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瑟了一下，垂著頭默不作聲，等著祁讓對的宣判。

猜的沒錯，胡盡忠果然是祁讓指使的，祁讓這麼著急想殺香蕊滅口，就是為了保胡盡忠。

因為他還需要胡盡忠替他干缺德事。

胡盡忠抹了一把汗，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晚余：“晚余姑娘，你就別犟了，快點向皇上服個，跟皇上回去吧，你瞧瞧，沒有皇上護著你，你在掖庭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只顧著在祁讓跟前表現，卻忘了現在是在永壽宮。

淑妃一聽他要讓江晚余跟皇上回去，頓時然大怒：“狗東西，你在說什麼？”

胡盡忠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抬手給了自己一：“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才不是那個意思，奴才就是說順了，以為晚余姑娘還在乾清宮。”

“你哄誰呢，當本宮是傻子嗎？”淑妃不買他的賬，怒沖沖道，“本宮先前還覺得你是冤枉的，現在看來，那個香蕊說的只怕是真的，就是你個狗東西出的鬼主意，想讓江晚余吃盡苦頭，轉而念起皇上的好，本宮說得對不對？”

胡盡忠忙跪在地上磕頭，死活不能承認：“娘娘冤枉奴才了，奴才不是那樣的人。”

“我呸！”淑妃啐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本宮還不清楚嗎，你一肚子的壞水，整天凈干缺德事，本宮現在懷疑皇上那塊玉佩就是你的。”

此言一出，晚余瞬間繃了子。

祁讓也下意識了佛珠。

徐清盞的狐貍眼微微瞇起，不聲地看向胡盡忠。

胡盡忠臉大變，大喊冤枉：“娘娘，您可冤枉死奴才了，奴才就是長一百個膽，也不敢萬歲爺的東西呀！”

淑妃冷笑：“你為了討好皇上，敢拿本宮當墊腳石，還有什麼是你干不出來的？自作聰明的狗東西，老天有眼你今日犯在本宮手里，看本宮不剝了你這狗皮！”

說罷也不管祁讓同不同意，厲聲吩咐自己邊的大宮甘：“去給我掌他的！”

“是。”甘領命上前。

淑妃又道：“拿竹板子打，別讓他的狗臉臟了你的手。”

另一個鈴蘭的宮及時遞來竹板子，甘接過來，對著胡盡忠的臉就是一板子。

胡盡忠被打得嗷一嗓子，差點沒蹦起來。

甘示意鈴蘭摁住他，又左右開弓打了他好幾板子。

“萬歲爺救命，萬歲爺救命啊！”胡盡忠疼得鬼哭狼嚎。

祁讓握拳抵在上輕咳了兩聲，對淑妃道：“他就是賤，膽子沒多大，朕相信玉佩不是他的，且他好歹是朕的二總管，臉打爛了，不好管教底下的人。”

“那也是他活該。”淑妃說，“江晚余這回確實是被冤枉的，臣妾雖然討厭，但臣妾是賞罰分明的人，今天便不罰，單罰胡盡忠個狗東西，臣妾要所有人都知道，算計臣妾是什麼下場。”

“……”祁讓意外地看了江晚余一眼，頗有些意猶未盡。

他還沒開始審呢，胡盡忠個狗東西就弄巧拙，先把自己繞進去了。

這下好了，淑妃的怒火全發泄在胡盡忠上，倒這丫頭逃過一劫。

“隨便你吧！”祁讓失了興致，“你想怎麼罰他都行，只是別把人弄死了，朕還要留著使喚。”

淑妃氣哼哼道：“那臣妾就給皇上一個面子，罰他當一個月的更夫，這總可以吧？”

胡盡忠一聽，被打得紅腫的臉苦哈哈地皺在一起，像個的苦瓜。

白天當差，晚上打更，這天寒地凍的，不熬死也得凍死他。

淑妃娘娘好狠的心！

胡盡忠像條被拋棄的老狗一樣可憐的著祁讓：“萬歲爺，您別不管奴才呀！”

祁讓板起臉：“這是淑妃娘娘的恩典，你還不快磕頭謝恩。”

胡盡忠無奈，只得磕頭謝恩。

淑妃難得給了晚余一個好臉：“滾回你的掖庭去，今日之事本宮不和你計較，記住以后別本宮的裳！”

晚余也向磕頭謝恩，又給祁讓磕了頭，爬起來要走，跪久了的膝蓋傳來一陣刺痛，疼得又跌坐在地上。

徐清盞和祁讓同時倒吸一口氣，卻是誰也沒。

晚余坐在地上緩了緩，重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

祁讓的目追著出了門，隨即也站起來。

“皇上要走嗎？”淑妃立刻拉住他的袖子，“皇上再陪臣妾說說話吧，臣妾心里還氣著呢！”

祁讓不聲地出袖子：“朕還有朝政要理，晚上再來陪你說話。”

“此話當真？皇上可不許騙我。”

祁讓本是一句敷衍的話，換作別的妃嬪，這會子已經識趣地謝恩了。

可淑妃不是別人，非纏著他要個準話。

祁讓無奈，只得點頭道：“朕金口玉言，不會騙你的。”

淑妃這才滿意，笑道：“那臣妾等著皇上，皇上不來，臣妾就不睡。”

“好。”

祁讓應了一聲就急急忙忙往外走。

等他出了永壽宮，白茫茫的宮道上已經沒有了江晚余的影。

他悶悶地呼出一口氣，低頭去看雪地上的腳印，心說不是膝蓋疼嗎，怎麼跑得這麼快，眨眼就沒了影兒。

跑這麼快，明顯是在躲他了，難道他是什麼吃人的妖怪嗎？

“皇上在找晚余姑娘的腳印嗎？”徐清盞跟出來似笑非笑地問，“這麼多腳印，只怕是不好找的，要不要臣替皇上效勞？”

“你很閑嗎？”祁讓拂袖上了肩輦，“你有這閑功夫，不如多抓幾個黨余孽，朕安安生生過個年。”

“臣謹遵圣命。”徐清盞收起嬉笑，有意無意地往后瞥了一眼，伴著肩輦往乾清宮而去。

胡盡忠垂頭喪氣地跟在后面，像霜打的茄子。

他們走后，晚余從永壽宮的宮門背后走了出來，看看四下無人，忍著膝蓋鉆心的疼痛，朝著和祁讓相反的方向快步離開。

祁讓坐在肩輦上，忽然想到什麼，猛地回頭向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