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簽，智華的人員回公司。

周邊人熱鬧聊著，突然有人問沈培延。

“沈總監，我八卦一下行嗎，您和葉經理，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分的手啊？”

此話一出，旁邊正在工作的小陳也抬起頭。

沈培延和葉璇分手這事，在業不算，但上位者不太關注，下位者也只當茶余飯后的閑聊，沒人敢問到正主面前。

這是第一次。

大家都猜測紛紛，有人說是葉璇傍了金主。

也有人說，是兩人在準備結婚時因為彩禮和錢方面不合，分開。

當然，也有很小一部分的人認為，葉璇慕虛榮，嫌沈培延不夠賺錢，將他一腳踹開。

反正無論是哪種，沈培延都置事外。

反倒是葉璇，遭了很多的非議。

沉默良久，沈培延靜靜道：“是我的問題。”

眾人都頓了。

小陳也愣住，一個失神，手上的鋼筆掉地，發出聲響。

沈培延笑，“跟葉經理沒關系，很好，是我的原因，沒有把責任做到位。”

小陳彎腰，從地上撿起鋼筆，站起來，看向沈培延。

四目相對，小陳剛要開口說什麼，部門進來一個實習生，“沈總監，有人找。”

沈培延側眸，“知道是誰嗎？”

“是……個孩。”年紀是對的，但孕肚稍顯，實習生又把話改了改，“是個很年輕的孕婦。”

整個部門霎時更寂靜了。

連帶著沈培延也沉默半秒，隨后，他微笑：“好，辛苦，先把帶到休息室吧，我這就過去。”

小陳走上前：“哥，你老家的妹妹來了是不，我陪你一起過去吧。”

沈培延看他，點頭，“好。”

大家這才稀稀落落收回目。

小陳跟著沈培延朝外走，四下無人，小陳冷不丁問了句，“跟嫂子分手的原因，是因為你出軌了對嗎？”

沈培延步子沒有停頓，“你想多了。”

小陳繼續說：“休息室那個的，就是小三。”

沈培延聲音中帶著提醒，“小陳。”

“肚子里，懷的也是你的孩子？”小陳直直盯著他的眼睛。

沈培延終于停下來，回視著他，語氣堅定：“你嫂子和我分手，和沒有任何關系。”

小陳追問，“所以呢？你還沒有回答我，這個人是不是你的出軌對象？”

“這跟你也沒有關系。”

沈培延偏頭，整理好西裝，神冷淡，繼續向前走。

小陳沒有再繼續追了，定定留在原地。

——

“培延。”

沈培延一進去，孫佩佩就站了起來。

“你怎麼來我公司了？”沈培延的臉不算特別好，語氣也冷冰冰。

但孫佩佩卻并未影響，挽住他的手臂，“……媽媽把我媽從上滬來了，讓我媽來家里伺候我。把家里大掃除一遍，怕嗆到我和寶寶就讓我出來，我逛了會兒太無聊，想著來接你下班。”

沈培延眉梢輕擰。

又來一個？

孫佩佩察覺到他的緒，“你是不是不希我媽媽來呀？”

沈培延：“沒。”

“那我們回家好不好。”孫佩佩將子得更靠近他一點，他的手臂，在他耳側吐氣如蘭，“我和寶寶都想你了。”

沈培延沒躲，只說：“你還懷著孕，就不能老實點？”

“沒關系的，我查過了，三個月之后就可以……”

孫佩佩慢慢靠近，在他下頜落下一枚香吻，“晚上我穿那條紅子給你看好不好？你最喜歡的。”

紅子。

他曾經送給葉璇的那條。

眼睫垂覆，他沉默著，不聲不響。

沈培延提著東西，帶著孫佩佩從公司離開時，小陳站在一旁，和孫佩佩對視。

這個人的眼神很奇怪。

孫佩佩不由多看了他一兩眼，小聲沖沈培延問：“他是誰呀。”

沈培延始終跟保持著一段距離：“跟你沒關系，別問。”

孫佩佩不不愿耷著腦袋，跟在他后。

公司里都只把當做是沈培延家里來的表妹。

如此漂亮又致，看起來可不是缺錢花的主。

果然是因為家世，沈總監和葉經理才會分手。

大家都如是想。

……

沈母去做皮保養，還沒回來。

沈培延的住宅里，只有何姨在準備飯菜。

一回到家，何姨忙給沈培延接過手里的東西：“您回來了，菜都給您燒好了，想吃的時候隨時都可以。”

