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公主，看來大家都盼著好消息呢。”雲岫笑。

和柳絮倒是一點都不著急，畢竟們知道真相，現下兩人才是兩心相悅的時候，子嗣的事還早。

沈桑寧故意冷臉：“別胡說！”

柳絮也接腔：“公主，我們可不是胡說，這些日子您和王上怎麽相的，奴婢們都看在眼裏呢！”

沈桑寧：“柳絮，下次你在側殿大門外候著，不許待在我室門口了。”

唬得柳絮趕求饒。

沒想到，沈桑寧剛剛回到側殿，娜依便迎上來，手裏捧著一大一小兩個匣子：“王後，兩樣禮，請您接。”

“是什麽？”沈桑寧驚訝，雲岫趕忙接過來，便奇道：“這麽重？”

柳絮趕忙上來搭把手，將匣子放在案上。

兩個匣子都是紅木的，看上去皆很致。

“上面小的，是穆麗合夫人剛剛送來的。”娜依回答。

沈桑寧不有些無奈，穆麗合夫人正是剛剛席上說了不早生貴子之類吉祥話的婦人之一，而且，也是姜暨和姜芙的母親。

打開木匣，裏面端端正正放著一顆人參，雖然不大，但是枝條繁，通，倒是個不錯的寶貝。

“穆麗合夫人道，這顆人參給王後補，祝願王後早日誕下貴子。”娜依繼續說。

沈桑寧明白，補只不過是送禮的理由中最表面的一層幌子，真實的原因，無外乎是穆麗合夫人希沈桑寧不要再為姜芙的事生氣，可以在王上面前求幾句，讓王上下令姜芙能回來。

雖說如今漠山前線的戰事已經打完，但將士們依然守在那裏，漠山與河西一樣，也是西涼的邊境，是需要有駐紮軍的。

姜芙自然也跟在那裏。

穆麗合夫人便是看在那件事已經過了大半月，姜暨率領的軍隊又打了勝仗，所以希沈桑寧不要再生氣了。

沈桑寧將匣子扣上，放在一邊，又準備打開下面的匣子。

就在這時，發現匣子上的封條，上書居然是大孟話。

沈桑寧指尖一，心頭一個猜想略過，趕撕開封條，箱子打開之後，裏面滿滿當當，最下面一層是布料，一看便知是大孟最舒適的布匹，再往上則是藥品，胭脂，口脂之類的件。

取走一只香膏盒子，便見一封信被在下面，龍飛舞的三個字“阿寧啓”。

這字一眼便能認得出來，是兄長！

看來上次沈濯來河西一趟，不僅與蘇勒完了洽談，也觀察了附近的風土人，以至于找到了一條可以把品從大孟一路寄到西涼的通路來。

見狀，娜依識趣地低眉退出去，沈桑寧急忙拆開了信，只見上頭哥哥寫到玉京近日天氣逐漸熱起來，所以給沈桑寧寄了些布料鋪子裏最輕快的布料，又談及自己在玉京的況，沈桑寧不必擔心，好好照顧。

在信中，沈濯只草草談及自己做的事，而對沈璟愈加深重的疑心和試探只字不提。

只因不想讓沈桑寧憂愁。

這對兄妹，如今一個在西涼，另一個在玉京被帝王虎視眈眈地盯著，誰也不能說過得輕松。

沈桑寧將信讀了三遍，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將那張紙重新封起來，珍藏進妝奩裏。

再看那一箱件，原是已經實了的，裏頭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比看上去更多。

藥品種類繁多，有治風寒的，腹痛的，跌打損傷的，止的，全都是沈桑寧日常可能會用到的藥，有外服，也有丸藥，所有瓶瓶罐罐都被細致地用封條封好，如果有人打開蓋子做過手腳，一眼就能看出。

沈濯在京中，天長日久，已經養了這種謹慎。

沈桑寧看了眼哥哥寄來的真正關照自己子的藥品，再看一眼穆麗合夫人送來，只為讓補好盡快有孕的人參，更覺得有些諷刺。

對雲岫道：

“你出去跟娜依說，讓轉告穆麗合夫人，只道多謝的禮和祝福，我收到了。再告訴，姜芙被懲罰這件事，并非是我善妒，從頭至尾皆是王上的決定。”

“若是姜芙當日未替換了王上的酒，只給自己服了藥，或許還有一二可求的機會，但偏偏做了，這下，無人能再為求。”

