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與廢為伍

飯都沒吃一口，顧大人就離開了上房。

謝氏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表茫然又無措。

「太太？太太，你沒事吧！」春禾輕聲喚道，很是擔心。

「扶我到榻上。」謝氏的聲音都在發抖。

春禾急忙扶起謝氏，察覺到謝氏的手臂正在不停地哆嗦。

心裡頭跟著一慌，出了什麼事？太太怎麼就嚇了這個樣子。

扶著謝氏靠在榻上，「太太，要不要請大夫？」

謝氏一張臉蒼白，一直張張合合，喃喃自語，「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太太，你不要吧！」

謝氏突然了一聲，將春禾都嚇住了。

謝氏猛地抓住春禾的手臂，「一定是出事了。快去門房問一問，舅老爺有沒有派人來過？再去找高三福，問問他知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讓他即刻出門打聽消息。快去。」

說完，謝氏狠狠推了春禾一把。

春禾差點跌倒在地上。

腳下踉蹌，終於站穩了。

謝氏的緒染了，也跟著張起來，「太太保重，奴婢這就去找高管事。」

說完，春禾急匆匆地跑出去。

謝氏一臉驚恐不安。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否則老爺不會說那番話，更不會對那種態度。

難道是二哥怒了老爺？

還是謝憲去天門寺的事已經東窗事發？

謝氏不安地在屋裡走來走去，設想了各種可能。

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慢，春禾為什麼沒有回來。

「來人，出去看看春禾回來沒有？」

「太太，春禾姐姐回來了。」

謝氏激起來，接著心頭又是一。

春禾帶回來的肯定是壞消息。

不過不能，尤其是此刻，絕對不能。

春禾從外面進來，微微躬，「啟稟太太，奴婢到門房問了。」

謝氏急切地問道：「怎麼樣，舅老爺有沒有派人過來？」

春禾點頭，「上午的時候，舅老爺就派了人過來。不過門房奉命，將舅老爺派來的人擋了回去。」

「果然如此！」

謝氏跌坐在椅子上。

愣了愣神，微微垂首，眼神茫然。

春禾很是張，又說道：「奴婢去見了高管事，打聽到一些況。」

謝氏突然冷靜下來，「說來聽聽。」

春禾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聽說舅老爺被請到衙門喝茶，現在人還在衙門，目前況不明。還有就是，謝爺出事了。」

「謝憲出事了嗎？事果然是因他而起。」

謝氏冷冷一笑，「我就知道，謝憲是個廢，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玩意。」

春禾戰戰兢兢的，「聽高管事說，今兒早上，謝爺渾是，被人丟在門口。跟在謝爺邊的小廝全都不見了。」

謝氏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春禾，眼神極為可怕。

春禾的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臉跟著白了幾分，也沒。

「如此說來，謝憲事沒辦，還被那兩兄妹打傷了。」謝氏的聲音像是冰碴子，冷得人直哆嗦。

春禾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太，現在怎麼辦？」

謝氏冷冷一笑，「沒想到我還是小看了二丫頭。不僅毫髮無傷，反過來還傷了謝憲，而且還有膽子到老爺跟前告狀。真是豈有此理。」

啪！

謝氏一掌狠狠地拍在桌上，茶杯跳起，發出刺耳的響聲。

春禾心頭跟著一跳，臉又白了兩分，再不敢說話。

謝氏起，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表沉如水，思緒紛。

突然停下腳步，問道：「高三福現在在哪裡？」

「回稟太太，高管事出門打聽消息去了。」

謝氏微微點頭，「這一回，老爺怕是氣狠了。」

春禾小聲說道：「奴婢回來的時候聽人說，老爺在院子裡遇到了白姨娘。不知白姨娘說了什麼，老爺就吩咐白姨娘準備酒菜，晚上還要去白姨娘那裡過夜。」

謝氏咬牙切齒，「白氏賤人。」

沒想到這一回，竟然讓白姨娘鑽了空子。

砰！

謝氏手一掃，將桌上的茶壺茶杯全部掃到地上。

茶壺茶杯碎了一地，碎片打在春禾的手上，生痛。

春禾低著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生怕惹到暴怒中的謝氏。

謝氏滿腔怒火，渾快要炸了。

顧玖讓怒火高漲，可顧玖畢竟是姑娘家，遲早要嫁出去。

而白姨娘則是心頭的一刺，平時覺不到這刺扎得有多痛。

一旦老爺去了白姨娘那裡，謝氏就會覺到這刺讓如何的痛不生。

奈何，這刺，怎麼拔都拔不掉。

「啊……」

謝氏怒吼一聲。

實在是欺人太甚。

「太太，你沒事吧。」

謝氏突然朝地上栽倒，春禾慌了，急忙將人扶住，「快來人，快去請大夫。」

謝氏一把抓住春禾的袖，虛弱地說道：「請許大夫過府。另外，高三福回府後，讓他即刻來見我。」

「太太，奴婢扶你到床上躺著。太太千萬保重，事既然已經這樣了，就別多想。」

謝氏自嘲一笑，怎麼可能不多想。

老爺一定猜到謝憲前往天門寺，是出的主意。所以今兒中午，特意來敲打。

當時，老爺的語氣是那樣的嚴厲，表是那樣的嚴肅。

太遲鈍了，當時竟然沒有想到是謝憲出事，走了風聲。

謝憲邊的小廝都不見了，肯定是落在了老爺手裡。

以老爺的手段，謝氏已經能夠預想到，謝憲肯定會被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二哥在晉州也待不了兩天，很快就會被老爺趕出晉州。

至於謝家在晉州的生意，以老爺的脾氣，十有九八不會放過。

謝氏冷冷一笑。

太輕敵了。

老爺這一連串的霹靂手段，並不是因為多在乎顧玖顧珽兄妹。

而是他不能容忍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算計他的閨，挑戰他的權威。

謝憲上天門寺，暗算顧玖，就等於是在打老爺的臉，落老爺的面子。

所以，老爺才會如此震怒，完全不顧念夫妻分，不顧念親戚分，也不在乎大哥謝茂的面子，非要狠狠教訓二哥父子兩人。

謝氏想通了，全都明白了。

算計到了一切，可是高估了謝憲的本事。

就因為謝憲無能，萬無一失的計畫，功敗垂。

謝憲廢，壞好事。

如果謝憲果真將生米煮飯，迫於無奈，老爺肯定會嚥下這口氣。

大不了對謝憲小懲大誡。

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針鋒相對，一副要將二哥父子趕盡殺絕的態度。

都怪謝憲無能，顧玖太。

謝氏咬牙切齒，「謝憲誤我！不可與廢為伍，哈哈……謝憲該死！」

謝氏不甘心啊，不甘心就這麼認輸。

可是事已至此，還能做什麼？

難道還能派人到天門寺，將顧玖綁了，賣到外地去嗎？

謝氏失地搖頭，事到如今，只能做一個賢惠恭順的妻子。謝家在晉州的生意，只能暫時放棄。

謝氏握著被面，咬牙關，表猙獰。

總有一天，會連本帶利的報復回去。

顧玖一個，白姨娘一個，統統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