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十四班，數學老師佔用晚自習在講題目。

唐茵打了個噴嚏。

蘇可西頭也不抬，“誰想你呢。”

“大概是陸遲。”

“……臉皮真厚。”

唐茵鼻子，琢磨著指不定就是隔壁陸遲，不然誰天黑了還在想。

外面天已經黑了，還在，偶爾還伴隨著雷聲打閃。

一聲聲的，悶在人心上。

雨一直下，校服一直掛在臺上，第五天終於出了太，不烈，暖洋洋的。

一天時間，校服也得以曬乾，還夾雜著淡淡薰草的香味。唐茵很滿意櫃子裡被塞進的洗。

下午上課前，將校服疊好放進袋子中。

“今天什麼好事，心這麼好？”

蘇可西問著，“渾散發著春天到了的氣息。這才秋天好不好，矜持點。”

實在想不通，才見到人家兩三天就心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再見傾心？

唐茵沒理，從筆袋裡拿出前兩天折的五角星，放在手心裡端詳了半天，塞進了陸遲校服口袋裡。

聽說張梅那邊已經弄了三百多顆星星了，也是厲害。

下課後，兩人結伴去洗手間。

路過辦公室，傳來實驗班生老師的大嗓門。

“前兩天我就從陸遲那邊想借用試卷，結果他說被借走了，這都幾天過去了，我再借，居然還沒拿回來，也不知道哪個人借的。”

“你問他不就行了。”

“我問了，你猜他說什麼，他說他不記得了，你說他是不是……算了，說起來就氣。”

唐茵聽得角微勾，吃了顆糖似的。

蘇可西笑得肚子疼，“他還給你打掩護呢，你還不把試卷還回去。”

“今天還。”和校服一起還。

“再不還我估計生老師就得問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要走試卷了，於是你就出名了。”

“我已經夠出名了。”

“……唐茵茵你不要臉。”

下節課是語文課，老師在上面講解著文言文。

蘇可西手肘搗唐茵，“看，這小說裡面的三行詩，我飽含深念給你聽！”

“蘇可西！你幹什麼呢？”語文老師眼尖地打斷了。

蘇可西不不願地站起來。

唐茵嘖。

語文老師早就注意了，走過來打開在資料書下的言小說，花花綠綠的封面讓他臉難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看閒書，還想不想考大學了？”

蘇可西默默道：“想。”

語文老師恨鐵不鋼，“那就好好學習，別搞歪門邪道。書等高考完再拿回去。坐下去，好好聽課。”

眼睜睜地看著心的小說飛走，蘇可西捂著哀嚎一聲。今天真是時運太不濟了，想看小說多年，居然今天被發現了。

唐茵做口型：什麼詩？

提到這個，蘇可西又來勁了，刷刷地在草稿紙寫完，遞給，“如果人可以長尾，會覺得有點難為呢，因為和你在一起，我總會忍不住搖尾。你看這是不是你的真實寫照？”

紙上只有短短的兩行。

唐茵凝神看了許久，終於冷靜道：“不是。”

不會對人搖尾，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不會放棄一些基本的原則。

蘇可西撇撇，收回草稿紙，在語文老師的眼神掃下乖乖聽課。

唐茵攤開陸遲的試卷，視線定格在理最後一道題上。

還記得當時他略帶冷氣的手指點在上方的畫面，又磕磕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和在心上似的。

呼吸一窒，捂著臉，一熱氣冒上來。

周圍人沒注意這裡，唐茵故作淡定地擰開水灌了一大口。

下課鈴聲一響，唐茵就去了隔壁班。

“唉，這麼大雨，晚上回去上恐怕都得淋。”鹿野正在科打諢，看到，“又找陸遲？”

“嗯。”

唐銘正好從邊上走過，張大了看著唐茵朝陸遲那邊走去。要不是膀胱要炸了，他鐵定要留下來看。

裡面的陸遲毫無靜，低著頭認真地寫東西。

唐茵站在邊上欣賞了那麼一小會兒，砸吧砸吧，秀可餐，今晚不用吃宵夜了。

走過去，站在背後，手指了他肩膀，湊近了小聲提醒：“書呆子。你的校服，已經洗乾淨了。”

離得近，頭頂上的白熾燈照的人暗分明。

唐茵目落在他的側上，在說那句話的時候，即使戴著眼鏡，也能看到耳朵分明了。

看他反應劇烈，唐茵笑笑，眉梢帶著昳麗。將試卷放到桌上：“還有試卷。謝謝。”

