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言句句肺腑，大事，開不得玩笑。”◎

裴宜沒料到趙恂回過來, 也沒料到太子會說這些。

坐起，眼神有些慌。

沈瑛如何說的是一回事，眼下聽見趙恂親口說這些就是另一回事了。

臉頰有些發燙，便手了。

裴宜一席中坐在床上, 頭發披散著, 渾撒發著皂角的香氣, 此刻更是臉頰微紅, 眉目含春。

天然去雕飾, 清水出芙蓉, 說得便是這個意思了。

趙恂看的有些發愣，平日裏都是古靈怪的樣子, 現在看這樣，倒有些小家碧玉似的乖巧可。

“殿下坐吧……”

裴宜小聲道，趙恂收回視線, 回從妝臺前拿了圓凳，就近坐在床邊。

裴宜有些害，攏了攏被子，往後躲了躲。

趙恂雙手放在膝上，認真道：“之前我幾番猶豫, 秧秧莫要怪我。家國責任在，我實在是難下決心。”

裴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話，只能紅著臉點頭。

能被太子喜歡，不說是寵若驚，也是有些詫異的。

自己不如姚雲英有才，原來引以為傲的家世甚至現在也有些上不得臺面, 甚至就連面容也了傷。

裴宜手輕了額頭, 有些猶豫道：“殿下是看我傷難過, 過來哄我開心的嘛？”

的小臉蛋上藏不住心思，稍有些風吹草都能被趙恂看出來。

趙恂道：“我所言句句肺腑，大事，開不得玩笑。”

裴宜擡頭看他，又有些害的低下頭去：“殿下為何要說這些。“

趙恂正道：“以前我總以為，是最好控制的緒 ，即便我心悅你，我可以忍耐。但今日見你那樣無助，回想起之前我的種種猶豫之舉，我只覺得我是這天底下最愚蠢之人。”

趙恂頓了頓繼續說道：“人生苦短，我自認不是個完人。”

他看著裴宜頭頂的紅痕說道：“今日之事已經讓我後悔不已，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裴宜猶豫道：“可姚雲英才是皇後娘娘喜歡的人，跟殿下你也很相配……”

趙恂搖頭：“我從不相信什麽相配一說，我心悅誰，誰就與我相配。”

裴宜挑了挑眉，心中有些滿意這個說法。

轉念，有些不願的說道：“殿下自顧自的來和我說這些，怎麽不問問我是否心悅殿下呢？”

趙恂忽然愣住，他確實忘了這一點了。

想起先前與趙恒關系很是親，于是他稍顯局促的問道：“我自然不是強求之人，若是你與趙恒……”

話還沒說完，就見裴宜紅著臉急著辯解道：“殿下說得這是什麽話，我與趙恒是兄妹之，不過是年紀相仿的玩伴！”

趙恂點點頭，腦子裏忽然閃過另一個人的面孔，他猶豫道：“那劉慳……”

裴宜更急了：“殿下在胡說什麽呀，我雖不是那只看外表的淺之輩，但劉慳與我實在是扯不上什麽關系！”

趙恂點點頭，既如此，那他還是很有勝算的。

他一臉嚴肅道：“若秧秧沒有心上人，我便要殷勤些了。”

這話不像是趙恂平日裏會說的話，到是趙恒時常說出這些不正經的話來。

時間太晚了，再過幾個時辰就要到了起床洗漱的時候了。

裴宜說道：“時候不早了，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趙恂點點頭，起的作有些不舍，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麽，回頭說道：“你先養傷，等修養好了再去上學，那趙寶珠……不會再招惹你。”

裴宜點頭應下。

見太子出來了，金兒就準備進屋值夜去了，誰知剛要進門，玉兒也跟了過來。

金兒疑道：“明兒才是你值夜呢，你這是幹嘛。”

大晚上月亮地裏，玉兒的眼神發亮，怎麽看怎麽瘆人，嚇得金兒都退了半步。

玉兒小聲道：“好姐姐，我這心裏就跟貓抓了似的，你就讓我進去看看姑娘吧。”

哪裏是想看姑娘，不過就是好奇太子和裴宜的事罷了！

金兒推拒道：“姑娘要好好休息，有什麽話明日再說也不遲，再說姜都知讓咱們都打聽，你都忘了？”

玉兒態勢強：“姐姐，下個月月例銀子發下來我分你一半，你就讓我進去吧。”

說完順著門就鑽進去了。

進了房間，金兒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裴宜，朝著玉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就走到櫃子前拿出被褥鋪在了床榻前的地上。

玉兒一時間也不好發問，只能和金兒一起，躺在了被子裏。

哪裏睡得著，躺在那左右翻，擾的金兒直皺眉頭。

裴宜也睡不著，一想起太子的話，就臉紅心跳。

忽然坐起子，說道：“我口了。”

玉兒趕起去給端水，金兒則是掌了一盞燈過來。

裴宜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見玉兒站在床邊直勾勾的看著，于是問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覺，看著我幹嘛。”

玉兒笑的眼睛瞇一條，跪坐在床榻下方，笑道：“我和金兒真真是睜眼瞎，整日不離的伺候姑娘，也沒看出太子殿下與姑娘是何時……”

笑的一臉揶揄，弄得裴宜又一陣害：“瞎說什麽啊，我與太子清清白白。”

