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嘉祁幾乎要再次放棄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兩個人呼吸驀地放輕，彼此沉默了許久。

紀云昭輕的聲音從聲筒對面傳來。

“盛嘉祁，可以不要再聯系我了嗎？”

盛嘉祁蘊在夜中，格外冷沉，他啞著聲，很是疲倦的模樣，“我的聯系給你造了困擾嗎？”

他明明氣走這麼干脆，又氣違背了諾言，但當電話真的接通時，盛嘉祁的聲音還是了下來。

又是三四秒的沉默。

“是。”

得到了肯定答案，盛嘉祁驀地垂下頭，調整呼吸：“紀云昭，我只問你最后一個問題。”

“嗯，你問吧。”

異常冷淡得不像的聲音，幾乎讓盛嘉祁不上氣，他聲音很低，帶著無意識地輕：

“轉來十班那天，你和我說，你只做你愿意做的事。”

“這次離開，是你愿意做的事嗎？”

紀云昭久久沒說話，盛嘉祁握著拳，沒催，就這麼等著。

直到聽見那個回答：“是。”

盛嘉祁無聲地笑了一下，他咬牙說：“是你說一起去燕京大學，是你說的。”

“對不起，我當時隨口一說，沒想到你當真了。”

“你喜歡過我嗎？”他豁出去般不管不顧地問：“紀云昭，你喜歡過我嗎？”

紀云昭沉默良久，“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

長久的沉默，他如同等待宣判般難。

“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訴你，不喜歡，以后不要再聯系我。”

電話驀地掛斷。

盛嘉祁保持著這個坐姿沒變。

的聲音，說的每個字，他都記清楚了。

他這輩子都不會忘。

*

紀云昭掛斷電話，房間門驀地打開，嚇得站起來，轉看去。

關言略顯抱歉：“不好意思，我剛剛敲門你沒聽到，然后我就進來了。”

“沒關系，關言姐姐有什麼事嗎？”

紀云昭作僵，還有些張，關言頓時了然，目落在紀云昭亮起的手機上：“你接電話了？”

紀云昭點點頭：“關言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小叔，我只是想接最后一個電話。”

說到最后，聲音多了些哽咽：“我只是想讓他不要再聯系我了。”

關言嘆了嘆，走上前，了紀云昭的頭：“在昭昭心里，我是會告狀的人嗎？”

紀云昭搖頭：“不是。”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他。”關言忽然有些心：“喜歡一個人又沒有錯，不要難過。”

*

A市七中開學。

開學的日子彌漫著淡淡的‘死’，尤其是早起的日子。

十班的人頭幾天確實有些不適應，不適應紀云昭的轉學，但高三的忙碌讓他們漸漸習慣起來。

盛嘉祁是在開學那天把信到舒夢庭手上的，沒有手機，很多信息都來不及看，猝不及防地拿到這封信。

看完之后又忍不住抹眼淚，們都沒能好好告別，最后一次見面還是在圖書館學習那一天，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

提前祝你春節快樂！

舒夢庭把電話號碼認認真真地寫在一張卡片上，最后很珍惜地夾在最喜歡的書里。

盛嘉祁話了很多，氣場又恢復到了那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冷厲。

二月底開學，距離高考不過短短幾個月，大家玩的心思也收了些。

中午放學時，石和李泉他們圍在班里罵罵咧咧。

趙智恒沒忍住說：“要我說一班這群就是欠收拾，這麼關心我們十班績做什麼啊！”

有人應和：“就是，不會以為紀學神轉學了我們又變之前那副不學習的樣子吧。”

李泉白眼：“有些人就是看不到我們十班進步，雖然我們是十班，但目前平均分可是排在第三第四名！”

“杰還說什麼，周清宇又能回到第一寶座了，可別忘了我們班還有——”

話沒說完，大家的目落在最后一排的盛嘉祁上，他趴在桌上睡覺，蝴蝶骨因為趴著的姿勢向上凸起，他睡得很，大家又默契地閉了。

人群散去后，李泉哀嘆道：“你說阿祁還能去京大麼？”

石點頭又搖頭：“不好說。”

李泉搭著他的肩膀：“據我觀察，阿祁上課也沒咋聽，不知道在寫什麼。”

“然后呢，偶爾一作業。”

“其他課余時間都很喜歡睡覺。”

李泉不疑：“他晚上干啥了這麼困！”

石沉默地搖頭，原來一個人失這麼可怕啊！

全市即將拉開二模考試，十班的人真是又氣又喪，氣是因為一班的績挑釁，喪是他們班的神話好像就此結束了。

李泉嘆了嘆氣：“唉，如果學神在就好了，學神在的話咱班指定滿復活，你們說是吧？”

陳征和石沉默地瞥了他一眼，他們又默契地看向盛嘉祁，他把籃球順手扔進筐里，隨手拿了瓶水灌了一口。

他擰上蓋子，淡淡地掃了一眼：“看什麼。”

石搖搖頭：“沒看什麼！”

等盛嘉祁離開后，石夾著李泉的脖頸：“泉兒，聽我一句勸，別在阿祁面前提學神。”

“啊？為什麼？轉學了朋友都做不了嗎？”

“你是不是傻！阿祁那是朋友的態度嗎？”石終于忍不住說。

李泉看向盛嘉祁的背影，年驕傲的姿舒展，兩指夾著一個水瓶，走哪都有人看他。

“等等...你什麼意思？”李泉不可置信地看著石。

石給了他一個自己會的眼神。

過了三秒，李泉的世界崩塌了：“這...這怎麼可能！？”

“阿祁和學神？？”李泉喃喃自語：“主要是，阿祁被甩了？！”

石撞了撞他的肩：“你說大聲點呢，覺得不夠去廣播室說，看阿祁揍不揍你。”

*

全市二模正式拉開帷幕，一班勢在必得，周清宇這陣子學習都更有勁了一些，他要靠此機會拿回第一名。

盛嘉祁隨手拿了兩支筆，隨又散漫地走進教室，別人還在爭分奪秒地背書看知識點，他一個人慵懶地坐在位置上，拽得沒邊的閉目養神。

李泉恰巧和他同一個考場，自從那天知道盛嘉祁有些頹廢的原因后，眼里滿是心疼。

過了許久，盛嘉祁驀地睜開眼睛，他熠黑的雙眸落在李泉上，他輕飄飄地來了句：“再這麼看我試試。”

李泉委屈地：“嚶，人家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