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汐深吸一口氣，下心頭各種緒，問：“黃管家，就因為生辰八字？”

黃管家點頭：“當然，也因為夜小姐各方面皆比較優秀。”

夜闌汐頓時明了，靳家這樣的大家族，要什麼樣的人沒有。

說優秀恐怕只是客套，最主要是的生辰八字，雖然同一個時刻，全國出生的孩子也很多，但如果還要兼顧長相、高、型、是否有傳疾病等，那范圍就小很多了。

而靳家之所以按照這個來挑，必然是因為這位傳說中的二況不妙。

換句話說，他需要一個命格極為相配的孩來給他沖喜。

“黃管家，我可以考慮一下嗎？”夜闌汐沒有立即做出回答。

“自然可以。”黃管家微笑：“當然，若是夜小姐愿意，在經濟方面，我們會給予厚的補償。”

而就在這時，手機振聲從夜闌汐的包里傳來。

黃管家微微頷首，表示不介意夜闌汐先接電話。

打開包一看，是母親肖玉蘭。

夜闌汐先調低了音量才接通，可肖玉蘭的聲音依舊高尖銳：

“夜闌汐你是翅膀長了，你昨晚都做了什麼？！要不是你弟朋友說，我還不知道，你竟敢當著所有人面，和越擇提分手！”

夜闌汐也不知道黃管家有沒有聽到，連忙起走到一邊。

寬闊的落地窗外，越過門口的石雕和草坪，遠是湛藍深邃的大海。

夜闌汐從8歲起，吃飯幾分飽、走路儀態、說話語氣和音量，甚至笑容出幾顆牙齒都被嚴格要求在框框里。

只要越出標準，就會被打。

為此，夜家特制了十幾藤條。

那種藤蔓只在南方某山里才有，打在上火辣辣的痛，卻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16歲那年，母親打斷夜闌汐手臂，將扔到蔣越擇面前。

就是用一出苦計，讓這位眼高于頂的蔣家繼承人，將放眼里，將來能嫁蔣家，幫扶娘家。

所以，蔣越擇當初對很好，夜闌汐也曾把他當做是救贖。

夜闌汐呼吸放輕，問：“媽，這麼多年，我在你們的眼中，是不是一直都是工？”

“呵，反了天了？”肖玉蘭還是第一次聽夜闌汐這麼對說話，頓時氣不打一來：

“夜家這麼多年供你吃穿，給你最好的教學環境，你的琴棋書畫甚至烹飪，都是請的頂尖大師，就算是喂一條狗，也該恩戴德肝腦涂地了，你——”

夜闌汐打斷：“但你從來沒問過，我愿不愿意，到底開不開心。沒問過我累不累，痛不痛；沒問過我到底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肖玉蘭頓時像聽到天大笑話：“哦，那你要學嫦娥登月，我也要滿足你？別廢話！你現在到底在哪里，家里為什麼沒人？你馬上給我回來！今天就是跪著，或者我再打斷你兩只手，都必須去越擇面前道歉！哄到他原諒你為止！”

夜闌汐直接掛掉電話。

正當準備關機時候，手機微信跳出來一張照片。

是鄰居大嬸發來的。

“小夜啊，你家門口有好幾個花臂男，我看著怎麼不對啊？你在家嗎？要小心點啊！”

這麼一瞬，夜闌汐的心驟然墜冰窖。

的確還是太天真了，想要的了斷，不是逃得了就算了的。

夜家培養這些年，沉沒本這麼高，又怎麼可能放自由？

夜家雖然落魄了，但和有些地下勢力還有很深的關聯。這麼些年，見過夜家的可怕手段還嗎？

從出生起，就有一線，牢牢將的未來和那個窒息的家里連在一起，不得掙！

將手機調了飛行模式，夜闌汐轉的時候，心頭已經有了決斷。

“黃管家，我愿意。”

黃管家并沒問為什麼突然就不用考慮了，而是著夜闌汐的眼睛，認真道：“夜小姐，一旦決定，就沒有后悔的機會，那你確定了？”

夜闌汐點頭：“我確定。”

要自由，但如果這輩子注定只是被困于一方天地，那麼，為什麼不是靳家這樣高遠的天地？

至還能在有限范圍，飛得高些，遠些。

黃管家見夜闌汐表堅定，于是推過來兩份合約。

“這是保協議，二爺的況、靳家的部分況，都在保協議中，夜小姐先看看。”

“另外這份，是婚前協議。夜小姐簽字后，靳家會分批次給夜小姐一共十億作為聘禮，除此之外，還有協議里的一些產業。所有聘禮，夜小姐都有百分百的支配權，靳家無權過問。”

“但相應的，夜小姐也有一些義務需要履行，除了照顧二爺以外，還需要給二爺生下一個孩子……”

“夜小姐沒有終止合約的權利，但是靳家可以……”

夜闌汐仔細翻閱著合約上的條款，心頭說不上有什麼緒。

結婚就像是打工，只不過這次的打工格外高級，因為十億，足夠付給夜家贖費。

只是這份工必然也不會好打。

人生艱難，好在已經習慣。

夜闌汐在幾個合約上分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約一式兩份，將自己的那兩份放包里。

上面說的，合約即刻生效，所以從簽下字的一刻起，已經和從未見過的二爺建立了某種的關系。

“那二夫人今天是否方便，先辦理結婚證？”黃管家問。

黃管家對夜闌汐的稱呼改了口。

夜闌汐點點頭：“方便的，另外我還有些東西在公寓那邊，也想順道清理一下。”

“好的，我去安排車。”黃管家說罷起。

而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鋼琴曲從樓上傳來。

別墅的大廳有三層那麼高，巨大的水晶燈從十多米高的穹頂流瀉而下，而在這半包圍的結構里，鋼琴聲便好像是順流而下的音符瀑布。

夜闌汐抬頭看去，卻看不到彈鋼琴的人。

但也不妨礙欣賞。

黑暗冷寂的，卻又帶著難掩的鋒銳和力量。

像浴火的惡魔揮翅膀，也像被困鎖的鯨魚躍出深淵。

夜闌汐驀地就想到古希臘神話里的混沌之神，那是能同時承載極致的黑暗與明的矛盾。

這時，黃管家走過來：“二夫人，都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出發？”

“好的。”夜闌汐轉時候，還忍不住往上看去。

黃管家見狀，面微笑，這次的微笑比任何時候都真誠。

他說：“是二爺在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