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陸祐長劍近江春，江春眼中有了冷意：「既然你不當我是兄弟，那我也沒什麼留的必要！」

「放馬過來！」

話音剛落，長劍纏在一起。

陸祐本就比不上江春的劍，外加有其他侍衛圍攻，糾纏了沒有多久，陸祐的劍就被江春挑開，十幾把劍停在陸祐脖頸上。

江春押著陸祐來到秦書淮前，著陸佑跪下，秦書淮喝著茶，看著跪在地上的陸祐，一言不發。

空氣安靜得讓人覺得有些抑，陸祐被江春帶著人先胖揍了一頓，此刻上都是傷，因為疼痛匍匐在地上。

秦書淮喝完茶，終於抬眼看向他：「給你時間想清楚了，現在想明白了？」

「王爺什麼意思？」

「我待你不薄。」秦書淮放下茶杯，對於陸祐的背叛，他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覺，只是道：「你這樣對我，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為什麼？」陸祐冷笑出聲來：「王爺為何不自己猜猜？」

「你是姜漪的人。」

秦書淮開口，陸祐倒很是平靜，沉默著不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暴了多，乾脆不說，秦書淮看著他的神，從他表上做著推測：「你來我邊，就是姜漪指示。當年姜漪死後，你和你的同黨就開始謀劃報仇，宮變之後，你的同黨偽裝了四公主，想要在四公主的位置上扳倒我，為姜漪報仇。」

聽了秦書淮的話，陸祐就徹底放下心來，本不答話了。

秦書淮看見陸祐的樣子，便知道自己想的錯了，如今陸祐有了警惕，他再問什麼，也問不出來。

他點了點頭同江春道：「帶著他去衛府。」

聽了這話，陸祐還是沒什麼反應，秦書淮瞧了他一眼，推著椅出去。

他反覆思索著陸祐的態度和姜漪的骨。

姜漪的出來，秦芃必然不是姜漪。可是陸祐的反應卻又告訴他，秦芃也不是姜漪的同黨，那姜漪是誰呢？

秦書淮覺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疑過，他思索著帶著陸祐來到衛府，這時候秦芃正和白芷商量著下一步，聽見秦書淮來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白芷率先道：「他來做什麼？」

秦芃腦子裡迅速把近日的信息過了一遍，有些不確定道：「或許，是來送禮。」

白芷有些疑：「送禮？」

「他不是會做無謂掙扎的人。」

說著，秦芃抬手道：「請王爺進來。」

過了一會兒後，秦書淮便被江春推著進來。秦芃笑瞇瞇抬頭：「王爺。」

白芷站起來，知趣退了下去，江春也跟著退了下去，房間裡只留下秦芃和秦書淮兩人，秦書淮掃了一眼秦芃手邊堆得滿滿的卷宗，淡道：「準備得很充足。」

「嗯？」

「先以揚州刺史殺妻案將輿論推到高，在此案之後，我殺姜漪之事一旦出，一方面有先例在前，不能判得太輕；另一方面百姓剛剛經歷相似的案子，對我難免會套上上一個兇犯的印象，我多年經營的聲譽也就毀於一旦。」

「鋪墊做好了，如今步正題，我很好奇，你手裡到底有多證據，能證明姜漪是我殺的呢？」

秦芃看著秦書淮，將手中卷宗往桌上一扔，向後靠去：「王爺連狡辯都沒有，直接上我這裡來承認了所有，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我需要否認嗎？」

秦書淮平靜瞧著：「你又以為你能憑一個案子扳倒我？」

「我的確不能憑藉一個案子扳倒一個攝政王，」秦芃一隻手搭在扶手上，一隻手了後面的頭髮，挑眉道：「既然我什麼都做不了，王爺來這裡做什麼呢？」

秦書淮沒說話，秦芃嗤笑出聲：「心虛就心虛，還裝什麼大尾狼？我不了你，我還不了一個江春嗎？！」

「你敢。」

秦書淮連威脅的話都說得平靜，秦芃眼中帶了冷意：「你以為我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冤有頭債有主，殺了人就得付出代價，他江春敢殺人，就該做好早晚被人反殺的準備！」

