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和周循誡, 能做嗎。

如此直白，且毫不加掩飾的問題，讓顧允真“唰”地一下臉熱起來，從臉蛋到脖子都染上一層緋紅。

對周循誡的所有想象, 都止步于親吻。頂多...再肖想下他被襯衫所覆蓋的實腹。

想象著他看起來薄而鋒利、珠又很飽滿的吻上, 上的。

而看過的所有小言小說, 都對初吻描繪得極盡好，熾熱的溫涼的在一起, 包裹糾纏。心想, 如果真的和周循誡接吻，那覺真就像小說裏描繪得那樣嗎？

想到這裏？

顧允真心口急促地跳了兩下。

“真真快說, 能做嗎？”陳颯又問了一句。

顧允真不確定道：“能吧...”

又矢口否認, “不能...”

能是因為，很清楚足夠他, 也做好了吧自己的一切給他、同時也得到他的一切的準備。不能是因為，如果這件事就發生在近期, 還是覺得太快了。

太快了, 還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呢...

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嗓音又又輕,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陳颯將的反應看在眼底，搖頭輕笑, 忽然覺得顧允真真是純潔得要命, 像個搪瓷娃娃一樣招人喜歡。

陳颯：“那待會在酒吧喝酒的時候，你自己悠著點兒, 別喝太醉。省得到時候趁酒醉被男人吃幹抹淨了。”

顧允真點點頭，忽然想到最重要的問題：“那個、立風、橙子。你們真確定到時候打電話, 他一定會過來嗎？萬一計劃失敗，他沒有像你們料想的那樣過來呢？”

問著，好看的兩條眉擰在一起。

“想什麽呢，你肯定會功的。”趙雨橙咳咳兩聲。“指不定會被帶回去炒一頓，炒到找不著北。”

“沒錯。”陳颯信誓旦旦地附和。“你到時候別哭鼻子。”

顧允真：“...”

有心想多問幾句，奈何橙子和立風說話太直白，說得臉一陣紅似一陣，也不好意思再繼續這個話題。

“別擔心，要是他真不過來，就當他眼瞎。咱們就認栽，把今晚給忘了，我和立風把你背回宿舍。”趙雨橙看出的擔憂，了的手。

顧允真一想到要是周循誡不過來，就要灰溜溜回宿舍了，簡直是今晚的酒吧之恥。

才不要當什麽酒吧之恥。

心底默默期，周循誡到時候一定要來啊。

要是他不來...想到這兒，便覺得丟臉。

要是他不來，就再也不要暗他了，哼哼，要讓他嘗到失去的痛苦。

-

到了酒吧裏。大批年輕的男湧進酒吧，酒吧的氣氛被節奏歡快的BGM、穿著暴且漂亮的“酒吧公主”炒得一點點熱了起來。

顧允真一進來，就吸引了不人的目。

趙雨橙似乎都聽得到邊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是那種，陡然看到大所以要倒吸一口冷氣的下意識反應。

很滿意今天幫顧允真搭出來的純造型，麻利地點了一個卡座，把顧允真往卡座主位上推。

顧允真坐到主位上。

趙雨橙看著顧允真上那件牛咖的風外套，長長的，像修的袍子一般，幾乎將從頭到腳都罩住。

“真真，快把你風掉。這兒暖氣足，你別忘了，咱們來著是幹嘛的，是讓男人吃醋的。”趙雨橙勸，“快給我了。”

顧允真眨了眨被塗上黛眼影的眼睛，妝化得很濃，但是勝在皮白皙，又是濃，是駕馭住了這誇張的妝容，只讓人覺得像一朵開到極盛的妖花。

令人想要去采擷。

手指放在襟上，猶豫著。

“就是，你捂得跟木乃伊似的，激發不起男人的征服。”陳颯點了兩杯酒水，對顧允真道。

“就是，穿得這麽sexy又不出來，白穿。”

在兩位好友的勸說下，顧允真豁出去了。解開扣子，“唰”地把風了。

掉的那一刻，出的瑩瑩生，像是乍然打開了寶盒，底下的如凝脂。

起先還擔心自己有點兒暴，觀察了下周圍，只見來酒吧瀟灑的小姐姐們穿得都很甜酷，吊帶配牛仔和超A，也畫著好看的濃妝。

如此一來，顧允真便放松多了。

-

在酒吧坐下二十分鐘後，被陳颯過來的男生到了。男生一過到，陳颯將他帶到卡座，便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和趙雨橙進舞池。