這話說的很明白，不會幫。

娜依很得，將這話轉給了穆麗合夫人。帳中的夫人愁雲慘淡地嘆了一口氣，似乎也早知結果會是如此。

邊的侍只能安，等過段時間再想想別的法子，所幸現在漠山沒有再打仗，姜芙姑娘只不過有些不便，但不會有危險。更何況姜暨將軍還在漠山駐守。

無法把人接回來，便只能送東西和人過去，後來穆麗合夫人經過蘇勒同意，送了兩名侍去漠山照顧姜芙，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沈桑寧用膳的時候還在回想哥哥的信，有些食不知味，便去妝奩又把這封信拿了出來。

看過許多遍，幾乎已經會背了，還是反反複複地看。

蘇勒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

沈桑寧心不在焉地用膳，眼睛卻始終盯著旁邊的一張紙。

“若是問你今晚吃的是什麽，你恐怕都不知道。”蘇勒坐在對面，把那張紙合起來，好好放在旁邊，面有不快，“先吃飯。”

今日好不容易長了一點，再不好好吃飯，這一點又要掉下去。

沈桑寧撇了撇，把粥碗推得近了些，解釋道：“那是我哥哥的信。”

“我知道。”蘇勒淡道，“若不是我應允，那個木匣本不會送到你的手上。”

畢竟是大孟千裏迢迢寄來的東西，使者先給蘇勒過目，相當正常。

蘇勒看沈桑寧悶悶的不說話，又解釋：“我沒有拆你的信。”

那信上封條完好，一看便知沒有人過，沈桑寧點點頭。

蘇勒無奈，哄道：“先吃飯，吃完了再讀信。”

沈桑寧看他一眼：“我知道啦。”

覺自己像個小孩子，連吃飯都要他盯著似的。

“我哥哥給我寄了很多料來。”沈桑寧又道，“還有很多藥，你看到了嗎？”

“嗯。”蘇勒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暗淡。

盡管這些日子，他已經吩咐工匠去尋最好的布匹和線，但礙于地西涼，工匠們心制的裳，還是不如玉京的。

還有吃食，沈桑寧幾乎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才適應，否則，原本就巧的面相更要繼續瘦下去。

“怎麽了？”沈桑寧看蘇勒看著自己的面容，有些奇怪，擡手了，還以為是有東西粘在臉上了。

“沒什麽。”蘇勒道，“沈濯日後大概會經常送東西過來，也好。”

“欸？”沈桑寧驚訝地挑眉。

蘇勒只道：“畢竟讓他打通過一次路線，往後也會更容易一些。”

“東西倒無所謂啦。”沈桑寧埋頭喝了一口粥，“我哪裏穿的來那麽多的服，也沒覺得這些裳比你吩咐人準備的好多......我只要能看到哥哥的信就好了。”

聽了這話，蘇勒的神溫了一些：“你怎麽就肯定這裳是我吩咐的。”

沈桑寧抿了抿：“覺。”

其實很明顯，在西涼已經待了這麽久，自然觀察過其他郎的裳，無論是西涼王室，還是臣屬眷，穿的裳都沒有這麽巧。

再者，西涼子服飾上的花紋大多為圖騰或的暗紋，唯有的裳，上面總有些花鳥，還是大孟特有的花鳥。

盡管暗紋人不能輕易察覺，但沈桑寧卻能注意到。

西涼的工匠們，連大孟都沒有去過，若不是有人指點提示，又怎麽能制作出這樣栩栩如生的紋樣。

蘇勒對的關照，都看在眼裏。

從嫁來西涼的第一日起，他的關懷就已經盡可能做到無微不至。

西涼雨，但他卻總能讓人有春風化雨之。

“嗯，想著你能盡快習慣些。”蘇勒道，“今日上午，姜家夫人給你送東西了，是麽。”

“是一顆人參。”沈桑寧回答，“說是給我補，我倒用不上，打算讓雲岫拿去給醫館。”

“用不上？”蘇勒皺了皺眉，“怎麽用不上。”

他不知道那句“補”的背後，是盡快為王上誕下孩子。只覺得沈桑寧細弱，確實該好好補一補，否則若是到了西涼最為難熬的冬季，怕是會經常生病。

“不必送去醫館，你留著自己用。”蘇勒的語氣強了些。

“......好。”沈桑寧沒有多說，“那我便留著自己用。”

飯食用完，蘇勒想起一樁事：“古麗再過幾日便要回河西了。”

“這麽快？”沈桑寧想著，但細細一算，在河西已經待了一個多月了。

與法依則都是將領，前線需要他們，當然不能一直待在西涼。

“那我這幾天再約騎馬。”沈桑寧想了想，“河西這段時間安定嗎？”

“你在，河西當然會安定，放心。”蘇勒站起，擡手了的頭發，“騎馬的時候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