畢恭畢敬的，對待沈培延依舊像是在對待爺。

孫佩佩暗暗瞪一眼提醒。

沈培延沒胃口吃飯，拆了領帶去洗澡。

他一進去，何姨就將那個箱子拿出來，“這些都是今天收拾出來的。”

孫佩佩在那箱子里翻著，手里拎出來個口紅，底下還刻著葉璇的首字母，甚至還有葉璇換過的拖鞋。

嫌棄擺擺手，“都扔了吧，還放著干嘛。”

何姨遲疑：“我看還是別了，要是培延知道，生氣怎麼辦？而且……這些沒準葉璇還要呢，你讓培延給人打個電話，來拿一趟。”

“你是媽還是我媽？！”孫佩佩不干了，“別以為大學見過你幾次你幾聲阿姨，你就真把當自家孩子，我才是你親生的，你得向著我！”

“知道知道。”何姨手忙腳應著，“只是這事兒咱們不占理，再扔東西，不太好。”

“什麼不占理？沒有我，沈培延他媽也不會承認葉璇的。我不過是把他和葉璇分手后的勾引提前，怎麼就不占理了。”孫佩佩煩躁，“行了行了，趕扔了去。”

何姨忙不迭點頭應著，抱起那些東西。

孫佩佩余看見手上的傷，“怎麼回事？”

何姨笑，“沒事沒事，剛才切魚不小心蹭到了。”

“這麼不小心。”孫佩佩擰眉，“扔完垃圾趕去醫院包扎一下，聽見沒？我給你的卡用，別舍不得花錢，現在你兒有錢，你婿也有錢，該花就得花。”

何姨還是訕笑，一副老好人的溫吞樣。

“媽！”孫佩佩恨鐵不鋼，“聽到了沒！”

“聽到了，媽這就去。”

沈培延出來后，環視一圈，“何姨呢？”

他的口吻里，還是習慣將何姨當做下人的位置。

孫佩佩從臥室走出來，一襲紅，長在膝蓋的位置，皮白如玉，頸肩是細膩的，因為懷孕，形比從前多些，但很勻稱，平添出幾分。

沈培延靜靜看著走來，將自己上的浴袍解開。

環住他的腰，臉著他的膛。

“你都好久沒有抱過我了。”

沒有再嗲嗲的培延，語氣放平，肩頭著長發，發扎在他的下上，得神微晃。

當孫佩佩到他的變化時，輕掀。

隨后被倏地抱起，輕呼，勾住對方頸部。

進了臥房，沈培延刻意沒有到的肚子，這樣不經意的，令孫佩佩意迷。

冷薄的吻流連在肩窩，口。

香汗淋漓，如大夢一場痛快。

可就在這時，上的人突然停下來。

孫佩佩緩緩睜開眼，只能看到對方抬起頭后的下頜骨，他的聲音是迷過后的喑啞，卻又有些不一樣的沉。

“東西呢。”

孫佩佩頓了下，才想起他是說床頭柜的那個相框。

是沈培延和葉璇在那年新年夜大雪里的合影。

孫佩佩看一次，惡心一次，所以早就扔了。

不想在此刻破壞氣氛，主仰頭親他，卻對方冷偏開。

“我在問你話。”

沉默幾秒，孫佩佩不不愿細聲道，“媽媽應該是當垃圾給扔了。”

話音落下的那個人，上的人起來，冷空氣將驟然包圍，孫佩佩渾起了皮疙瘩。

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扯過旁邊的被子披上，就看見沈培延在穿服。

“……培延，你去哪兒。”

對方沒理會，迅速穿好服，又套了件沖鋒，就這麼下樓去。

夜晚的寒風凜冽，冷空氣降臨本市，好像下了霜寒。

沈培延在濃重的夜里，于樓下的垃圾桶里翻著。

他低垂著頭，額發沁上了寒意，輕微氣，卻不管不顧，也毫不嫌臟的拼命翻著。

這樣一個生慣養的大爺，十指不沾春水，卻肯掏垃圾。

披著外套的孫佩佩站在樓道口，隔著幾米遠，看路燈下的他。

好冷。

嘆了口氣，眼很紅。

靜靜的，服，卻還是克制不住心底那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