出乎顧允真意料的是，陳颯來的男生長得還不賴。

幹淨瘦長的形被掩蓋在黑羽絨服下，冷白的，坐下時，骨節明晰的手指按住酒杯，整個人看起來幹淨、整潔，像實驗室裏的蒸餾水，和周圍熱鬧又污濁的環境格格不。

他看起來并不比們大多，顧允真猜測，或許比他們大幾歲而已，但上自然而然地生出高嶺之花，不可被凡塵侵犯之。

“裴行之，醫學部臨床。”男生清淡地報出自己的學院和個人信息，看向顧允真的目很紳士，帶著一種任務。

“你好，顧允真，傳院。”顧允真也報出自己名字。

裴行之淡淡點了點頭，眼神在熙攘的人群中搜尋著什麽。

顧允真眼尖，一下子發現，裴行之搜尋的是陳颯的背影。他定定著陳颯的背影，眉尖極輕微地蹙了一下。

順著他的視線去，顧允真看到陳颯正亭亭立在舞池裏，如同模特般的高顯得異常高挑，有一個男生正和搭訕。

哇哦。在心裏小小尖，瞧瞧裴行之向陳颯的眼神，嘖嘖嘖，這兩人之間不會有故事吧？

況且，還記得，有一天和橙子發現，陳颯的脖頸有草莓印。

一種第六告訴顧允真，這草莓印是裴行之給陳颯種上的。

就在這時，陳颯折返回來，仗著自己站著，不客氣地朝裴行之頭頂輕呼了一下，颯聲道：“你來之前我怎麽吩咐你的？”

“今晚的主角是我舍友，你要好好和說話，表現出你在追，知道沒？”

顧允真聽得出，陳颯對裴行之說話的口吻很是稔。

裴行之淡淡點頭。等陳颯走後，他果真配合了點，目不再去追隨陳颯，而是落在顧允真面前的酒上。

顯然，讓這種高嶺之花開口說話是很難的

顧允真低頭，將酒杯裏的吸管咬進裏，嘗試地喝了一口，酒滾嚨，刺燙，熱辣。

幹脆開門見山。

“裴學長，你看起來不怎麽經常來這種場所。”

“嗯，我來幫陳颯的忙。”

“嗯...看起來你和立風很呢。”嘗試地拋出話題。

果然，一談到陳颯，裴行之先前的冷淡收斂了些，雙臂抱在前，輕笑了一聲，似嘲諷。“看起來？就是有事兒才來找我，沒事本想不起我這號人。”

顧允真疑：“那你們之間是什麽關系？”

裴行之沉了下，目變得略略複雜。顯然他很有些什麽想說的，但因為陳颯，又憋回去了。

這惹得顧允真越發好奇，陳颯這位酷姐怎麽把眼前這位高嶺之花這樣了？

“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裴行之忽然開口。

“你說。”

“陳颯邊是不是還有別的...異？”裴行之低聲，眼底閃過一抹黯然。

這抹黯然，在他上顯得格外清寂，又在清寂之中，展出濃濃的占有。顧允真心想，啊，真像是不小心被陳颯拉下神壇的高嶺之花。

“我也不知道。”顧允真老實搖頭。

事實上，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裴行之嘛。可沒忘記，是陳颯這邊的，陳颯不想告訴裴行之的，也不能走口風。

裴行之朝顧允真看了眼，似是看了心中的真實想法，便不再問了，只是視線時不時地掃過人群，搜尋陳颯的影。

陳颯和趙雨橙鑽到舞池裏去了，們正面對面地跳著熱舞，自得其樂。

顧允真看到裴行之頻頻回的模樣，好似從裴行之上看到了自己。

這大抵是所有暗者的模樣吧？

總之在不經意間，看向自己最在乎的人。

也是，地t，從無數個渠道聽到周循誡，又在他每次不注意的時刻，悄悄看他。

看到他，心底就像吃了糖一樣滿足。

一邊喝著酒，一邊想著那些看得到周循誡，周循誡卻看不到的時刻，把自己一顆心弄得漉漉的。

老實說，對今晚上的“釣魚計劃”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始終是不小叔叔的，很清楚，小叔叔的城府、心計、考慮，絕對遠超于常人之上。而他要考慮和掂量的東西，也太多。

周循誡只會讓別人看到，他想讓這些人看到的一面。

如果周循誡拒絕了呢？

就這麽想著，顧允真忽然難過起來，連玻璃杯裏的吸管也不要了，拿出來，直接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地灌，灌了一杯，侍應生又給滿上新的。

不一會兒，腦袋暈乎乎的，臉上敷的薄薄一層底，也遮不住兩頰的酡紅。

那邊，陳颯和趙雨橙切關注著顧允真這邊的靜。

趙雨橙看見裴行之心不在焉地，視線時不時穿過人群，落在陳颯上，不由得捂笑。“呵呵，你看看，裴學長真是在曹營心在漢啊。”

陳颯聽聞，順著橙子的視線看過去，恰好和裴行之目撞上。

“讓他來演個戲，演這樣。”陳颯低聲。

“演技不行，不還是被你拖過來了？裴學長可是號稱醫學部高嶺之花的男人，就這麽被你拖來酒吧這種污濁的地方，你要好好反思反思自己。”趙雨橙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樣，捂了捂口。

“他高嶺之花？你們別被他騙了。”

