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宋缺的眼神，秦野就忍不住笑。

“你也別這麼看我，薛老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再三叮囑必須按時煎服。”秦野云淡風輕：“正好讓我看看，你之前都是怎麼喝的。”

宋缺閉了閉眼，又睜開：“之前有吃餞……”

話沒說完，就見秦野又提出來一個小袋子，“喏，都給你買好了。”

宋缺心想這還作什麼？

萬福樓的包子在整個兆城都很出名，秦野買的又是最高一檔，加了黑松跟鮑魚，反正了一些智商稅，價格非常人，但野哥不在乎，宋缺能吃完他就覺得這家店可以接著買。

吃完半小時后，宋缺自己鉆去廚房喝藥，他這子，也就糾結一下，你要不給他留退路，他自己就了。

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宋缺微微皺眉，隨后仰頭就灌。

苦得人想吐，但秦野就在后面站著，又是花費時間熬出來的，一口氣快憋到極限的時候，藥碗被拿走，跟著里就被塞了個餞，宋缺使勁抿了抿，將那五臟上翻的覺往下。

秦野看了眼宋缺，然后嘗了嘗碗里剩下的藥，頓時皺起眉。

薛老是往里面下黃連了嗎？

“野哥。”宋缺的舌頭沒那麼木了，他連忙阻止：“是藥三分毒。”

“就試試。”秦野說：“真難喝。”

宋缺笑道：“中藥就沒甜的。”

“是嗎？”秦野視線低垂，也不給宋缺反應的機會，著他的下低頭吻住，舌尖在齒輕輕一掃，中藥的苦味尚在，餞的甘甜已經散開，然后秦野直起，說：“這不甜的嗎？”

宋缺愣愣站在原地。

他這段位跟秦野對上毫無勝算，臉皮厚度更加不是一個等級。

秦野拉著他走出廚房。

宋缺看著秦野的背影 ，心知他們現在的關系難定義的。

島上時，秦野況糟糕，暴怒、失控，日復一日歇斯底里的自問，伴隨而來的，是抑不住的破壞，和對原始.的強烈求，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短暫安他快要自毀的靈魂。

從前秦野可以以閉塞世界的方式活下去，可一旦宋缺在，他就沒必要忍耐了。

在第一次發現秦野的意圖時，宋缺只是微微一愣，隨后就放開了阻攔的手。

這對宋缺來說沒什麼，只要秦野能高興些。

誰知后來兩人都跟上癮了一樣，每一天都待在一起。

沒有承諾甚至都沒有份承認的歡.，像是晨下海上翻涌起來的泡沫，宋缺本就當這是一場無人知曉的景。

可如今呢？

份全部挑明，以前的態度肯定不行了。

至秦野的雙目不再失焦，他居高臨下看向自己時，帶著十足十的清明。

“宋缺。”秦野開口。

宋缺回過神：“野哥？”

“我這樣，會不會讓你不太舒服？”

“指什麼？”

“這里不是阿薩阿斯，我卻對你做著一樣的事。”

宋缺安靜片刻，“那野哥還是在用以前的眼看待我嗎？”

“當然不是。”秦野說：“我一直在嘗試了解你。”

“目的呢？”

“更好地認識你，懂得你，如果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就試著談談。”秦野溫聲：“宋缺，我假設過無數次，然后發現不管怎麼做，過去的我們是肯定會分開的。”

宋缺看到秦野眼中有薄霧一般的緒涌，平和又真誠。

“但如今不一樣。”秦野繼續說：“宋缺，我們都自由了。”

沒有份懸殊帶來的而卻步，也沒有重癥纏帶來的自囚絕，年心在時的打磨下變得堅，推曾經以為難以破開的門，盛大的就照了進來。

“宋缺，我想跟你談一段健康的。”秦野忽而笑道：“我倆都不小了。”

之前又耽誤了那些年。

宋缺渾都涌到了頭頂，他腦子嗡嗡的，卻能聽清秦野說的每一個字，甚至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健康的。

宋缺細細咀嚼這幾個字。

“沒關系，我可以等。”秦野補了一句。

宋缺這次沉默了很久，然后啞著嗓子，“野哥，你的選擇有很多。”

“這話很不好聽。”秦野接道，但他并不生氣，“宋缺，你早就讓我沒了選擇，也沒人比你更適合我。”

空氣寂靜，就在秦野以為不會聽到回答的時候，宋缺忽然起。

他站在秦野跟前， 繃的蒼白下顎線正在死死控制著某種緒，兩人四目相對一會兒后，宋缺俯，他的一只手撐在秦野膝蓋上，上半緩緩上前，最后抵住了秦野的額頭。

宋缺也以為自己會卑微地暗到底，等某天秦野訂婚結婚，自己再發自肺腑地送上祝福，可原來是人就有壑難填的時候，他的野心只占據無心海中一個點的位置，微不足道，可秦野的一番話，讓其開始迅速生長。

他愿意一直陪在秦野邊，只要對方需要，以同學、以向導，以戰友以后盾的份。

也可以，以人。

“野哥。”

秦野一不，“嗯？”

宋缺覺得任何語言都變得蒼白，此時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想要你。”

如果自己真是秦野的唯一選擇，那麼他必將全力以赴。

這就是他護秦野的方式。

片刻后，秦野悶悶笑出聲：“宋缺，我說過了，我們就是最合適的。”

宋缺知到了什麼，闔上眼睛，秦野親人不管開始如何，后面肯定會變得失控，宋缺忍不住揪住男人前的服，示意他慢一些，但這力道的，一個勁兒往心尖上撓，秦野哼了哼，稍微退開些，氣息沉重：“你剛剛說想要我。”

宋缺睫輕，神像是蒙了一層霧，他的驚人又獨特，低著頭說：“再來一次，我可能要發燒。”

秦野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他一把按住宋缺的后背將人抵到懷里，仰頭嘆息：“行吧，那我開葷日子待定，全都你說了算。”

宋缺沒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