秦書淮沒說話，他抬手給自己倒了茶，茶尚還帶著溫度，是頂好的龍井。

當年趙芃就喝龍井，北燕地北方，不產茶葉，每年趙芃都要托人從南方大量採購。

趙芃喜歡喝，秦書淮就跟著喜歡上，此刻喝著龍井，讓秦書淮找到了一些悉，讓他心裡安定許多。

秦芃這一次並不打算對他怎麼樣，而是一心一意放在了江春上。他自保沒有問題，但如果秦芃狠了心要找江春的麻煩，怕是有不小的麻煩。

秦書淮冷靜，秦芃也就跟著冷靜下來。秦書淮是個喜怒不形於的人，可不是，打小就是什麼事兒都寫在臉上的子，除非刻意忍制，否則大多數時候，都寧願自己活得張揚一些。

誰打一掌，就回十八掌。

誰給不痛快，就千倍百倍給誰不痛快。

以前就同秦書淮說過，有什麼別放在心裡，憋著憋著憋久了，人就憋壞了。要麼壞了，要麼心壞了。

覺得秦書淮如今長歪這樣，這子得極大責任。

秦書淮喝了茶，覺得把秦芃晾夠了，終於道：「公主的意思，我明白。那麼我就問一句，公主是半步退讓不得嗎？」

「王爺什麼意思？」

「姜漪已經死了，公主就算讓江春搭上這條命，也沒什麼用，不如你我商量一下，公主想要什麼，不妨說出來。」

秦書淮說得直接：「揚州刺史的位置，公主覺得，夠不夠？」

這一次換秦芃不說話了，彷彿是沒聽到秦書淮說話似的，低頭喝了口茶，又抬手瞧著自己指甲上新描繪的花樣。秦書淮看秦芃的反應，就知道這是不滿意了。

「公主到底要什麼，不妨直說。」

「揚州刺史、順天府尹、重建北城軍由衛衍領軍。」

秦芃迅速報了要求，秦書淮聽了秦芃的話，冷笑出聲來：「我誠意待公主，公主就這樣獅子大開口？」

「我誠意等王爺等了一日，王爺就這樣敷衍我？」

秦芃抬眼看了秦書淮：「揚州刺史位置固然重要，但於我這樣在京中無權無勢的公主來說，揚州刺史又頂什麼用？」

「好。」秦書淮點頭應聲，秦芃有些詫異，故意提了這樣多要求，其實就是打算和秦書淮慢慢磨，卻不想秦書淮這麼好說話？

然而秦書淮說完好，下一句就道：「這些事，我都可以依殿下，不過我想問公主認不認識一個人。」

秦芃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就聽秦書淮道：「陸祐，公主知道嗎？」

秦芃不說話，秦書淮這麼說，必然是已經知道陸祐和之間的關係。至知道了陸祐對來說還算重要。秦芃面上半分不顯，慢慢道：「王爺打算怎樣？」

「別和我兜圈子，」秦書淮直接道：「到底想要什麼說清楚，否則大家魚死網破吧。」

話說到這份上，秦芃也不打算磨，迅速道：「順天府尹和揚州刺史，我都要。若給不了，你便將陸祐殺了吧，我即刻讓江春下去陪他。」

「好。」秦書淮果斷點頭。

秦芃這才重新笑著，聲道：「我就喜歡同王爺這樣的爽快人說話。等我的人上任後，證據自會到王爺手裡，王爺放心，此事我決不再提。」

秦書淮聽著秦芃這麼果斷放棄了姜漪的案子，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到底是誰？」

秦書淮注視著，秦芃撐著下，拖長了聲音：「我就是秦芃啊。」

「不，」秦書淮立刻道：「你不是。」

「我不是秦芃，」秦芃盯著秦書淮，眼裡帶了冰冷：「王爺覺得，我是誰呢？」

「這是我問你的問題。」

「我真的是秦芃。」秦芃回答得坦然：「王爺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反倒是我要問王爺，這麼多年，有夢到過姜漪嗎？」

「我夢做什麼？」秦書淮回答得冷淡，似乎毫不覺得自己這個回答有什麼不對。秦芃瞧著他這冷漠的樣子，火氣瞬間上來，冷笑道：「殺了自己的妻子，王爺難道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良心不安？」秦書淮咀嚼著這四個字，輕笑起來。他抬起頭來，看向秦芃，眼中約帶著瘋狂之意：「姜漪，姜家都不覺得良心不安，我為何要覺得良心不安？」

「是你的妻子，再有千萬般不好，你也不該如此惡毒！」

「我惡毒？！」秦書淮狂笑出聲來：「姜家為權勢殺我髮妻，我惡毒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縱我秦書淮狠毒辣，縱我此生罪行累累，可殺他姜氏全族，我從無悔意。」

「他們該死。」

秦書淮抬眼看，仿若癲狂，一字一句，如同淬了穿腸毒藥，要將所有到的人毒得腸穿肚爛，痛斷肝腸。

「他姜氏全族，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