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點不理解他。他四五歲大就被人推下水過, 從小沒過傷，難道就不怕哪一日被自己信任的人捅上一刀嗎？當然，柳箏可以保證自己絕不會這樣做，但他如何保證就是絕對值得信任的呢？

也太傻了。就因為遠遠地見了一面, 覺得漂亮、人好, 查也不查, 直接傻乎乎地來搭話，來去的, 真不怕其實是個壞人嗎？

還是說沒把往深裏想？但都知道先生是誰了, 疑心起都起了，也不懷疑一番？

柳箏從他上下來，借口說困匆匆離開了。王初翠已幫把屋裏收拾好了，打翻的東西都重新歸置了一番，地上的跡都淨了，連宋硯一劍出來的大也拿棉布給塞住了。

王初翠又把周檢查了遍，確認沒一點傷後才放回床上睡覺去，叮囑多睡會兒，明天不忙生意。

柳箏重新躺回床上，心俱疲, 可還是怎麽都睡不著。

最後一提被子蓋住臉，放棄思考。

不管那麽多了, 收不收郎都是為了讓自己開心，要是非但沒開心還整天為了這啊那的糾結苦惱的話, 不如直接把宋硯趕出去算了。不能總是因為別人懷疑自己, 得我心堅定。

柳箏吐納兩回, 心思終于平定下來，慢慢睡著了。

天亮之後, 柳箏賴了一會兒床，直到王初翠親自把洗臉水端面前來了，才頂著眼下兩團青黑不不願地起。

王初翠笑話：“喲，這是連夜挖煤去了？”

“沒睡好嘛。”柳箏挽好頭發，漱口洗臉，換穿，了懶腰，“走吧，雇輛車去縣衙。”

王初翠覷眼底下：“他們去不去？”

“去，但是不跟我們一道去。他們得先看看縣打算如何判，要是判得不對，連同他一起判了。”

最上頭的那個得治，底下的爪牙當然也不能放過。

“好！就該這樣！”王初翠一拍大，“那咱也別耽擱了，我看那臭不要臉的已經醒了。”

柳箏跟一起下樓，馮策已經幫忙把齊花間從柴房裏踢出來了。宋硯見著便握了的手，笑著要放心，馬車他已經安排人準備好了，屆時他會藏在人群中等著，縣要是敢枉顧律法，他立刻出來為主持公道。

王初翠開了門，鄰裏和平時的食客們早已等在門前了，小虎沖在最前面，跳著問到底是誰欺負了他的柳姐姐，他要他好看。蔡嫂心裏畏懼齊花間，一把扯住了他。何家媳婦葉氏怯生生地躲在角落裏看們，連著問了幾次們是不是真想好了要狀告齊花間。

衆人都要跟著去壯壯士氣，柳箏一一謝過，和王初翠一起把齊花間從門後踢了出來。齊花間下尚還臼著，模樣極其狼狽。

段井匠他們一早聽說這事兒也來了，指揮兩個力工把齊花間綁上了他們的驢車。柳箏見狀幹脆不坐馬車了，直接和王初翠坐上驢車前面的車板，被衆人前呼後擁著往大興縣縣衙去。

雖是天子腳下，平民百姓有冤申訴也不得越級，須層層上報。大興縣縣署在城東，他們一連穿過好幾坊，後頭跟著的人越來越多，等到縣署門前時，已是烏泱泱一片人頭了。

柳箏扶著王初翠跳下驢車，敲響了登聞鼓。

很快來了兩個衙役，一個把們帶到了縣衙正堂，一個給驢車上的齊花間松了綁。

後頭那個衙役直等把齊花間連踢帶踹地扔到了堂上，聽到了他悶悶哼哼的哭喊，仔細一瞧，才發現這人竟是不久前才被放出來的齊花間。衙役對剛才那幾腳悔得不行，怎麽還有人敢來狀告他啊！

