的男人，他面容平靜地停在這兒，走廊上冷白的燈灑在他上，平添幾分冷峻出塵。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發現沒有跟上來的，又在這裏等了多久。

江棲悅不知為何，有些心虛，擡起濃的長睫看了一眼聞辛堯的臉，他面容沉靜，有種波瀾不驚的沉穩平和，但并不會讓人覺得他好說話，反倒因為難以窺見他的緒，無形中反倒增添了大家的敬畏。

聞辛堯眼眸微，“抱歉，我走太快了。”

他為上位者，一向是旁人遷就他，習慣地走出了平常雷厲風行的步伐，一時忘記了，邊的人不是能亦步亦趨跟上他的下屬。

江棲悅一愣，聽他的話，他沒有因為走得太慢而生氣，心底松了一口氣，那點心虛又消散不見，反倒生出幾分理所當然。

他的沒事長那麽長幹什麽？

但想到他乖乖等著自己，大小姐又將剛剛扣掉的分加了回去，甚至往上加了點好度，矜持地點了點頭：“沒關系，我知道你是因為心裏太過著急了。”

大家都說他和夫妻很好，能理解，他肯定是想盡快了解的病，才腳步匆匆，一時之間也顧不上。

可不會好歹不分地責怪一個關心的人。

聞辛堯眸一怔，落在眼前漂亮驕矜的臉上。

他驀地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生剛滿二十歲，穿著高定緞面連，墨綠很挑人，偏將一襲綠穿得搖曳生姿，在外面的皮白得晃眼，上流的裳綠得瑩潤碧意，讓整個人仿若森林神。腳上的鑲鑽高跟鞋更是幾十萬，手上一支白珍珠包，與白皙的互相襯得瑩潤如玉。

來之前，他就聽說了這位江家大小姐的名聲，天生的人間富貴花，花錢如流水，需要大把大把的金錢才能將很好的澆灌養大、熱烈盛放。

現在一看，隨意一掃，一的行頭就價值不菲了。

不可否認，孩兒明豔致，那些珠寶華服穿在上不過的豔，得讓人挪不開眼。

聞辛堯是個擁有正常審的男人，自然不會去否認眼前生帶給他的驚豔。雖然這門婚事是家裏長輩訂下的，無論如何，他都要娶的話，但如果妻子長相漂亮，那則是錦上添花了。聞辛堯心裏想的卻是，好在他有足夠的錢，能夠供繼續做燦若明霞，寶潤如玉的千金大小姐了。

當時江大小姐年紀小，被家裏安排相親心存小緒，珍稀昂貴的珍珠包隨意地往一旁一放，珍珠硌在金屬上的聲音清脆刺耳，生毫不在意，揚著下，聲氣，“謝聞先生百忙之中空來見我，但我還小，不想結婚，聞先生也不是那種封建迂腐的人，多年前的婚約還拿到現在來說事。所以能不能拜托聞先生回去後，就跟我爸媽說你不想和我結婚，理由嘛，肯定不能說看不上我，那，那就說你覺得我倆不合適，怎麽樣？”

孩可能天生是被人寵著長大，貴得不像話，明明是想解除婚約，卻仍有著大小姐的脾，不允許旁人貶低一分，理由都只能選不痛不的“格不合”。

可在他們這些人眼裏，格是婚姻中最無足輕重的東西了。江大小姐果然還是太年輕，有著近乎可的天真。

只不過他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孩兒不願意和他結婚，他也沒必要上趕著，為了面，他對雙方父母都說了格不合的理由。

結果，自然是不如意的，後面又發生了些事，兩人還是結婚了。

只是婚後，似乎是埋怨他沒能將婚事攪黃，江大小姐總是對他不冷不熱，只有面對外人時，夫妻倆才會經營一下“恩夫妻”的人設。

聞辛堯印象裏的江棲悅，漂亮、貴、驕矜，十足的大小姐脾。

他都做好了被江棲悅抱怨他走得太快都不等的準備了，抑或是本不會跟上來，幹脆轉就走。

而不是眼前這個，好說話到不像話，會說“沒關系”的生。

聞辛堯有些失神，第一次意識到，眼前的妻子，是真的失憶了。

江棲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眨了眨眼，難不自己說錯話了？

好在，聞辛堯很快收回了目，他低聲道：“走吧。”

這次他沒再大步流星地走，而是慢條斯理地跟在邊，遷就著的步調。

沒多久就到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詢問後的結果，和前幾天沒有任何不同，只是醫生多了幾句叮囑，“家屬也要對失憶患者多一點耐心，也不要強制地讓患者去回憶以前的事，失憶也許是大腦部的保護機制，強行打破保護層，也許會對患者造不可挽回的傷害。所以，盡可能地讓患者保持心愉悅，不要給太多的力。如果可以，為丈夫的你能夠多制造一些快樂浪漫的場景，說不定，心輕松了，患者的記憶也就恢複了。”

聞辛堯自始至終都沒說話，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眸才幾不可見地閃了下，但仍斂眉，面容平靜地點點頭。

