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府中上下異樣目，薑倩縱有滿腹疑問與委屈也不好在伯府強留，與肖氏換了一個眼神便匆匆離去。

肖氏負責招待劉仙姑，很快就有了獨機會。

到了這時，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質問道:“仙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仙姑穩如泰山:“這樣的結果，也出乎我的預料。”

“仙姑這是什麼意思?這與咱們先前商量好的可不一樣！”肖氏見劉仙姑還在打馬虎眼，心中怒火燒得更旺，“莫非仙姑嫌茶水錢了?”

“太太誤會了。”劉仙姑長歎，“實在是天意難違啊。”

“什麼天意難違?”

劉仙姑擺出高深莫測的神:“原本我念著太太一片誠心，是想幫太太把事辦好的。可是太太也知道，我能吃這口飯靠的是通鬼神，而今天意如此，我不得不從啊。”

“什麼神啊，鬼啊，老夫人被邪祟妨害的說法不是咱們事先商量好的嗎?”肖氏臉鐵青追問。

劉仙姑忽然手握住了肖氏的手，神無比認真:“真的有邪祟附在了世子夫人上！”

肖氏嚇得一哆嗦，猛然甩開劉仙姑的手，一張臉由青轉白:“仙姑胡說八道什麼！”

劉仙姑冷笑:“莫非太太認為我只是個招搖撞騙的神?”

當劉仙姑面上一笑意也無時，那種仙風道骨的覺就全然不見了。

顴骨有些高，下尖瘦，加上冰冷幽深的眼神，整個人看起來竟有幾分森然。

肖氏心中打了個突。

怎麼忘了，娘家嫂子之所以與劉仙姑相就是因為劉仙姑多年前曾替侄兒收過魂。

這位劉仙姑，確實是有真本事的！

可是原本推說有邪祟妨礙老夫人是想要禍水東引的幌子，怎麼最後真的有邪祟附在了倩兒上?

肖氏細思極恐，不由看向劉仙姑。

劉仙姑長歎:“所以說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我怎麼敢為了些許俗而違背天意呢?”

“老夫人的眼疾三日之真的能好?”

劉仙姑猶豫了一下。

肖氏敏銳察覺，冷笑道:“那我就等著三日後看仙姑施展的神跡了！”

說罷，含怒拂袖而去。

劉仙姑一屁跌坐在鋪著墊的椅子上，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灌了幾口，心中一陣後怕。

真要被那丫頭給折騰死了！

“仙姑，咱們的東西要收起來嗎?”站在門口拎著一個小包袱。

“收什麼，就放那吧。”劉仙姑隨手一指。

可要做好隨時被掃地出門的準備，有什麼好收拾的。

這三天真要度日如年。

肖氏對劉仙姑的說辭自是半信半疑，乾脆寫了兩封信，一封送給薑倩安一番，另一封信則送到了娘家嫂子那裡。

肖家大嫂很快就打著探馮老夫人的名義上門來了，姑嫂二人得了機會談。

“大嫂，你給我個底，劉仙姑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肖家大嫂已經知道了伯府發生的事，此時面對肖氏亦有幾分尷尬:“給嚇著的小孩子收個魂什麼的管用的。”

“做法驅邪真能治好老夫人的眼疾?”

肖家大嫂乾笑:“這就說不好了，老夫人的眼疾確實來得突然，究竟是個什麼原因不好說。”

肖氏閉了閉眼，越想越恨:“我總覺得被劉仙姑擺了一道！”

可是還有想不通的地方。

事先許諾過，事之後會給劉仙姑一筆厚銀錢，劉仙姑為什麼和錢過不去?

肖氏睜開眼，眼底有閃過。

和鬼神打道的是劉仙姑，不是。

天意也好，人為也罷，把人請來還被反咬一口，這筆帳等這陣風波過去後是一定要算的。

“其實還有替倩兒挽回老夫人歡心的機會。”

肖氏看著肖家大嫂。

肖家大嫂下意識掃了一眼門口，低了聲音:“如果老夫人的眼睛三日好不起來呢?”

“你是說——”

“倘若老夫人的眼睛不見好，劉仙姑就是招搖撞騙，那麼倩兒被邪祟附的說法自然站不住腳。”

肖氏一時沉默下來。

伯府目前是管家不假，但老夫人吃穿用度另有安排，很難進手去，前幾日從慈心堂打探消息被馮老夫人潑了一臉茶葉的事還歷歷在目。

“太太，老爺過來了。”門外傳來丫鬟的稟報聲。

很快房門就打開，薑二老爺沉著臉走了進來。

“大嫂來了。”見到肖家大嫂，薑二老爺應付了一聲。

肖家大嫂忙站了起來:“家裡還有很多事， 我就先回了。”

對肖家大嫂的識趣，薑二老爺依然沒有多熱，等人一走臉上更是罩了寒霜:“看看你乾的好事！我們這樣的人家什麼時候需要請神婆上門來招搖撞騙了?現在好了，那麼一盆汙水潑在倩兒上洗都洗不清，這事傳出去你讓倩兒在婆家人面前如何自?”

“我，我也沒想到會弄這樣——”

薑二老爺無視肖氏的難堪，冷冷道:“那個劉仙姑是你娘家大嫂推薦的吧?以後和來往！”

肖氏陡然漲紅了臉。

出普通，面都是夫君與子給的，現在薑二老爺這麼說，無疑是往臉上耳。

“咱們府中那些下人要敲打好了，絕不能讓此事流傳出去。至於倩兒那邊，你趕寫信叮囑在侯府不要出異樣來。母親是顧大局的人，經過此事無論心中對倩兒有什麼想法，都會顧及倩兒在侯府的境。”

肖氏連連點頭。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很疼，也很窩火，但當務之急是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絕不能妨礙倩兒在侯府的地位。

轉眼到了翌日，肖氏等人前往慈心堂請安卻沒見著馮老夫人的面。

肖氏轉去理事堂理家務，一名婆子匆匆進來:“二太太，出事了！”

“什麼事?”肖氏現在最怕聽的就是這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昨日仙姑做法的事傳出去了，現在已經有賭場設了局，賭三日老夫人的眼睛能不能好呢！”

“什麼?”肖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