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王樂：你好關注我。……

應行和趙芮的第一頓飯吃得非常和平。

大家都是面人, 有什麽不高興的也都不拿到飯桌上來說。

趙芮問了些關于王樂的問題，比如在學校和同學相怎麽樣，和老師通怎麽樣, 平時不上課的時候會幹什麽，吃的喝的還習不習慣。

而這些問題全部都是應行回答的。

王樂本以為這場飯局會是的表演時間, 結果真到了時候, 反倒跟個木樁子似的坐那兒一不聽應行說話。

應行不管什麽問題都能對答如流，最關鍵的是, 他答的還都是對的。

“格好, 樂于助人, 和班裏同學相的很融洽。聰明, 績優異, 老師也都很喜歡。平時下課了會和朋友一起出去逛逛文店, 偶爾在食堂吃點小零食, 或者我陪去鎮上取快遞，有時候在我家看我妹妹寫作業, 天太晚了我會送回去, 很有心，我和我的家人都很喜歡。”

這是帶有個人主觀彩的表揚,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對王樂的贊和偏。

王樂每天幹的那點破事應行不參與但是都知道，王樂自己都驚訝的。

“至于吃喝方面, 不吃蔥姜，吃辣, 喜歡吃甜食，特別是草莓蛋糕，桐紹這邊重油重鹽，不過我媽做飯還是清淡的。”

說完, 他看向王樂，像是征求意見似的擡了下眉：“嗯？”

王樂被誇得魂都沒了，“嗯嗯嗯”一通把頭點的像撥浪鼓。

趙芮聽得心都死了，看自家閨這不值錢的樣子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甚至在王樂多吃了幾口果盤後，應行心地提醒吃涼的。

王樂就這麽“啪”一下把西瓜給放下了。

這樣一個特殊的關鍵詞，同為的趙芮不可能不懂。

應行連王樂的生理期都知道了，普通異朋友怎麽可能會這樣親？

趙芮都坐不住了。

但王樂坐得住。

不僅坐著，還很乖。

應行給夾什麽吃什麽，應行給倒什麽喝什麽，應行不說話就放下筷子，應行說時間差不多了就打算離開。

王樂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如此優越的當妻的天賦，不僅對丈夫言聽計從，而且還格外卑微，好像下一秒應行讓回家洗服，還能走之前問一句“子要不要也一起洗了”。

飯沒吃多，酒像是喝多了，暈暈乎乎地出來，應行還牽著的手。

去往學校的路邊種著梧桐，冬天葉子全落了，只剩下禿禿的枝幹。

早上飄了點雪，中午沒有太，風卷著涼意劈頭蓋臉地吹過來，應行的手很熱，手掌包著像一個小火爐。

暖暖和和的。

“還要牽多久？”應行擡頭看了眼不遠的校門，“你不會真想被教導主任抓住通報我倆早吧？”

王樂上一秒還在雲裏飄飄忽忽，下一秒就被這句話“哐”一聲打現實。

先是眨了幾下眼睛反應過來，隨後把應行的手猛地一丟：“是你還想牽多久？！”

應行：“……”

這話都不帶變的啊？

“是，是，”應行十分無奈地點點頭，“是我想牽著。”

“不然呢？”王樂左手握右手，使勁了，“你想占我便宜！”

應行把手進兜，松松垮垮地往那一杵，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老板，我在加班。”

王樂“唰唰唰”幾步走在應行前面，不讓對方看見自己滾燙的臉頰：“加班加的一點都不好，扣錢！”

“還不好啊？”應行幾步追上去，“我看你滿意的。”

“我哪裏滿意！”王樂平地一聲雷，“我一點都不滿意！”

兩人就中午表現是否良好進行了新一辯論，最後終結于王樂給應行發了兩五的紅包。

只是，當下午上課時，王樂還是忍不住想起午飯時應行和趙芮的談話。

從頭到尾回憶一遍，一些細枝末節記不清了，只有一個大概。

但即便如此，心裏都泛著甜。

暗樂了有一天。

晚上，人躺進被窩裏，閉上眼，又在想中午的話。

悶在被窩裏笑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給應行發信息。

【王樂：你好關注我。】

【應行：？】

【王樂：你暗我！】

【應行：？？】

王樂擾完畢，心滿意足地睡覺去了。

應行在一片漆黑的臥室裏，對著那兩條信息翻來覆去一夜未眠。

隔天一大早，應行頂著兩個黑眼圈“哐”一聲坐進座位上。

王樂桌上空空，扭頭問他：“我的早飯呢。”

應行低頭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

“……”

他忘帶了。

“扣錢！”王樂食指一，“你這算曠工。”

應行困得想死，直接手攥著那小指頭：“我給你買。”

王樂作一僵。

應行也後知後覺，連忙把手松開。

莫名其妙兩個人都老實了。

停頓一秒，應行起就要出去。

“等等，”王樂拉住他的外套，“其實我也不是很。”

應行半合著眼，低頭看：“早飯還是要吃的。”

他大概剛醒，嗓音還沒打開，聲線像墜著磁鐵，比平時還要沉上幾分。

王樂聽著只覺得耳朵麻掉半邊，覺得應行神不太好，就拿出書包裏常備著的面包，沒讓對方再跑一趟。

上午四節課，應行先睡上兩節。

趴著靠著，睡累了換個姿勢。

王樂懷疑他背地裏跑出去打工，眼睛直往應行攤開在桌上的那只手上面瞅。

既然是力活，總會留下點痕跡吧？

王樂偏偏俯過去，湊近了觀察應行的手上有沒有新鮮出爐的傷。

然後，就被突然蜷起的食指彈了個響亮的腦瓜崩。

“幹嘛呢？”

