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既然沉野不希知道, 舒杳就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在南江的這幾天，并沒有和他提起關于這件事的一一毫。

假期臨近結束的時候, 周圍工廠陸陸續續複工, 小超市裏的人流量也多了起來。

結完最後一筆賬，店裏暫時沒人了，舒杳坐在竹椅上, 悠閑地和趙恬恬聊天。

趙恬恬估計在刷短視頻, 看到帥哥, 又立刻分給了：【我靠這哥手指好長！好適合……[花癡］［花癡］［花癡］】

舒杳：？

配上後面三個表, 約約, 覺臉上被一列火車碾過。

舒杳故意回複：【確實很適合彈鋼琴。】

趙恬恬發來一個“老人在地鐵裏眉頭皺看手機”的表包。

舒杳輕笑出聲，卻引來舒如踢了踢的鞋：“有和別人聊天的空，你也去和阿野聊聊天呀，把人家一個人丟在樓上, 算怎麽回事？”

舒杳不為所, 雙手拇指在鍵盤上敲著字：“他開會呢, 法語的, 一句都聽不懂。”

“國慶還開會啊？”舒如整理著旁邊被顧客弄的幾包幹脆面，嘖嘖嘆，“家裏這麽有錢還這麽努力, 真是不錯的小夥子。”

“……”

舒杳覺得, 舒如現在對于沉野, 完全就是一個無腦吹的模式, 即便沉野今天只是左腳先進門, 都能歸結于他是個懂得分清左右腳的好孩子。

還是弱弱差點被占了便宜的好孩子。

門簾被開，好像又有人來了。

舒杳從手機裏擡起頭, 習慣地對著門口說了句：“歡迎臨。”

下一秒，笑容淡下。

走進來的影，可以說意料之外，卻也能說理之中。

“北川？”舒如驚喜地和他打招呼，“回來看你爺爺啊？”

大概不是工作時間，周北川今天穿的比較休閑，白T恤的口，是顯眼的黎世家logo，底下穿著黑休閑，連頭發也不像之前那般一不，看上去年輕了不。

“嗯，剛回來。”他朝舒如笑了笑，問，“阿姨，泡面在哪裏？”

“泡面？都快吃飯了，怎麽還吃泡面？”舒如去角落拿了兩包不同牌子的。

周北川隨便選了其中一包海鮮面，無所謂道：“爺爺去參加婚宴了，我又不認識，去了也尷尬，就在家裏隨便吃吃。”

“哎。”舒如把泡面從他手裏了回來，輕斥道，“那你和阿姨早說呀，吃什麽泡面，晚上來阿姨家吃不就行了。”

“阿姨，太麻煩了。”

“麻煩什麽，就一口飯的事。”舒如看了眼時間，笑道，“正好，我也得去做飯了，你和杳杳在這兒聊聊吧。”

“媽——”

舒杳的話還沒說完，舒如已經不見了人影，也不能怪母親對周北川這麽好，畢竟現在在眼裏，周北川還是曾經那個為了救而傷的小男孩。

舒杳收起手機，正好又有一位穿著廠服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到兩張陌生面孔，他訝異了一瞬，說：“一包紅雙喜。”

舒杳往後的架子上找煙，聽到周北川問：“什麽時候回輔川？”

舒杳沒有回應，幫男人拿了香煙：“十三塊。”

男人掏錢、結賬，一直等他走後，舒杳才側看向周北川。

上次在園門口不歡而散後，周北川沒有再找過，所以有些話，沒有找到說的機會。

“周北川，關于你上次的話，我要糾正一個地方。”

周北川一愣：“什麽？”

“我們有沒有在一起過，你是最清楚的。”舒杳嗓音輕，卻擲地有聲，“所以，就算當時我跟沉野在一起了，他也不是小三，倒是你，明知道我和沉野已經結婚，卻還一次次擾，是想做小三嗎？”

周北川一時失語，想辯駁，卻又有些無從開口：“我只是覺得，我們當初都太意氣用事了，居然因為一次吵架就……”

舒杳難得打斷一個人的話：“我當時就和你說過，我沒有喜歡你，你把我當充面子的工，我一方面念你的恩，所以在我覺得沒對我造影響的況下隨你去，一方面也把你當了減男生擾的工，算是互惠互利，僅此而已。”

舒杳面容冷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周北川，騙騙別人可以，別到頭來，把自己也騙了。”

周北川的臉沉了下來，垂在側的右手握著拳又松開：“那只是最開始，你後來，也沒有喜歡過我？”

