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我不會和他前友長得……

有時候大小姐裏會禿嚕出幾句英文, 頻率很，詞彙很大衆，以應行的殘障級別的英語水平也能聽懂。

比如這句i hate you.

但後幾天, 又很明顯地覺到頻率高了詞彙難了，有時候王樂對著他嘰裏咕嚕說上一堆, 念咒似的, 應行約覺得在罵自己，但又找不到證據。

看應行一臉無可奈何有氣沒撒的樣子, 王樂就非常得意, 心裏也舒服不, 抱著手臂哼哼著從他面前走開。

欠欠兒的, 應行覺得還可。

可完了反思一下, 發現自己更欠。

王樂罵完應行也沒閑著, 又忙著去打聽他的初。

據說那段短命的發生在兩年前, 應行還在念初三的時候。

李榮心不是應行的初中同學，知道的不多, 王樂也不好意思直接找人去問, 總之別別扭扭的，提到了還能假模假樣的生氣。

不過李榮心幫打聽到了一些, 那生目前也是他們學校的，比應行小一屆, 現在就在樓下的高一一班。

王樂火冒三丈：“竟然還小一歲嗎？”

應行你可真是個畜生。

“是啊，”李榮心托著腮, “一個十四一個十三，絕贊早。”

王樂怒而拍桌：“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給他們玩樂的地方！在老師眼皮子底下竟然這麽明目張膽的早，真是視校規法紀于不顧！至雙方家長臉面于何地！”

李榮心瞇起眼：“你想表達什麽？”

“應行, ”王樂也瞇起眼，“大大的壞。”

李榮心一口口水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承認吧你就是吃醋了。”

王樂立刻和李榮心拉開距離，死鴨子：“我沒有！”

李榮心笑完了，又說：“應行人好的你喜歡他也沒什麽。”

這些年明裏暗裏和應行表達好的生多了去了，雖然落花有意流水無吧，但花過留痕，大家大多時間都被關在學校裏，多多也知道一些。

應行對孩都冷淡的，該拒絕拒絕，該無視無視，跟斷絕八十年的老和尚似的，反正都沒個好臉。

就那一個前友，應行這法海變許仙，跟遇著白蛇似的，一下子就轟轟烈烈起來了。

表現在當年小白蛇做早的時候暈倒了，應行直接穿過半個場把人抱去的醫院。

之後也一直照顧，放學都走一起，牛皮糖似的黏一塊，直到應行升進高中部才分開。

而王樂仿佛就是小白蛇2.0，自開學起就像是和應行綁定似的幹什麽都一起，加上平時不怎麽說話的應行每天跟吃槍子似的跟王樂叭叭叭叭，很難不讓人往這方面想。

“我昨天才誇他守男德，他今天就給我來這出，果然男人只要會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雖然他長得醜但是玩得花，猛一看不怎麽樣深了解後還不如猛一看，就算格好點但是賤還喜歡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假裝很在意你其實心裏藏著個白月……”

王樂像個祥林嫂似的絮絮叨叨，手裏要是著個手帕估計早就咬上了。

越說越覺得不對勁，說到最後突然握住李榮心的雙臂一晃，咬著後槽牙目眥裂：“我不會和他前友長得很像吧？！”

李榮心了角：“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戒掉狗小說。”

為了確保自己不是一個莫須有的替，王樂打算見一見應行的前友。

這事兒不難，李榮心帶著王樂在大課間一起去樓下轉了一圈。

們來來回回把走廊走了好幾遍，就為了在路過高一一班時往教室裏的一瞥。

王樂前幾次沒看見，後幾次不好意思看。

最後那條小白蛇出來了，剛好和王樂迎面撞了個正著。

齊肩發，娃娃臉，很瘦，不高，臉有點蒼白。

差點撞到王樂時非常惶恐地往後退開了兩步，舉手投足間頗有一種“人比黃花瘦”的弱韻味。

王樂的目下移。

這……也不大啊！

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直到李榮心扯著的胳膊把人強行拉走。

走廊盡頭的樓梯間裏，王樂蹲下，雙手抱住自己快蒸了的腦袋，目發直，喃喃自語：“天吶我在幹什麽？”

終于意識到了事的嚴重。

“沒關系的，”李榮心蹲下來安，“應行看起來對你也不是沒有意思。”

“可是他談過！”王樂小聲地、撕心裂肺地用靈魂吶喊著，“我都沒談過！”

王樂以前沒覺得談過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邊談的人太多了，甚至在國外的那幾年經常看見男男或者男男男男在學校裏抱著互啃。

不理解但尊重。

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可如今事落到自己上，王樂突然就把那條道德紅線“唰”一下舉過頭頂，腦袋裏全是標紅加的警告，覺得不行不能不可以。