玉兒點點頭：“姑娘放心吧，方才姜都知就吩咐過了，咱們東宮是最嚴的，誰都不會隨意議論。”

說到這，玉兒又想起來一些事：“方才在院子裏，姑娘和太子說話的功夫，姜都知和我們說了，殿下幫您料理了魏王兒。”

說到這，裴宜也來了神，趙恂只說趙寶珠不會再招惹自己，但自己離開披芳殿後發生了什麽，卻一概不知。

玉兒了，離得裴宜更近了些，金兒也在一旁坐下了。

玉兒開口道：“咱們太子帶著人去了坤寧殿，與家和皇後娘娘說了會子話，然後魏王和宣德候就都到了。家和皇後出來的時候就氣得很，皇後娘娘說姑娘孤在宮裏，是國公爺信任家和皇後，結果卻鬧這樣，實在是枉費了家和皇後的心思。“

裴宜問道：“魏王聽見這話如何說？”

玉兒翻了個白眼道：“魏王只說袒護的話，說兒膽小，定是被姑娘欺負的狠了才有如此舉。”

裴宜切了一聲，玉兒接著說道：“然後咱們太子就說話了，他先是宣德候出來，說了沈瑛挨打的事，隨後又說他趕到的時候，眼看著四五個貴著姑娘，那趙寶珠拿著金簪在姑娘臉上比劃。魏王聽完這話有些下不來臺，扭去質問趙寶珠是不是有這事，趙寶珠哪會承認啊。”

裴宜急切道：“那太子親眼所見，有什麽不承認的。”

玉兒模仿趙寶珠的語氣說道：“只說‘裴宜與我素有恩怨，是先招惹我的，我不過是被氣急了！’”

玉兒清了清嗓子繼續道：“然後皇後娘娘說，就算氣急了也不能做出如此兇殘之舉，損害子容貌。到了這時，魏王也不說什麽辯解的話了，只說讓家和皇後輕饒。”

裴宜：“那最後是如何置的？”

玉兒笑道：“姑娘別急啊，還沒到置的時候呢。趙寶珠埋怨姑娘的時候，殿下就發聲了，說姑娘并沒有招惹，而是先去欺負姑娘的，還問要不要顧大人家的顧靜珊姑娘出面作證，到了這時，趙寶珠才安靜下來。”

玉兒：“最後還是皇後娘娘發話了，說說這些貴額……心不正，若是……若是如此放任下去……反正就不是什麽好話，然後有說這些貴的侍們也不好，就直接……”

說到這，玉兒小心的看了一眼裴宜的神，輕聲道：“直接拖下去打死了。”

“啊？”裴宜有些驚訝，但想了想也算正常，以前在府裏，若是有家仆看著主子犯錯，最輕也是要找了人牙子發賣出去，想來宮裏是更嚴格些的。

玉兒繼續道：“然後那些貴們每人每人十個板子，挨完之後就被擡走了。”

裴宜撇撇，覺得這懲罰有些輕了，自己頭上還疼呢。

金兒像是猜出了所想的，說道：“為防止行刑的人手，殿下是親自看著的，見有人下手輕了，便人重新打，那趙寶珠最後活活挨了十幾下，才被魏王哭喊著抱走了。”

金兒輕聲道：“平日裏都是生慣養細皮的，別說十板子了，剛打了三五板子，就有疼暈過去的，最後下來的時候各個都是淋淋的。”

裴宜剛聽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殘忍，後來想想，自己何必去做那大慈大悲的菩薩，們若沒有招惹自己，也不會有今日的下場。

想起自己離開披芳殿時聽見的話，裴宜問道：“殿下為什麽裘夫子過去啊。”

玉兒：“殿下說裘夫子為師不尊，冷眼旁觀，最後就把裘夫子的宗學夫子一職給撤了。”

說完了話，裴宜往床上一躺，長嘆一口氣，心道：解氣啊。

但也有中不足的地方，若自己也在那裏就看著就好了，看著趙寶珠挨板子，估計會忍不住笑出聲吧。

因為睡得晚，第二日起的也晚了些，午膳上的都是些清淡的吃食，近些日子吃的有些太好，吃些清粥小菜也算爽口。

午膳之後，皇後邊的侍過來去坤寧殿一趟。

皇後過去，也在意料之中，父母把自己留在京中，眼下自己卻了這麽重的傷，皇後難免要些。

果然到了坤寧殿，皇後就一臉關切的問起此事。

裴宜也是順水推舟，又紅著眼眶細數了趙寶珠的諸多惡事，皇後只能是聲安著。

裴宜臨要走時，皇後才說出心中真正所想。

左右這傷太醫也能醫好，希裴宜不要給遠在江南的國公爺書信上說起此事，以免國公爺擔心。

裴宜明白皇後的意思，不過就是怕父母鬧著要接走自己，耽誤了給太子擋災吧。

但本也不想讓父母為自己擔心，于是就應下了。

結果出坤寧殿的時候，正遇上太子往裏走。

昨晚說了那麽多話，今日裴宜見到他就臉紅，太子要與說話，卻逃似的跑掉了。

等回到宮中才反應過來，問向金兒：“皇後殿下過去是什麽事啊？”

還沒等金兒回到，玉兒就湊過來了眼睛說道：“我聽姜都知說，趁著子宗學休假，皇後想把太子的婚事定下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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