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時垂首，從嗓子里低低溢出一聲笑：“我的書房，可是被你翻了個底朝天，我還沒同你這不守規矩的小賊清算呢。”

“我瞧岳父大人的書房里，還有戒尺。”顧硯時話里含著的興突然破土而出，將他青竹一樣的偽裝撕了個徹底，他啞著嗓子道，“這戒尺，該不會是夫人小時用慣的吧？”

“正巧，借我。用一用。”

第19章 雪膩書香中（6）二合一

岑聽南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這登徒子，知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渾話！

小時是淘了些，那戒尺的確是的。

可這都要賴岑聞遠！他一人出去玩害怕回來被爹爹責罵,總是拉上做頂鍋的,渾然不覺自己的作用，總被岑聞遠一哄就迷迷糊糊跟著去。惹了事回來總是岑聞遠被罰跪，因落過水弱，爹娘沒辦法，只能尋來戒尺,讓不不疼挨上幾個掌心。

因著爹爹娘親心疼,至多象征地打幾下,面子上過得去就算了。岑聞遠可是要結結實實被藤條揍得滿屋子嚎爹爹娘親偏心的。

不疼,卻可以出微微泛紅的手掌心,裝出委委屈屈的樣子遞到娘親面前，角一撇眼角眉梢一耷拉直接哭出聲來，惹得爹娘都扔了藤條來哄。

久而久之，岑聽南便漸漸得了滋味。

爹娘的關注都在上,什麼岑聞遠,只能站在一旁屁，再探頭來鄙夷“小丫頭這就哭啦？真不揍”。

這樣養起來的岑聽南愈發不知天高地厚。

但后來懂事些后，許多在外頭惹的事，其實都是故意為之，為的不過是得一得爹爹娘親的責罰和事后的關注。

只有同岑聞遠一道被責罰時，才能真切地到，自己和岑聞遠一樣，都是爹爹娘親的兒。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確認，爹娘待也同樣用心,同樣希冀著材。

……可話說回來，那都是時不懂事！才會用這樣笨拙的方式來博取關注。

如今都嫁人了！早就不需要別人再來訓斥管教了！

誰料此刻的新婚夫君卻握著戒尺，背著燭站在的面前，克制而低沉地對說道：“兒真是不聽話。”

“該、罰。”

“將手心過來。”顧硯時的聲音聽不出緒，只帶著幾分喑啞。

岑聽南忸怩在原地，一張臉得通紅，這算什麼？

把當做孩來管教麼？

……好恥。

的，卻違背的意愿，先一步騰然升起一燥熱。

想逃，可顧硯時這樣修長高大，所有出去的路盡在他的臂展之。

岑聽南毫不懷疑自己此刻敢過去，便是投懷送抱……會像時爹爹待那樣麼？被揪住，然后被抱過來，輕輕打的手心，的……屁。

岑聽南得埋下頭去，像個真正做錯事的孩，玩著手指不愿看他。

顧硯時低笑聲回在的頭頂，低低的，有些蠱人。

他道：“知道錯了？那我輕一些。抬起頭，出手來。”

顧硯時又強調一遍，他的聲音好似有某種人的力量。

那話里藏著的興甚或是癲狂，沖撞得岑聽南目眩頭暈，不知今夕何夕地緩緩抬首，看進顧硯時的眼睛。

他的眼珠是琥珀的。

岑聽南在他琥珀的眼中看見自己，紅著臉的自己，只有自己。

那影與時期待關注的，小小的自己，不知為何，漸漸重疊了似的。

鬼使神差閉上眼，出手去。

掌心向上，指頭白皙而圓潤，正巍巍等著即將落下的……懲罰。

“兒真乖。”顧硯時喟嘆一句，慢條斯理地，落在岑聽南耳中激起一片細小的麻。

他這是……在夸？

他的眼是彎了一些麼？是在滿意的表現麼？

岑聽南到自己變得急促的呼吸，長久地等待中，戒尺終于落了下來。

“啪。”

的掌心抖著，微微泛起紅。

疼痛與塵埃落定的安心同時激起來，撓得岑聽南悶哼出聲。

似慨，似懷念，似……喜歡。

顧硯時眼眸一黯，啞著嗓提高了聲音：“報數。十下。”

岑聽南被這幾乎可以稱得上嚴厲的聲音一哄嚇，了心神，帶著點嗚咽乖巧道：“……一。”

“啪。”

“二。”

一下一下，力道逐漸變得重，顧硯時的聲音逐漸變得高，岑聽南的愈發。

急促的呼吸聲中，竟然真的舉著掌心，一直數到了十。

顧硯時的抿著，幾乎崩一條黑的線。

他眼里有滔天的緒在翻涌著。

岑聽南看不懂，他這是不高興了麼？

可都這樣乖了，他在不高興什麼？

顧硯時的力氣，似乎比爹爹還大，一下一下收不住手似的落在的掌心，帶著燙意的疼痛在此時此刻驟然襲來，也揪住了的心似的，又酸又漲又疼。

的掌心從來沒有這樣紅過，甚至微微有些腫了。

換做爹爹，是斷然舍不得這樣的。

有些委屈，收回手，藏在袖籠中，為自己讓渡給他的荒唐權力而生氣了。

吸著氣，直想哭，卻反反復復告誡自己斷然不能哭，這個時候要撐起來，要狠狠兇顧硯時一頓，要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才是。憑什麼嫁過門來他就可以管了呢？他們又不是真的夫婦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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