堂上剛落坐的劉縣令見是齊花間也驚了一驚，主要是沒想到他會被打這樣，手被出了個好大的窟窿！他看向柳箏，敲了驚堂木，問有何冤要訴。

柳箏領王初翠跪下，一字一句把昨晚的事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只是去了宋硯的存在。

劉縣令捋著胡子聽完，心裏已經有數了。他在順天府大興縣做了有五年的縣了，是齊花間一個人的案子他就接手了不下三五回。剛上任那次齊花間是.了一個寡婦，他想著新上任三把火，該嚴懲一番，下了堂卻被縣丞提醒萬不可如此，才知道這齊花間的背景竟在紫城裏頭。

他一個七品縣令，若放別的地界便罷了，尚可稱得上一句父母，放在京城裏，就實在不夠看了，凡事諸多限制，一個沒注意就可能招惹了哪家的勳貴。別說勳貴了，就是哪家門庭的管家書他都得罪不起啊。

能糊弄過去就糊弄過去算了，別該張的沒張來，還給自己招來殺之禍。

劉縣令故作沉半晌，慢吞吞地問：“你說齊花間對你圖謀不軌，你可有什麽證據啊？”

“他夜闖民宅，被民當場拿下，這難道不就已是證據了？周圍鄰裏都可為我作證。”

堂外有人高聲應和起來。

“你沒個證，領著一群人來為你作證，誰知道會不會是你夥同了人將他綁上來故意惹事的呢？”

柳箏聽到這話一下就火了，想過縣衙的人可能會跟推諉扯皮拖延時間，沒想到堂堂縣令竟直接歪曲起事實來了。

旁邊的王初翠沉不住氣著急想辯解，柳箏一把拉住，鎮定道：“民鬥膽問大人一句，您又是有何證據要這般揣測民呢？”

劉縣令又一拍驚堂木：“放肆！豈容你質疑本！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此事便算了，免得冤枉了旁人。”

後面人聲鼎沸，劉縣令指了幾個衙役：“把人都給我遣出去，鬧哄哄的像什麽樣子。”

“嗯？劉大人，您審案子連百姓旁聽都不允，這又是從哪得的規矩？”人群裏緩緩走出來一個抱劍年，衙役立刻拿殺威棒相攔，他張吐了狗尾草，往兩旁一睨，“我是苦主的師兄，要稱我一句哥哥的，也沒旁聽資格？”

柳箏回：“師兄，你怎麽來了？”

“你出了這麽大的事，難道還打算瞞著我們？”顧竟垂視著，難得出了一個嚴肅的表，“你該先讓人往府裏告訴一聲的，你知不知道我，我娘和尋真有多擔心你？”

“我畢竟并沒有出什麽事……”

“都要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還沒出事？”顧竟一把取下腰間佩玉，朝劉縣令頭上甩了過去，“好好看看。我爹是戶科給事中，職不大，恰好是幹監察這活的，您要是不能秉公執法，我爹可就要秉公執法了。”

劉縣令勉強接住玉佩一看，臉一陣青一陣白。給事中也是七品，可這分量縣令可比不得。這群言的比黃河水還難堵，不就要發六科十三道一塊兒彈劾，哪裏惹得起！戶科給事中……那不就是其中翹楚顧觀顧大人嗎？

劉縣令沒想到案子突然就變得棘手起來了，弄不好他保住了腦袋保不住帽子啊。

柳箏在底下聽得有些慌了，手一拽顧竟的擺：“你瘋了？這種話也敢說出口！”

顧師丈平日待人接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就是為了能保證自幹淨不被朝局牽，他這麽一嚷嚷，不知要給他惹來多麻煩。

顧竟卻一擡手把從地上拉了起來：“跪什麽跪，你給我起來。你們又沒犯錯。”

“不管有錯無錯，按律法苦主是得跪著聽審的。”柳箏皺眉甩開了他的手，低聲道，“你走吧。”

顧竟瞪著眼睛看。柳箏拍拍服，仍要跪下去。劉縣令見狀趕讓人去扶：“這個，顧公子說得有理，柳姑娘，你與令祖母且先站著聽審吧。”