應行把手臂收回來，疊在一起側臉枕著。

王樂坐直子，正道：“檢查。”

應行覺得好笑：“你看我手能檢查出來什麽？”

王樂故作玄虛：“那這就不需要你知道了。”

于是下一秒，應行大大方方地把手遞過去，像是打算看看有什麽能耐似的，開口道：“檢查吧，看看我昨晚去哪兒了。”

年手長長，這麽一胳膊，直接就從桌子的那頭把手給遞到了王樂的面前。

眨眨眼睛，看著那只放在自己面前糙的手掌，也就這麽不吭不響地垂下眸，一點一點認真看了起來。

應行沒想到王樂真在看，而且看得有模有樣。

甚至出手，在關節的厚繭上點了一下，如所想是的。

應行突然就蜷起手指，把手收了回來。

王樂的目隨之一并側移。

“我還沒檢查好。”王樂皺眉。

應行把雙手收進手臂之間：“到時間了。”

王樂疑：“到什麽時間？”

“我定的，”應行把書本往臉上一蓋，“睡了。”

小弟還自己定上規矩了？

想造反？！

王樂大力出奇跡，把應行的一條胳膊都給掰了過來。

左手按住小臂，右手直接上手指節虎口，一只手不夠另一只手也得拿過來。

王樂見過其他異的手，其中覺得蔣峪的手特別好看。

不過也因為蔣峪特別講究這個，他還有自己的一套護手流程。

王樂甚至還向對方請教一二，想把自己的手也變蔣峪那樣。

那是對“手很好看”的定義。

可眼下，應行的手卻與這個定義背道而馳。

應行的手比大了一圈，指節修長勁瘦有力。

他的指甲修剪平整，皮幹燥，繭子遍布在任意突出的位置，磨破後又愈合的痕跡隨可見，而大大小小的傷口更是不計其數，其中左手虎口那一道幾乎貫穿了整個手掌的疤痕尤為醒目。

王樂原本還想說幾句話懟懟他，可看著看著就沉默了下來。

按理說應行的手應該是醜的，蔣峪的手如果變這樣他估計能當場暈過去。

但王樂沒這麽覺得，覺得應行的手也很好看，像生長在懸崖峭壁，被風霜侵蝕的蒼勁的松。

“這是怎麽回事？”指著虎口的疤痕問。

“劃到了。”應行收回手，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這一傷口給帶了過去。

王樂沒再繼續追問是怎麽劃的，什麽時候劃的。

那些問題太多了，問都問不過來。

之後趙芮沒有再找過王樂，王樂和應行的假扮計劃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當晚去應行家裏吃飯時，看見桌子上擺了蛋撻和蛋糕，應穗捧著一個吧唧吧唧吃的開心，隨手遞給王樂一個，王樂就跟著一起吃了起來。

一口咬下去，就知道這是從哪兒來的。

“阿姨，”王樂湊到廚房，“是不是有人來找你了？”

梁長笑著應了一聲，沒說別的。

王樂別別扭扭地問：“……跟你說什麽了嗎？”

“說你吃這些，”梁長給王樂盛了一碗米飯，“給了我食譜和做法，我明天試著做一點，以後你就能吃到新鮮的蛋糕了。”

王樂又端著碗慢慢從廚房蹭出來。

趙芮不去和王建國打小報告嗎？不去挑撥離間讓們父離心嗎？

跑這裏給做蛋糕是什麽意思？自己都和王建國鬧翻了，還需要討好自己嗎？

想不通。

客廳裏，應行吃不慣蛋撻，被應穗著咬了一口後兜裏不想咽下去。

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吐出來，正好見王樂一臉愁容地端著米飯，看見他直接瞪圓了眼睛。

“咽下去！”王樂命令道，“芮芮阿姨的甜品可是最好吃的，別人想買都買不著呢！”

應行著頭皮咽了下去，艱難道：“芮芮阿姨？”

王樂小聲地哼了一聲，把米飯放在桌上：“不耽誤是個壞人。”

應行拿著筷子，分別擱在桌上：“就因為喜歡你爸？”

王樂擡頭，死死地盯著他。

“小穗兒都不單純用好壞去評判一個人了，”應行低著頭，就當這道要人命的視線不存在，“關心你的，雖然也的確有其他目的，但這兩者難道就不能共存嗎？”

王樂聽不進這些，閉著眼說“不能”。

“那我也是壞人，”應行擡起頭，面無表，“我當初答應你不過是為了錢。”

王樂一愣，剛才還無比堅定的眼神立刻垮塌了下來。

很委屈，不明白自己和趙芮的事應行為什麽非要進來，就了，還把自己劃分到趙芮那一邊，好像天底下所有人都要跟作對似的。

“不是麽？”應行不僅不見好就收，反而繼續追問，“不然你為什麽在我家吃飯？”

梁長在應行背後甩了一掌，警告道：“你今天吃錯藥了？說的都是什麽話？”

王樂咬著，把頭扭到一邊，微微仰起下。

鼻酸，眼淚蓄在眼眶裏兜兜轉轉就要掉下去，礙著梁長在這，不好負氣離開。

“但你也不能說我們不關心你，”應行話鋒一轉，聲音也變得和了許多，“所以王樂，關心和目的就不能同時有嗎？你是覺得我、我媽我妹，我們不關心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