如果也談過就算了，大家半斤八兩彼此彼此，誰也別嫌棄誰。

可王樂白紙一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竟然對應行如此在意。

友與于而言就是綠和藍，前者健康，後者穩定。

兩者定義不同，意義不同，界限分明，互不幹涉。

可眼下，兩個攪在一起。

和應行不像是綠也談不上藍，就這麽不尷不尬地變了介于兩者之間的淡淡的青。

可昨天還不是這樣的，昨天他倆還為了“明天下不下雨”這種無關要的小事而吵得面紅耳赤，王樂覺得除了村門口那頭拉磨的驢之外沒有種能比應行更犟。

看這頭犟驢與看蔣峪、看顧長松，甚至看沈和菀都是一樣的。

但有些東西轉瞬即逝，出現和消失都在不知不覺中，在你未發現之前。

比如王樂抓破頭也沒在與應行之中找到的自以為明顯的藍綠界線，且在發現了改變之後，驚訝的同時也在疑，這玩意兒是什麽時候變的？

于是回過去，發現過去的細細碎碎都是變化的痕跡。

是藍嗎？王樂想。

如果以後沒在一起也就算了，但凡真在一起，一百二十八歲躺病床上快咽氣的時候，一想到應行還跟別人有過那麽一段，都能得氣得重新跳起來“梆梆”給他兩拳頭。

喜歡是一碼事，膈應是另一碼事。

如果太膈應了，那就不喜歡。

王樂開始對應行冷下臉。

應行為此莫名其妙。

“我又怎麽惹著你了？”

王樂死死地盯著他看了幾秒，最後扔下這麽一句：“你心裏清楚。”

應行一點不清楚。

于是他簡單猜測：“分手了不開心？”

王樂提取關鍵詞：“你分手了不開心？”

應行無語：“我說你。”

王樂重複：“我也說你。”

應行：“？”

王樂：“什麽時候分的手？”

應行：“？？”

王樂：“呵呵，裝。”

應行：“……”

王樂不理應行了，但還是會吃他帶的早飯使喚他拿快遞。

應行前兩天還企圖去解決一下矛盾，可惜當事人不配合，他這熱臉結了冰，回家焐臉去了，就沒再往上面湊。

王樂又是一陣冷笑：“看，這就是男人。”

完全不明白怎麽了的應行磨著後槽牙：“是，我就是男人。”

單方的冷戰逐漸演變雙方，且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時，十一小長假到了。

說是小長假，但桐紹一中只放了三天。

沈和菀收到消息後驚訝得不行，嘆公立學校果然恐怖如斯。

“所以你還回來嗎？”顧長松問。

王樂搖搖頭：“不回去，打死都不回去。”

他們四個人正在群裏打視頻電話，沈和菀和顧長松在一起，共用的一個攝像頭。

蔣峪那邊信號不怎麽好，全程于尖銳拖拉機的鳴狀態，王樂單方面把他給閉麥了。

顧長松在那邊裝模作樣地哭了一會兒，哭著哭著些腦袋就歪去沈和菀肩頭了。

沈和菀躲開一點讓他別裝，他立刻就收了聲。

“哇，蔣峪你放我鴿子？我場子都給你開好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王樂聽完才反應過來應該是蔣峪說了什麽。

把蔣峪的麥克風點開，對方不開拖拉機了，換把自己卡了PPT，王樂聽他斷斷續續的話，自己在腦子裏做了會兒完形填空，得知大概意思是，蔣峪會到桐紹這來。

“你不才來過嗎？”王樂說，“你來得這麽頻繁我爸會覺得我找你們訴苦了。”

蔣峪真的變了一頁PPT。

顧長松把臉挪出手機，從最後顯的表來看應該憋笑憋得很用力。

沈和菀擡眸瞪了他一眼，顧長松拍拍自己的臉，恢複正常。

“我懶得說了。”蔣峪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

“他發什麽脾氣？”王樂一頭霧水，“是不是跟我爸串通好了準備過來打探我報？”

顧長松在電話那頭長長嘆了口氣。

“阿峪要去找你，那我們也去吧，”沈和菀拿過手機，把顧長松完全踢出了對話，“你需要我帶什麽過去嗎？”

王樂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這一個月我買了好多東西，房間都快堆不下了……”