“不然呢？”舒杳眉頭微蹙，“你以前一次次暗示假戲真做，印象裏，我沒有一次不是直接拒絕你的吧？”

周北川沒再說話。

屋的空氣沉悶得令人窒息。

舒杳把收銀臺的屜鎖上，揣著鑰匙從另一側離開，半途又回頭。

的目依舊沉靜，語調卻了平日裏的溫和，顯得又冷又不耐煩。

“有些事，我沒說不代表我不知道，周北川，老死不相往來，已經是我給你最後的面了。”

*

周北川終究還是留下來吃了飯，但舒杳的話或許多起了作用，他全程都表現得非常沉默。

而有他在場，舒杳和沉野自然吃得也不會開心。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氛圍的異常，吃過飯後，舒如拉著周北川在客廳看電視，轉頭叮囑舒杳：“今天碗筷多了點，你去幫幫阿野。”

舒杳點頭，拿著桌上僅剩的一個空盤子，跟在他後進了廚房。

門被關上，隔絕了一部分外面的靜。

水流聲嘩嘩響起。

洗手池有兩個槽，但水龍頭只有一個，被沉野霸占，舒杳就在一旁默默地往盤子上洗潔，然後遞給他。

“周北川是我媽喊上來的。”

“我知道。”

他的回應稍顯冷淡，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因為這事兒而不爽，舒杳覷他一眼，看到一張不緒的側臉，以及那雙在涼水下，骨節微微有些發紅的手。

舒杳之前不覺得自己手控，但這麽看著，突然想起剛才趙恬恬給他分的那個視頻，沉野的手指，好像比視頻裏的更修長……

腦子裏畫面彩紛呈，最後緩緩浮現起那幾個猥瑣的花癡表，舒杳莫名覺有一團火在裏燃開，燒紅了耳朵。

左手手背上突然覆上一熱度，舒杳回神，擡頭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下。

懵懵地問：“怎麽了？”

沉野偏頭示意：“你往這盤子上了大半瓶了，能不能雨均沾點？”

“……”舒杳一看，果然。

“我、我走神了。”舒杳正想把盤子上的洗潔往其他盤子上抹，卻被沉野阻了作，他幫把手沖幹淨，然後扣著的腰，跟抱孩子一樣把拎到了旁邊。

雙手撐在側的臺子上，他俯看，眼裏帶著一揶揄：“想什麽呢？”

舒杳一臉茫然：“我沒想什麽啊。”

“哦？那怎麽臉都紅了？”沉野擡起手，食指指腹輕輕蹭過的臉頰。

舒杳頓時覺本來已經被下去的那團火，又在被他蹭過的地方燒了起來。

目聚焦在他微微勾起的薄上，舒杳莫名覺嚨口的。

掃了眼門口。

沉野意識到目的轉移，剛想回頭，舒杳卻突然用雙手捧住了他的臉。

隨著踮腳的作，倆人的距離一下拉近，鼻尖幾乎到鼻尖，舒杳低聲音說：“周北川在門口。”

沉野故意用鼻尖蹭了蹭的，聽著不太在意：“所以？”

舒杳的腦子裏，像是有天使和惡魔在打架。

一場惡戰後，惡魔勝利，往前湊去。

雙相的一瞬間，像是有一陣電流，從裏蔓延而過。

不過一秒，理智回來了，趕退開，往後一靠，但腰部卻沒有硌到尖銳的臺子邊沿，而被他用溫熱的左手掌心隔開。

的腦子裏全是彈幕：

我在幹嘛？？？

這算不算擾啊？？？

可是別說，他看著冷，還暖和的。

……

沉野的表沒什麽變化，但舒杳卻能覺到，那幽深的雙眸背後，仿佛藏著沸騰的火山巖漿，就在等待發的那一刻。

一臉如釋重負地說：“好了，他走了。”

沉野眼裏的熱度退了幾分，看了眼空的門口，又轉回頭，表不爽：

“就因為這？”

“嗯。”舒杳拍拍他肩膀，一副“你聽我給你編”的表，“別放心上，這沒什麽的，我出去陪我媽看會兒電視，你慢慢洗吧。”

說完，蹲下，靈活地從沉野手臂下的空間鑽了出去。

“……”沉野維持著剛才的姿態，了角，氣笑了。

*

客廳裏，不見周北川的影。

舒如看一臉懊惱地出來，一邊剝橘子，一邊疑問了句：“怎麽了？怎了洗個碗把臉都洗紅了。”

“裏面太熱了。”舒杳隨口胡謅，由于剛才拉了周北川做擋箭牌，心虛地問了句，“周北川呢？”