某角落裏，馮策死死拽住了宋硯的手腕，著額頭上的汗勸道：“爺，您激什麽啊！沒到您出場的時候呢！”

宋硯幾度忍耐，低聲音道：“我小人之心，我見不得箏箏邊有旁的男人。”

“他出他的頭，您看他還把柳娘子惹生氣了呢，您冷靜些。”

“……我就是見不得他那花孔雀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想引箏箏注意。說話就說話，那麽用力地拉幹什麽，不知道得多疼。”宋硯盯著顧竟那只手，“只會出風頭的人。”

馮策不敢吱聲。

您當花孔雀的時候都恨不得把自己服全掉.了，這怎麽不說？

堂上，劉縣令幾度糾結後，決定先以口幹為借口下去和幾位縣丞主簿商議商議再說。

齊花間已經被松了綁，劉縣令了大夫來先把他的下接上去，免得一會兒他連給自己冤都喊不出聲來。

柳箏還在勸顧竟別再管這樁事了，心裏有數，可以妥善解決還不讓顧家牽連。

顧竟越聽越氣：“你有多能耐我會不清楚？早知那晚就該把你們留在家裏。真不知道你當時犟什麽犟，這次是你運氣好，他功夫連你都不如，下次呢？你自己長了張多能惹麻煩的臉你不知道嗎？”

柳箏攥了攥拳：“什麽我長了張能惹麻煩的臉？這是我的錯嗎？”

顧竟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想多。我是要你別逞強！這事兒我已經找人問過了，你一個人解決不了，一個縣令就能把你活吞了。我要是不來，他剛才就把你們攆走了。”

柳箏來回舒緩呼吸，還是氣得眼底快閃淚花了：“你說話真氣人，我不要和你吵。”

“誰要和你吵……我是來幫你的！”

“顧公子啊，您別跟箏箏計較，年紀小不懂事……”王初翠見針打圓場，“不過這事兒箏箏心裏確實已經有主意了，會好好解決的！是真怕給你們一家人招上麻煩，這才沒說。而且這一大早就來，哪顧得上嘛。”

“什麽我們一家人，小箏箏，你為什麽總這樣。要是真怕你們招麻煩，當初我爹我娘就不會幫你們了。”顧竟也氣得不行，“算了，我也不跟你吵！”

兩個人又背對著不說話了。

王初翠哄完這個哄那個，顧竟很好哄，沒說兩句眉頭就松開了，柳箏心裏有說不出的擔憂和委屈，哪裏哄得好。

劉縣令重新坐回來了，經過好一番商議外加通風報信，他已估好了說辭：“咳，這個，苦主所訴之言甚為有理，又有數位證人在場，此事雖缺乏證，卻也不能不重視。只是，還得派人多查查才可正式開審，所以……”

衆人都聽明白了，這是要使“拖”字大法。甭管大事小事，只要拖著，總有能拖解決了的時候，解決不了也能給拖死。

顧竟冷笑，與劉縣令爭辯起來，劉縣令是場老油條了，說的話圓又中聽，顧竟一個走江湖的年郎哪裏說得過他，沒幾句就敗下陣了。

柳箏細細思索著對策，他們不能總這麽被。還沒抓著劉縣令的把柄，顧竟就把顧師丈牽扯進來了。他說辦案找證據需要時間，他們做百姓的總不能催著他今天就把事兒辦妥了。就算宋硯出來主持公道，沒抓著把柄，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證據證據，難道一定要等辱了才能作有證據嗎？！

“劉大人，您要的證據，民婦有。”

正在僵持之時，外頭傳來一道清亮嗓音，所有人齊齊扭頭看去，何家媳婦葉氏低著頭小步小步地踱了上來，手裏抱著一只布包袱。

人群議論紛紛。

誰不知道葉氏是個暗門子，竟說自己有證據？那豈不是每一個去過家的男人都要被狀告上來了？！

葉氏才到堂中跪下去，還未陳，外頭先前一致義憤填膺的人群就已迅速分為了兩個陣營。有的等著葉氏拿出證據把齊花間徹底錘死在堂上，有的嚷嚷著婊子的證據都是拿錢賺來的，能算什麽證據？