國慶是國的節日，不到蔣峪放假。

他回來不過是為了湊齊四個人聚一聚，所以顧長松即便被放了鴿子也盡職盡責地把歡迎會遷到了桐紹。

不過沒在那個小鎮，而是去了相對來說比較繁華的省城，在靠近郊區的地方找到一家私人俱樂部。

王樂也是佩服顧長松，能在這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找到能玩的東西。

寬敞的三人間總統套房裏，來的只有他們四個。

不過這基本就是他們正常的聚會模式，家裏管得嚴，不給玩那些七八糟的。

王樂因為應行的事郁郁寡歡，和幾人打過招呼後悶頭猛炫沈和菀給帶的小蛋糕。

吃了幾個覺得味道不對，猛地擡頭：“是那人做的？”

沈和菀擡了下眉，出食指點在王樂的上，格外溫：“咽下去。”

王樂戲很多地掐住自己嗓子，仿佛服毒一般艱難地吞咽完畢，把自己一團再也沒剩下那些。

趙芮這個人實在可怕，不僅把手到了王樂這裏，甚至連沈和菀都被策反了。

王樂仿佛都能看見趙芮抹著吃小孩的大紅釉，在純黑背景裏“桀桀”怪笑的樣子。

這個惡人不僅要跟搶王建國，現在連小孩都不放過！

“芮芮阿姨很擔心你，”沈和菀嘆了口氣，“有好幾次想過來看看你，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來。”

王樂“哼”了一聲：“論跡不論心，上這麽說著，其實就是不想來。”

沈和菀沒辦法，只好解釋：“是王叔叔不讓來。”

“王！建！國！”王樂氣得抓起一個抱枕原地開揍，“我這輩子都不會回去的！！！”

沈和菀又說了一些北京的事，還有平平和安安。

說王建國也很擔心，知道他們過來看王樂還專門找了司機接送。

“我說蔣峪怎麽這麽積極往我這邊跑呢，果然是我爸授意的。”

沈和菀彈了一下的腦門。

王樂“啊！”一聲捂住自己的額頭：“你怎麽和應行一樣！”

聽見這個名字，沈和菀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你們的關系越來越好了嘛！”

王樂臉上一紅，蜷起雙像個球似的把自己抱起來，在沙發上滾了一圈，最後把臉埋進抱枕裏。

“沒那麽好。”哼哼。

沈和菀跟過去，在的腦袋上拍拍：“不是要離開這兒嗎？關系太好的話會舍不得的。”

王樂把自己的臉從枕頭裏拔出來：“我肯定舍得！”

“是嗎……”

王樂又把臉埋回去，窩在邊角生悶氣。

不知道自己還要在桐紹這個破地方待多久，真一輩子嗎？不行，會活二十年的。

顧長松拉著沈和菀去唱歌，蔣峪拿了一聽可樂過去，坐在王樂邊“嗤”一聲單手打開了：“悄悄話說完了？”

王樂悶悶的聲音從抱枕裏傳出來：“你走開，我現在厭男。”

顧長松剛把麥克風調好，順手遞給沈和菀一個：“真的假的？那咱學校怎麽招也得哭倒一片公子哥啊！”

沈和菀接過麥克風，呵呵一笑：“眼下就有一個。”

音樂響過幾首，都是沈和菀替王樂點的最喜歡的歌。

王樂憋了幾首沒憋住，很快放棄自暴自棄的狀態開始投激的喊麥中。

顧長松特地帶了輕度數的米酒過來，是王樂喜歡的。

一時多喝了兩杯，直到夜幕四合，王樂一手摟著顧長松一手摟著蔣峪，撕心裂肺地唱《傷心的人別聽慢歌》。

看起來神十足，但實際上人已經走了有好一會兒了。

“你給帶酒幹什麽！？”蔣峪把王樂扶去臥室時忍不住抱怨。

“喜歡這個呀！”顧長松架著王樂的另一邊胳膊，“菀菀說心一直不好，我想著醉一醉也舒服一些。”

“一個孩子，”蔣峪皺著眉，“就這一杯倒的酒量，我不在的時候你們給酒喝。”

“好啦好啦，”沈和菀給王樂蓋上被子，“酒是我讓長松帶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蔣峪正想說什麽，王樂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沈和菀拿出來一看，是應行的電話。

坐在床邊，蔣峪一低頭就能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備注：“應行？誰？”

沈和菀的表有些微妙，拖長了聲音：“同學……吧？”

掛斷電話。

蔣峪察覺出異常：“怎麽不接？”

沈和菀把手機放進王樂的外套裏：“又不是我的電話。”

越是遮掩就越想探究，所以當電話鈴聲第二次響起來時，蔣峪比沈和菀手快一步，拿出王樂的電話接聽了。

“喂？”話筒那邊響起一道穩沉的男聲，“還回不回來了？”

對方剛一開口，蔣峪的眉頭直接擰了麻花：“你是誰？！”

三個字被他問出了起伏起三道彎。

“我？”那邊停頓片刻，“我是王樂的同學，讓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