大約是難得聽到後兩個字，陸遲還怔了怔。

想到前幾天的事，他眼裡閃過一窘迫，與隔開了距離，輕聲道：“沒、沒關係。”

唐茵盯著他。

這幅小可的樣子可真讓著迷。

“對了。”

唐茵停頓片刻，骨的眼神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走之前丟下句話：“試卷不許借給別人。”

沒過多久，唐銘和鹿野勾肩搭背地回來，看到同桌桌上擺著試卷，驚喜地了聲，“哎，試卷終於被不知名人士還回來了？”

生老師那怨念的眼神他還記得呢。

“借我欣賞一下滿分卷子啊！”他手去拿。

只是他的手還沒到試卷，陸遲就用書蓋住了試卷，瞥他一眼，“等、等。”

作快得讓唐銘有點尷尬。

看他臉不對，陸遲補上一句，“我還沒、沒訂正。”

“噢噢噢。”

唐銘了然。就說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估計是讀書讀的商太低了。

幾分鐘過後就下課鈴一響，陸遲剛離開教室，鹿野就蹭了過來，坐他的位置，笑道：“和學神坐覺如何？”

“酸爽！我看到他英語試卷，就想起我拖後的英語卷子。怎麼門門這麼厲害！看他數學錯了一道題就苦大仇深的樣子。”

“以後有的爽，怎麼就不安排給我，班主任肯定對我有見，不爽。”

鹿野吐槽一句，眼尖看到那邊緣出的卷子，手去拿。

唐銘筆毫不留敲上去，“可別。”

“咋啦，不就試卷啊。”

“我剛剛要都沒功，他說還沒訂正。估著不喜歡別人他東西。”

鹿野不服氣，“都他媽是藉口，你不懂，知道他試卷前兩天在誰那不。”

唐銘一臉茫然，“誰啊？我估計是外班人。”

“唐茵啊！”

“……你不要逗我。”

“我逗你幹嘛，唐茵就坐你這，和他調了一節理課。”

唐銘對於前幾天的事也知道，但此刻被他這麼一說，還真覺得有點玄乎。

他賊兮兮地小聲說：“前兩天我數學書上不小心被他寫上他名字，的賊尼瑪乾淨，一點痕跡都看不到。而且那字像個孩寫的。”

鹿野攤手，“大概是唐茵寫的吧。”

“那陸遲還說他不小心寫上的，我以為他練字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有趣。”

“……”

兩個人對了半天，發現這事兒還真不簡單，對試卷的好奇心更重，但還真不敢去拿。

鹿野早就觀察過陸遲這人，雖然格斂，估計真火起來沒那麼容易放過人。

再說，好奇心害死貓，還是憋著吧。

鹿野還待說什麼，就瞥到討論的主人公進教室了。

他輕咳幾聲，朝唐銘使眼：“咳咳，唐銘，明天吃啥？”

唐銘立刻心領神會，“明天？那得看食堂有什麼啊，放假前總會有紅燒，我都打算好了，回去吃頓好的。才來幾天我就懷念我媽燒的菜了。末茄子、酸菜魚、夫妻肺片、辣子——”

鹿野眼紅地踹他一腳，“你他媽能不能別人！”

唐銘委屈，“鹿野你是不是有病，你自己先提的！”

“那你提那麼多吃的？”

“我順口啊，又不是我的錯。我艸你大爺的，鹿野你再踢一腳試試？”

由此，兩人陷了誰有罪的辯論中。

吵了半天，鹿野終於意識到他倆明明應該在演戲才對，幹嘛這麼上心。

兩人分道揚鑣。

鈴聲響前，唐銘終於忍不住想問。

話臨到邊，看到陸遲認真寫試卷的樣子又頓住了。

他生生轉了個話題：“這兩天雖然沒檢查，但我聽說明天放假前學生會要檢查，你最好穿上校服，不然肯定要扣分。”

聞言，陸遲對他輕點頭，聲線放低：“我、我知道。”

提到這個，他從桌子裡出疊得整整齊齊的校服，展開套上。

左手習慣地放進口袋裡，不消片刻就察覺到了不同。

口袋裡有個棱角分明的東西。

上去小小的，可以夾在兩手指間。

陸遲眉心一跳，掏出來放在手心。

一顆淺綠的五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