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給面子，邵符自然捧場，他跟宋缺又沒什麼恩怨。

“顧玉朔說他晚點來。”邵符裝上手機。

“嗯”。

不止他倆，邵符屁.后面墜一堆朋友。

等大家推開包間門，找好位置坐下，服務生魚貫而。

“哎呦。”邵符被桌上一瓶冒著寒氣的酒吸引了注意力，“柏圖斯，年份不低啊，我之前想開一瓶老板說沒貨。”

“確實沒貨。”宋缺輕聲解釋：“算是我的藏品。”

邵符沒有，扭頭看了看秦野，藏品都拿出來了，有求于人啊。

秦野的視線淡淡落在桌上，像是沒注意到這些。

“為了北海路的開發？”終于，秦野開口了。

宋缺心弦震麻了一瞬，接道：“也是賠禮道歉。”

“方才的事？過了就過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秦野說：“至于北海路那片。”他抬起頭，視線銳利：“秦東昊沒看懂你那些門路，你占了多大便宜，不用我說吧？不然也不至于這麼趕。”

宋缺抿著。

秦野竟然這麼快就發覺了。

宋缺是用了點手段，當時這個項目秦家的對接人是秦東昊，有腦子，但不多，至對上宋缺沒什麼勝算，大餅畫完，對面頓時飄飄然，全然不知其中摻雜著多水分。

符合流程，各憑手段，只是現在對弈的人了秦野。

那就得按照規矩來。

宋缺知道自己這是接二連三落秦野手里了。

所有的事，都要給個待，畢竟他還想在兆城混下去。

于是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服務生端酒上來。

不同于那瓶表示誠意的藏品，這次上的都是冰啤，九度左右，整整齊齊擺滿了一整張桌子，頗為壯觀。

你要宋缺選，他也不愿意跟秦野鬧到這步。

可不管從前還是現在，哪怕宋缺的初衷再好再夢幻，事總會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他習慣了，也不想真的被秦野討厭。

無視就行，偶爾見面點個頭，對宋缺來說就再好不過。

秦野從啤酒上桌起臉就變得難看。

最開始的冷肅蒙著層霧，像是虛張聲勢，現下黑瞳里面一片寒涼，出尖銳鋒利。

宋缺這一出，搞得他倆像是無解的仇人。

秦野開始復盤哪一步出錯了。

“秦總。”宋缺站著開了口，然后陷短暫的沉默，他的真實緒永遠掩藏于瞳孔最深，可跟著一個淺笑，又分外真誠，他說：“歡迎回國。”

那晚人太多，宋缺找不到機會，這四個字在舌尖太久，終于在此刻得以吐。

比起賠罪，他還是想第一時間歡迎秦野回來。

秦野莫名一瞬心悸。

邵符抓了把瓜子，第一聲“咔嚓”脆響。

秦野轉頭看向他。

邵符肯定看不懂這波暗，但不妨礙他覺得眼前二人有問題，“你們聊你們的。”

“一邊去。”秦野冷聲。

邵符見他是真不高興，起嘟嘟囔囔離開。

邵符一走，這片清靜下來。

宋缺松了口氣，誠懇道：“秦總，我知道那晚多有冒犯，您應該看得出來，北海路的投資對追源真的很重要，您如果不高興，我今晚陪您到高興。”

不等秦野開口，宋缺已經非常手地抓起一瓶冰啤，仰頭就往里灌。

秦野眼皮狠狠一跳。

“宋缺又是個要錢不要命的。”邵符的話響徹耳畔。

宋缺喝得急，而他的熱癥早在酒會上就被那幾杯涼酒激了出來，此刻腸胃痙.攣，免不了難，可他得讓秦野泄憤，諸如此類的事宋缺不是沒做過，他時就被拋棄，一步步披荊斬棘過來，個中辛酸比這一桌酒溢出到不知道哪里。

再者，宋缺心甘愿。

就當遲來的慶賀。

泛著微的酒水順著宋缺的角流下，很快向修長的脖頸，也就三口，酒瓶被人一把奪走。

力道之大彰顯著對面人的憤怒，宋缺咽下沫子，有些茫然地看向秦野。

“我讓你喝了嗎？”秦野嗓音低沉，“你從哪里看出我不高興的？賠罪？賠的什麼罪？那晚……你我愿。”后四個字輕不可聞，但宋缺肯定能聽清，秦野繼續：“秦東昊蠢貨一個，你憑本事談的合作我生什麼氣？只不過政//府打算在那里擴建一，位置規劃上可能跟之前的有所出，讓你等等而已！”

宋缺愣了片刻，略顯木然地抓過紙巾了：“是嗎……”

秦野嚴肅地追問：“你從前談生意，都是這樣的？”

宋缺：“……談生意，不就得喝酒嗎？”

其實他很懵，不懂秦野這次為什麼生氣。

別說他不懂了，邵符跟秦野多年兄弟，也看不懂，他喊了聲“野哥”，然后十足地上前，拿走了那瓶柏圖斯。

邵符沒理會這邊，徑直招呼朋友們開局，又是骰子又是紙牌的，氛圍很快熱鬧起來。

秦野跟宋缺這邊被隔絕開，空氣都有些凝固。

秦野按了按眉心，等等，一點點來。

酒會上是宋缺先避他，他回避一番，不就是鬧著玩嗎？他以為宋缺還在因為那晚的事不好意思，如此才借別人的口，說出北海路開發有問題一事，但本意也是兩人面對面坐下聊，怎麼就到了拼酒豁命的程度？

宋缺注意到：“不舒服嗎？”

秦野脾氣不算好，換做邵符早嗆回去了，但宋缺過于謹慎，你說句玩笑話，他能當真。

這樣下去不對。

秦野沉沉地盯著宋缺，說道：“北海路的開發我不阻撓你，但是等那邊的意見下來，你要重新擬定計劃書。”

宋缺沒想到秦野這麼容易就松口了，下意識點頭：“應該的。”

秦野：“然后帶來，找我商議。”

宋缺覺這像天降大獎。

片刻后，宋缺起：“好……我先去趟洗手間。”

秦野“嗯”了聲。

宋缺迅速轉，包廂門關上，將一切嘈雜拋在后，他才有種腳踏實地。

預料中的糟糕況都沒發生，秦野承諾，不阻撓，如果后續商議，他們還能見面很多次。

秦野不計較那些事，他人真的很好！

“好人”秦野在包廂掐著邵符的脖子，讓他將喝進去的那口紅酒吐出來。

“給你的嗎你就喝？”秦野恨聲。

邵符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