“不知道怎麽了，他剛才手機一直響，完了接了兩個電話就說公司臨時有事，要趕趕回輔川，就急匆匆走了。”

走了？

舒杳長抒一口氣，這不是老天爺都在幫麽。

不算死無對證，但也算無憑無據了。

舒杳頓時放了心，悠閑地往沙發上一靠，拿起了茶幾上的手機。

舒如喜歡看諜戰片，電視機裏正在上演森林槍戰，舒杳沒什麽興趣，就點開了微博，打算看看有沒有什麽新聞。

結果剛打開，就被熱搜第一那個大大的“沸”字驚到了——

【周北川夜宿陸晚喬家】

舒杳想，難怪周北川急著回去呢，這簡直是火燒到家門口了。

小猴子攝影：【上月底，猴哥在路上轉悠的時候，意外發現一個悉的影，哎？這不是最近大火的陸晚喬的經紀人周北川嗎？只見他深夜醉醺醺地進陸晚喬的住所，第二天早上才獨自離開，你們相信他們是聊了一晚上的工作嗎？】

熱度最高的這條微博，也是這個新聞的首發，舒杳看到的時候，轉發和評論已經雙雙破了十萬。

畫面裏，周北川穿著的西裝有點眼，舒杳放大看了眼，確定就是生日當天，周北川穿的那套，而日期，也和狗仔說的基本契合。

所以，周北川從園離開後，是去找了陸晚喬？

舒杳覺得，這大概率是個假新聞，但網絡上的吃瓜群衆并不清楚真相，評論區一片嘩然：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上一部劇，陸晚喬上個月初不是還被拍到和那部劇的男二許家玏在一起嗎？這是無銜接還是出軌啊？】

【孤男寡，醉醺醺地聊工作，誰信啊？還整整聊一夜。】

【了，到底為什麽不能好好搞事業？和男二談也就算了，居然還和經紀人談，什麽審啊？】

【約約就有聽說倆人關系不一般啦……聽說在劇組的時候，周北川也經常出陸晚喬的房間。】

【心疼許家玏，哥哥不會還不知道頭頂一片青青草原了吧？】

【這男的也太普了吧，真能看上這樣的？】

……

陸晚喬發了一條微博說明那天周北川只是心不好，去了家喝酒，喝醉了睡在客廳，但本沒人相信，而許家玏，作為這件事中唯一的害者，全程沒有發表任何說法。

舒杳只當一個八卦新聞，看過了也就過了。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幾個小時後，舒杳臨睡之前，許家玏也被拉這場紛爭，熱搜第一的關鍵詞變了——

【許家玏和共游歐洲】

這回拍到的是另一家，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清許家玏牽著一位材窈窕、打扮致的生，他們坐在室的等候椅上，椅子上刻著一個R字形的logo，很有特。

網友們也是神通廣大，立刻據logo出來這是一家定制戒指的設計師工作室，價格不菲，而且非常難約。

雖然照片裏的生包裹得很嚴實，完全看不到臉，但依舊可以看出是短頭發，而陸晚喬從來沒有剪過短發。

于是吃瓜網友們一個個都蒙了。

【什麽況？難不各玩各的？我罵陸晚喬罵早了？】

【一看就是陸晚喬方拖人下水啦，自己出軌被，就拉許家玏共沉淪，要不要臉，照片這麽糊，說不定是p的呢。】

【狗仔說許家玏這照片是這周新照，而陸晚喬的是上個月的，覺就算雙雙出軌，也是陸晚喬先。】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倆人早就已經分手，只是礙于電視劇cp餘熱，不好宣？】

……

舒杳也有些看不懂這劇了。

但本來也沒多好奇這新聞的真相，唯一覺得無語的是，《春風令》這劇組的運氣簡直絕了，本來是奔著大熱cp二搭的熱度去的，結果完中了兩槍。

如果最後因為這新聞換角的話，那之前拍攝的vlog，看來是白拍了。

長嘆一聲宣傳花鑲嵌的道路總是充滿坎坷，舒杳退出微博，練切換到朋友圈，準備刷完就睡覺。

然而一刷新，就看到極發朋友圈的沉野在五分鐘前轉發了一條新聞：

【一男子在地鐵被強吻，為自己討公道無果後，確診抑郁。】

底下有幾條共同好友的評論：

徐昭禮：【這男子不會就是你吧？】

周景淮：【推薦一位心理醫生，徐醫生：183xxxxxxxx，報我名字打八折。】

趙恬恬：【嫌疑人是我認識的那位嗎？】

舒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