劉縣令捋捋胡子，瞇著眼睛問了葉氏姓甚名誰，所謂證據是怎麽一回事。

齊花間剛被接好下，一看到葉氏就咬牙切齒地喊道：“大人！就是個臭婊子！我是常去那放，可我沒強著！哪個男人不需要時常放松放松？要是那些東西證據，那是不是我將來娶了老婆，老婆也能把我告上堂來？喂，你們那些個有老婆的，你們說天底下有這樣的理兒嗎？！”

堂下真有不男人窸窸窣窣地嚷起來了，還有人跟著應和。

顧竟一腳把他踹倒：“給我放幹淨點！別以為天底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樣渾上下就那一個玩意兒會。”

柳箏無聲走到葉氏邊跪下了，葉氏詫異地看一眼，抖著。

柳箏握了的手：“我們有冤訴冤。我們得先是個人，再是個人。”

葉氏深吸一口氣，擡頭看向堂上：“民婦葉錦，是西街巷何家大郎的媳婦。”

瞪向齊花間：“這個賊，自打從牢裏出來後，不管白天黑夜地糾纏我！我是靠賣皮賣活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難不我是生下來就活該被人皮吃嗎？他甚至連粒銅板也沒給我留下過，次次來都要好酒好菜地招待，輒便摔碗摔盆地威脅。每每強迫我做那事，還要拿鞭子打，有幾次掐著我的脖子要把我弄死！”

葉錦捋了袖子出那一道道鞭痕：“我是個暗門子，暗門子就不是人了嗎？暗門子的皮就不是爹娘生養的了嗎？他對我的□□，就不是□□了？”

葉錦將包裹雙手奉上：“這些都是證據，民婦今日要狀告齊花間數次□□民婦，請大人為民婦做主！”

從始至終劉縣令都沒看葉錦一眼，他頭疼地按著太。

這案子怎麽判？這要不死的齊花間，頂上那麽大個靠山，睡人居然連錢都不肯花，給他弄出這麽大的難題！

柳箏質問他：“劉縣令，您不敢認這證據嗎？”

“你這話是何意？本向來依證斷案，依法判案。仵作上來，把東西拿下去好好查查，看看到底是真證據，還是隨便拿來做的僞證。”劉縣令板著面孔，“若是僞證，罪加二等！”

仵作拿了包袱當堂檢驗起來，裏頭是沾了些許穢的汗巾棉帕等。

劉縣令趁此時機笑向柳箏道：“柳姑娘，你還要狀告齊花間嗎？”

“為何不告？他昨日私闖民宅總是事實吧。”

“他闖了你的宅，可你也廢了他一只手，將他打這般模樣，算兩相抵消了。你可有何失竊？人可有損傷？”

柳箏抿，劉縣令朝衙役使個眼，想讓他上前把柳箏攙扶起來：“既然你人未損，財也無礙，何必費這功夫打難見結果的司呢？你若是看不慣這廝，現在也已經有新的苦主前來狀告了。柳姑娘，不若請回吧。”

柳箏的手還握著葉錦的手，能覺到手心正涔涔冒汗。

劉縣令是因為忌諱顧竟顧觀才對改了態度，一旦走了，葉錦會到怎樣的後果？葉錦原本大概也沒想狀告齊花間，是看被劉縣令以證據為難，才主站出來的。

柳箏仍不起：“我和一樣，都是此案苦主。”

齊花間大聲嚷起來：“你也是個臭婊子！屋裏藏了男人，大人，劉大人！我這手本不是廢的，是藏的野男人廢的！那劍足有千斤之重啊大人，一個人怎麽可能使得！”

