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跟著晚余走出去，遠遠就看到淑妃娘娘披著雪白狐裘站在正殿的廊廡下。

放眼整個后宮，也只有這位主子可以不經過皇上允許隨意出乾清宮。

現在皇上不在，晚余還不得任拿？

素錦心里著急，一錯眼看到胡盡忠從乾清門那邊走來，連忙快步向他迎上去。

“胡公公，淑妃娘娘來了，點名要見晚余，我瞧著來者不善，您要不要想法子知會皇上一聲？”

胡盡忠一聽，三角眼頓時亮起來。

這種向皇上邀功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你先過去照應著，咱家這就去告訴皇上。”他囑咐了素錦一句，便一溜煙的跑走了。

素錦回過頭，看見晚余已經走到淑妃跟前，向淑妃下跪行禮。

淑妃居高臨下地看著，不知和說了什麼。

晚余垂著頭，默不作聲。

淑妃突然一掌打在臉上。

晚余被打得子一晃向一邊歪倒。

原本就站得很遠的兩個小太監見狀躲得更遠了些。

淑妃打了那一掌還不罷休，又抬腳踹了晚余一腳。

素錦看得著急，撒就往那邊跑。

等氣吁吁地跑到地方，晚余已經被淑妃打倒在地，單薄的子蜷一團，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淑妃娘娘息怒。”

素錦跑過去擋在晚余前面，跪下來向淑妃求，“娘娘，晚余不會說話，又因昨晚了驚嚇神不濟，若有怠慢之，請您千萬擔待，奴婢替給您磕頭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本宮面前現眼！”淑妃明艷的臉上滿是怒火，甩手就給了一掌。

“啪”的一聲脆響，素錦半邊臉火辣辣的疼起來，不敢反抗，只能連連磕頭求饒。

淑妃又將也踹倒在地上，一連踢了好幾腳。

素錦咬著牙不敢喊疼，索把晚余護在自己下，承淑妃野蠻的踢打。

晚余拼命推開，不要管自己。

淑妃冷笑道：“兩個賤婢，還在這里給本宮演姐妹深，本宮可不吃這套，本宮最煩的就是你們這種假惺惺的東西。”

彎下腰，一把將晚余拖起來，用力住的下：“變啞都擋不住你勾引皇上，那本宮就劃花你這張臉，讓你變丑八怪，看皇上還會不會對你另眼相看。”

說著便將尖利的指甲往晚余臉上去。

“娘娘，不要……”素錦撲過去要救晚余，又被淑妃一腳踢出好遠。

這時，乾清門外傳來胡盡忠尖細的聲音：“皇上回宮！”

淑妃聞聲轉頭去看。

祁讓一明黃龍袍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了進來。

“皇上救命，皇上救命……”素錦像看到了從天而降的救星，不管不顧地大聲向他求救。

晚余姑娘是徐掌印在意的人，徐掌印是兄長的救命恩人。

就算事后皇上要問失儀之罪，也不能看著淑妃劃花了晚余姑娘的臉。

祁讓聽到素錦的聲，丟下一群人，大步流星地向正殿而來，玄云龍紋的鶴氅在他后迎風翻飛。

“淑妃，你要干什麼？”他人還沒到跟前，就先出聲呵斥，唯恐自己慢了一步，那個小啞就會死在淑妃手里。

“賤人，算你走運！”淑妃恨恨地丟開晚余，瞬間就換上了滴滴又委屈的表。

“皇上，您可回來了，這兩個賤婢對臣妾不敬，臣妾氣得心絞痛都犯了。”

本沒有心絞痛，但每每闖了禍，就裝心絞痛，好讓祁讓憐惜，饒恕。

祁讓念著父親舍救主的功勞，總是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然而祁讓這回卻是真的了怒，沿著漢白玉的臺階邁步上了月臺，沖淑妃怒斥道：“淑妃娘娘好大的威風，跑到朕的乾清宮撒野來了，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該到金鑾殿上垂簾聽政了？”

淑妃臉一變，手去拉他的手：“皇上，您冤枉臣妾了，臣妾沒有撒野，是這個賤婢仗著皇上的寵沖撞臣妾在先。”

“放肆！”

祁讓一把甩開的手，臉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不過區區一個奴才，配得上朕的寵嗎，你在乾清宮撒野也就算了，捕風捉影都捉到朕的頭上來了，看來朕平時太慣著你，竟讓你忘了自己的本分！”

淑妃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徹底收起了撒賣乖的心思，屈膝下跪磕頭請罪：“臣妾知錯了，皇上饒命。”

祁讓并不理會，大聲道：“孫良言！”

“奴才在。”孫良言答應著走上來。

祁讓一指淑妃：“你親自押回去，并曉喻各宮，淑妃囂張跋扈，以下犯上，罰即日起在永壽宮足一個月，任何人不得探視，違令者和一同罰！”

“奴才遵旨。”孫良言單膝跪地領了旨意，起對淑妃手作請，“淑妃娘娘，請吧！”

“皇上。”淑妃委屈地看向祁讓，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皇上，您真的要為了一個賤婢懲罰臣妾嗎？”

祁讓冷著臉不為所：“再多一句，加罰一個月。”

淑妃的眼淚倏忽滾落下來，卻還倔強道：“臣妾可以走，也可以領罰，臣妾就想知道一件事，皇上罰臣妾是因為臣妾壞了規矩，還是因為臣妾打了這賤婢？”

祁讓的目直到此時才落在晚余上。

只一瞬，便又漠不關心地移開。

“做奴才的惹了你，你換個地方，要打要罰都可以，但乾清宮是什麼地方，你怎能在這里撒野？也是朕平時太縱容你，從今往后，沒有朕的允許，你不得擅乾清宮。”

能夠自由出乾清宮是淑妃一直以來最大的驕傲，如今皇上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收回了的特權。

帝王的喜怒，就是這般不可捉。

“好，臣妾明白了，臣妾這就回去領罰。”淑妃泣道，“只要皇上不是為了這賤婢，臣妾挨罰也心甘愿。”

到了現在，在意的竟還是這種事，祁讓很是無奈，擺手孫良言把人帶走。

直到淑妃走遠了，才負手對跪在地上的晚余說道：“跟朕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