江棲悅這些話聽了好多遍，有些百無聊賴地在一旁擺弄的新手機。

“棲悅，回家了。”

直到頭頂落下一道溫沉的聲音，才從手機裏收回注意力。

一仰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聞辛堯和醫生已經談好了話，正站在面前。對方近一米九的高，影投下來，將的亮遮住了一大半。

他低眸輕語的樣子，讓人很有安全，江棲悅看了他一眼，下意識聽話地站起。

但走了一段距離，才意識到，自己要跟他一起回家！

心裏很不願，很抵，雖然知道了聞辛堯不是個又醜又油的老男人，但是他對而言，最多變了一個還很陌生的帥哥。

要跟他同一個屋檐下，還沒做好準備啊！

但兩人又是夫妻，住一個房子合理又合法，自己也拒絕不了。

越靠近病房，江棲悅臉越焦躁，更讓絕的是，等他們回到病房時，就發現病房裏已經沒人了。

江氏夫婦和錢多多，都沒義氣地跑了。

接到他們的電話後，江氏夫婦給出的理由是，公司有急事要他們回去理，如今聞辛堯來了，他們也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錢多多則是老板喊回去加班。

江棲悅心裏氣悶不已，也只能跟著聞辛堯回去。

的東西讓司機都搬上了車，江棲悅坐上那輛邁赫才發現，自己的東西居然有好幾個行李箱，後備箱放不下，霸占了副駕駛的位置。

——本來想坐副駕的。

司機恭敬地拉開了車後座的門。

江棲悅第一次後悔起，自己東西太多了，最後無奈地和聞辛堯坐在了寬敞的車後排。

因為前面放了行李箱，副駕往後挪了很多，而聞辛堯的大長讓整個空間便顯得擁起來。

車很安靜，聞辛堯在理工作郵件，江棲悅假裝對窗外的景很興趣，歪著腦袋看窗外。但其實四年來，京市變化并不大，閉著眼都能在腦子裏勾勒出條條大路。

直到景越來越陌生，江棲悅才有了點慌。

真不打算把送回江家啊？

車越開，江棲悅心越慌。

直到汽車緩緩駛進一群富麗堂皇的別墅群，七繞八拐地，開進了其中一棟。

剎那間燈火通明，車庫大門緩緩從兩旁打開，目是分列兩排的知名豪車，在明亮的燈下，熠熠生輝。

司機將車停好，恭敬地下車替江棲悅拉開車門，又轉頭將的行李搬了下去，手腳快得不像話。

江棲悅：“……”

瞪了一眼司機，默默下了車。

聞辛堯剛要下車，眼角餘瞥見了座椅上被忘的琺瑯扣單肩包，于是又面平靜地撿起那支包。

江棲悅腦子裏急速運轉，想著該找什麽理由暫時離開，現在還在京市，家裏的地址也沒忘記，打個車先回家住幾晚好了，行李不要了，放這裏也行，反正家裏肯定有的服，沒有也沒關系，再重新買過好了。

磨磨蹭蹭地走著路，本想著被聞辛堯甩在後，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聞辛堯總是不不慢地跟在邊。

江棲悅咬，驀地轉過頭，煩躁道：“你就不能走快點嗎？”

“……”

剛剛嫌他走太快，現在又催他走快點，大小姐的脾氣簡直莫名其妙。聞辛堯深深看一眼，不得不遷就的意思，步子邁得大了點。

直到坐電梯上了樓，江棲悅都沒找到離開的時機。

別墅有三層，第一層是公共區域，廚房客廳和家裏的傭人都在一樓，司機將東西放在第一層，就離開了。

江棲悅走出電梯，站在玄關，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包落在車上了。

勾了勾，又很快下笑意，轉過，對著往廚房走的那道括影喊道：“聞辛堯。”

這個稱呼是糾結了好久之後才喊出口的，按照的記憶，他是陌生人，該喊“聞先生”，但事實上兩人又是夫妻，聞先生過于疏離，但，更親的稱呼，也是喊不出口的。

男人腳步一頓，半折著，微微擡了下眉，無聲詢問有什麽事。

他的面容平靜而溫沉，靜水流深中的氣勢仍舊讓人心生敬畏，但似乎是因為回到了家，他將西裝外套掉了，領扣松了一顆，出一截冷白的脖頸，微微偏頭時，結前的線條莫名很，他站在屬于兩人的家中，多了一慵懶和松弛。

那是對待親近之人獨有的。

江棲悅抿了抿，突然理解了自己為何英年早婚了，又生出一心虛。

指尖蜷了蜷，聽到自己聲音有些飄：“我的包落在車上了，我想下去取……”

聞辛堯面容平靜地著，漆的眼眸比窗外的夜還要幽暗，江棲悅心頭慌，有種自己被他看的心悸。但下一秒，又看到他擡步走向，路過沙發的時候微微彎腰，將一只天藍的單肩包拿起來。

他語調溫沉：“你說的是這個嗎？我已經拿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