齊花間舉著著窟窿的手掌給衆人看，還說那男人如何踹臼了他的下，踢斷了他的肋骨。

柳箏未辯一詞，王初翠已經慌了，周圍人聲鼎沸，都在議論關于柳箏的那些傳聞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顧竟沉著臉和齊花間爭辯對罵，實則心裏已經沒了底氣。柳箏的功力如何他是知道的，兩個也很難徒手把一個年男子打這樣。至于那道劍傷……不用看也知道，肯定不是他送的那柄劍刺出來的。他送的那柄，刃都沒開。

他想起那晚送們回家在門後約到的陌生氣息。那人究竟是誰？

不論是誰，不能讓他毀了的清譽。

顧竟突然拔出了手中劍，劉縣令一驚：“顧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顧竟直接拿劍拍了拍齊花間的臉：“好好瞧瞧，昨晚刺穿你手踢斷你下的男人，是不是我？”

齊花間瞪大了眼，認不出也本不敢認。昨晚那麽黑，他只記得那人高長，下手又快又狠，眼神惻惻的。

柳箏皺眉看向顧竟：“你別說。”

顧竟看也不看，直接道：“我是師兄，昨晚有事在那裏停……”

“你若在那裏，我怎會不知？”宋硯突然從外大步邁了進來，等到堂中時又緩了腳步，角帶著溫和的笑，“我與箏箏整日都待在一，并未見過你。”

被打斷了話，顧竟豎眉瞪向宋硯，宋硯依然眉目疏朗，彎將柳箏從地上扶起了，作極其自然地拍了拍兩膝的灰。馮策跟著他把王初翠和葉錦也一同扶了起來。

柳箏本不起的，宋硯垂眸理著的袖子，著發涼的手，淡淡道：“我家箏箏子弱，怎可再這樣跪下去。箏箏，他的話也沒錯，既是苦主，怎可跪著訴冤。古時并沒有這樣的道理。”

劉縣令早在他出現于堂上時就匆匆起朝他跪下了：“世子……宋主事，下見過宋主事！”

其餘人反應過來，齊刷刷跪了一大片，王初翠膝蓋一差點也跟著跪了下去。

“請起，我來此絕非為了擾你理公事，只是不希看到有人在其中渾水魚顛倒黑白。”宋硯掃了一眼劉縣令，命馮策將人都一一扶起。

“你怎麽突然出來了？還沒抓著他的把柄。”

“事都被師兄攪渾了，如何抓得到？不過我若要治誰，也不在于這一時的把柄。這幾年下來，他辦的案子，總不可能只今日這一樁。”宋硯著手心手背的幾個位，音愈發和，“別生氣，箏箏，有阿墨在呢。”

因他的，柳箏覺指尖漸漸回了溫，心頭燥的緒也平複了下來。

事的發展幾乎步步都超出了的預料，在這種事上的想法到底太天真了。人利益之下，法理、證據、人證都在其次了，只看誰能使出更大的底牌。

堂上陷了新一的混，劉縣令急得想哭。他本想趕把柳箏他們勸走，再隨意置一下齊花間平息衆怨了結此事的，誰想到這麽屁大點的案子竟把國公府的世子爺驚擾來了！

這小娘子到底什麽來頭，引來一個顧公子便罷了還弄來個世子爺？

齊花間啊齊花間，你可真會挑人欺負！

劉縣令起想將宋硯迎到堂上正位坐下旁觀他審案，宋硯失笑拒絕：“我是的人證。”

他又看向顧竟：“他的手是我廢的，下是我踹臼的，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都是出于我之手。”

他出腰間的太合劍，垂眸端詳一二：“那樣的劍傷，不是隨便什麽劍都能刺得出來的。顧公子也是習武之人，心裏應當明白的吧？”

顧竟膛不斷起伏，無數髒話堵在裏將出不出。他再次看向柳箏，見甘願被他牽著手，漸漸明白過來了，原來的底氣就是他嗎？向來是謹慎的人，不會輕易冒險，這次卻毅然決然要狀告一個沒人敢懲治的浪子……因為有他撐腰。

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