陳颯沒好氣道，冷白的泛起一層淡淡的瓷紅，一雙斜行上翹的眼立時斂了一層水澤。

想起上周天晚上裴行之發狠，將狠狠撞到鏡面玻璃上，幾乎要將撞壞，撞得整個世界都土崩瓦解。

心口驟然跳了兩下，卻還記得現在是顧允真釣男人的關鍵時刻，幹脆出了舞池，給裴行之發消息。

像瘋了一樣自由：「喂，姓裴的，演戲能不能認真點兒？你現在就差把‘我在演’二字寫在腦門上了。」

那邊，裴行之很快回消息過來。

裴行之：「要認真演，我總得得點甜頭。」

像瘋了一樣自由：「？？」

裴行之：「下周，希爾頓，不見不散。」

陳颯也沒和他廢話，答應了。「行。但第二天一早我就要回學校，當天晚上你別折騰我。」想著，期末季快到了，轉專業能否功就在此一舉，可不能耽誤對那幾門計算機功課的複習。

得到陳颯這句話，裴行之放下手機，態度端正了不。

今夜是平安夜，聖誕氣氛十足，每個卡座上都用紅、綠、白三的帶裝飾臺面，頭頂的球旋轉著，打下模糊又曖昧的暈。

但此刻坐在同一個卡座上，面對面的顧允真和裴行之，卻一點兒也不曖昧。

裴行之總算找到了點話題要和顧允真聊，不過都是圍繞著陳颯的。

陳颯平時在宿舍都幹些什麽？

陳颯最喜歡吃哪個食堂的菜？

諸如此類。

顧允真撿了一些能回答的問題給他。

例如，陳颯最喜歡一食堂倒數第二個窗口的糖醋排骨，陳颯在宿舍除了寫代碼就是打游戲、睡覺。陳颯夢想的人生是貓狗雙全，要在家裏養一只英短藍貓和一只敷敷的薩耶。

總算，裴行之問，顧允真答，兩人之間的氛圍看起來還算熱絡。

也不知道他們說到什麽關鍵，顧允真甜甜地笑了起來，真像是被裴行之得眉開眼笑的小姑娘。

陳颯覺得有戲了。

“得，現在打電話給周先生。”

陳颯說著，掏出顧允真的手機，這是方才從顧允真風口袋裏拿的。

電話被接起的速度比兩人想的要快。

幾乎是鈴聲響起的第三聲，電話就被接起，那頭響起一個低沉的男音，顆粒質輕輕刮人的耳。

“喂。”

“你好，周先生...”

陳颯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頭的男音打斷。

“這是顧允真的手機，人呢？”

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冽，像雲杉木大提琴的低鳴，只是語氣中著一種不聲的上位者氣息。

只是一句話，陳颯便覺到了，男人上的迫，似乎通過電信號轉換聲信號，沉沉地向人來。

“我們是的舍友，在酒吧呢，地址是...”陳颯小小聲地說。

嘈雜又的背景音樂，也一并隨著的聲息被傳到手機那頭。

周循誡蹙眉，看了看腕上手表。

都夜裏十二點了，有人告訴他，顧允真在酒吧？

一個白紙似的小孩，去什麽酒吧？去的還是這種人聲嘈雜的酒吧，還這麽晚不回來？

-

掛斷電話後，陳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忍不住吐槽。

“臥槽，真真暗的是尊閻王吧，迫好足。”

“聲音還蠻好聽，媽呀，我耳朵都了。”趙雨橙不是負責打電話的那個，沒有正面承到周循誡的迫，距離産生，有點兒花癡。

“周先生肯定會來。”陳颯篤定道。

半小時後，一輛奧迪A8疾馳，駛酒吧的臨時車道。

領頭的男人大步流星掀開擋風簾，臉森寒，被風帶起的大角，攜著冬日的寒意，一同撲進屋。

周循誡氣質出衆，注意到響的人們，忍不住過來，在到男人優越的形和俊至極的臉後，有一瞬間的停頓。

魅紫和深紅錯的燈，準地切割他從上額到薄的廓，骨相優越。

不人，在注意到周循誡的這一秒，下意識地出嫵的笑容。

周循誡對們看也不看，徑直搜尋著人群中顧允真的影。偏偏這是家大型酒吧，一列列卡座又深又長，他看了幾眼，都尋不著的影。

男人目緩緩掃過酒吧，像一架無的掃描機。

當他掃過舞池旁的卡座時，目忽然凝住。

渾熱燙的，都在一點點冷卻。

像凝到了冰點。

顧允真就這麽坐在卡座上，雙肘支在黑大理石玻璃桌的臺面，黑的大理石臺面映得白皙如玉。也不知道隔座的男人說了什麽，笑了，塗得殷紅的彎起來，淺淺地到一起。

許是今夜妝容格外妖的緣故，是上和下的，微張，就很，讓人想要將它們含住。

爾後，他注意到，不是他在看，酒吧裏有一半的男人都在看，目也都集中在上。

而顧允真穿的比他想象的還要野。

小吊帶，超A短，出大片雪白的。

往上這穿的什麽玩意兒？白皙細膩的在外頭，就這麽赤..地任人看著。

幾乎是一瞬間，周循誡渾既沸騰，又冷卻，恨不得把顧允真抓過來好好打一頓。

真是，心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