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那位人，雙手疊放在腰間，福了下去，按照宮規行了個標準的禮：“嬪妾參見雪妃娘娘，娘娘吉祥萬安！”

虞梅站在肩輿旁，低聲道：“娘娘，是春常在。”

“除夕宮宴過后，住水溪閣，一直跟著宮里的嬤嬤學規矩。”

“轉眼一個半月過去，想必是見的規矩學得差不多了，嬤嬤才容許出來。”

不用虞梅提醒，雪妃也知道對方的份。

一是在除夕宮宴上見過。

二是春常在那張充滿異域風的臉，在宮里獨一無二，太顯眼了。

雪妃想起了除夕那夜，春常在的一舉一，遵循的都是西域的禮儀，看起來和大周格格不。

沒想到才過去了這麼短的時間，除了相貌，其它方面，就和大周子一樣了。

雪妃微微頷首，示意對方起，儀仗就繼續往鐘粹宮而去了。

春常在著他們的背影，深邃的大眼睛里帶著一抹好奇：“好威風。”

聽教宮規的嬤嬤說了，在后宮只有一宮主位，才能乘坐肩輿。

貴人，嬪，妃。

雪妃比高了三個等級呢。

春常在心中只有晉王，其實無所謂自己的位分。但清楚一件事，只有爬上高位，才能更好地為晉王殿下辦事。

春常在低下了眼眸，眼底劃過了一抹野心！

……

鐘粹宮。

菡萏進來匯報道：“娘娘，雪妃娘娘來了。”

沈知念放下了手中的賬本：“快請。”

“是！”

雪妃進來后，鄭重地朝沈知念行了一禮：“臣妾參見賢妃娘娘，娘娘吉祥萬安！”

沈知念上前，用沒傷的那條手臂，將扶了起來：“不必多禮。”

雪妃的目，落在的另一條手臂上，聲音雖然清冷，卻著的關切：“娘娘的傷口恢復得如何了？”

沈知念道：“有唐太醫照料，不打，只是還需要一些時日恢復。”

“恭喜你，晉為妃位了！”

有些時候，雪妃的子其實別扭，尤其不擅長說謝和煽的話。

將頭偏到了一邊，耳微紅，遲疑了一會兒才道：“臣妾知道此次晉為妃位，是娘娘在陛下面前，為臣妾進言了。”

“多謝……”

陛下看似多，實則薄。

除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其他人他就算偶有寵，也不會十分上心。

等他想起晉的位分，只怕是不可能的事……

雪妃不有些嘆，后宮的人侍奉陛下，還不如與賢妃好……

如果是其他人來道謝，沈知念肯定會說一些，不必客氣的場面話。

但知道雪妃的格，笑地著對方，故意問道：“那你要如何謝本宮？憑上的幾句話，可不夠哦……”

雪妃示意虞梅，將手中的謝禮遞了過去：“一點心意，娘娘莫嫌棄。”

沈知念讓芙蕖接過了賀禮，依舊著雪妃，不依不饒：“本宮的鐘粹宮什麼寶都不缺，這些外之，可不夠展現雪妃的誠意。”

不管是雪妃，還是虞梅，都明白賢妃娘娘的話，沒有毫刁難的意思，只是在調侃。

或者說揶揄。

雪妃淡聲問道：“不知娘娘想要何？”

沈知念含笑道：“你為阿煦做的那些，料子，針腳細整齊，一看穿著就很舒服。”

“雪妃的紅如此好，卻從來沒為本宮做過什麼，難道不是沒誠意？”

“正好，本宮還缺一套寢，雪妃是否愿意效勞？”

升米恩，斗米仇。所以，沈知念從不會不求回報地對任何人好。

而且有來有往，彼此間的關系，才能更親近。

妃嬪之間送禮也是有講究的，為了避嫌，除了關系極為親的姐妹，本沒人會送自己親手做的，給別人。

更何況，還是寢這種穿的服……

雪妃面上依舊是清冷的模樣，耳卻更紅了：“……舉手之勞，臣妾哪有不愿意的。”

沈知念朝眨了眨眼睛：“那本宮就等著雪妃做的寢了，一定要比給陛下做的更用心，不然本宮可不依。”

“沒有。”

似乎是怕沈知念不明白，雪妃又補充道：“臣妾從未給其他人做過寢。”

沈知念笑得心安理得：“雪妃的手藝，本宮能拔得頭籌，是本宮的榮幸。”

聊到最后，雪妃幾乎又是微紅著臉，落荒而逃……

菡萏低著頭，忍不住笑出了聲：“娘娘，奴婢怎麼覺得，逗雪妃娘娘，是您在后宮最大的樂趣？”

芙蕖笑著道：“恕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只怕雪妃娘娘跟陛下相時，臉紅的次數都沒那麼多。”

“您再勾下去，只怕雪妃娘娘都要不陛下，您了……”

沈知念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了芙蕖一眼：“這樣沒譜的話，以后莫要再說了。”

“本宮不過是覺得，深宮爾虞我詐，難得有一心思純凈之人，每次才忍不住調侃。”

……

二月十五。

今天是春闈結束的日子。

許多人都等在貢院外，接考生回家。

陸母、陸江月和沈南喬也不例外。

甚至連周氏都來了。

只不過比起從前中氣十足的樣子，最近時不時覺頭暈、頭痛，甚至腳都沒那麼利索了。

可春闈的這幾天，周氏一反常態，整個人的氣神好了不。

因為南喬說，去年秋闈只是意外，是賢婿發揮失常了。

此次春闈，賢婿定會拔得頭籌，為會元！

了會元，離狀元還遠嗎？

屆時，就是狀元郎的岳母大人了！

沒有誥命在又如何？

狀元郎是嫡親的婿，別說沈家了，放眼整個京城的權貴圈子，還有哪家的夫人敢看不起？

“來了！來了！”

陸江月也做著當狀元妹妹的夢，看到陸江臨從里面出來，立刻揮著手道：“這里！”

“哥哥，我們在這里！”

沈南喬更是第一時間迎上去，對著陸江臨噓寒問暖：“陸郎，你這幾日辛苦了。”

“怎麼樣，覺得自己此次發揮得如何？有把握考中會元嗎？”

聽到這話，不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