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別想，首長腦子沒坑。

李戰對這三個作談不上滾瓜爛，但也是可以手到拈來的。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三個作連貫起來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學飛行和學其他作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比如學擊，班長是把每一個作拆分了一個個教會你，再教你連貫起來瞄準擊，再再連貫起來臥倒瞄準擊，再再再連貫起來那就是奔襲瞄準擊更換擊陣位再瞄準擊……

但是，班長不會教你拉屎。

說白了，更多是靠自己領悟，在什麼環境什麼態勢下應該用什麼擊作來應對。教材永遠不會教你應對所有的戰鬥，只會教會你學會該學的技能。至於把這些技能如何組合起來，又應該在何種況下用出來，完全靠個人領悟。

師父領進門飛行靠個人。

李戰是幸運的，因爲他遇到的是劉國堅，所以比其他人提前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超前地學習了許多特技作。

正因爲如此，他對秦明用三個普通的特技作就擺了他的鎖定攻擊到震驚。等於是給他打開了一扇門——原來不是難度越高過載越大的飛行作才越厲害，是要看你怎麼運用！

用得合適，簡單的急轉彎也能擺鎖定。

別迷信眼鏡蛇了。

再一次飛行。李戰以全新的心態對待他自以爲很悉的037號機，再一次從外到裡再從裡到外，真真切切地了老夥計的脈搏，把全部的神融了作桿油門桿左右舵以及所有的儀表開關上面去。

同樣調整好心態的聶劍鋒再一次了模擬敵機，從西縣上空到北部灣上空，再回到西縣上空，又翻滾到桂東南上空，兩人整整折騰了兩個小時，聶劍鋒都要被李戰搞瘋掉了，全程神本是高度集中的，落地之後，他已經大汗淋漓虛了一般。

他意識到，必須要完全把李戰當真正備勤的飛行員來看待了。之前再怎麼參與戰備值班，在許多人眼中，包括他聶劍鋒，始終是忘不了李戰上的新飛標籤。

現在看來，必須要忘記這個標籤了，否則心裡難過的是自己。

結束一天飛行回到宿舍，照例在李戰的宿舍開討論會。

聶劍鋒說，“兩個小時你連續鎖定攻擊了十三次，你，你真的是飢不擇食啊！”

心裡有苦自己知，李戰無奈地說，“就今天一天空靶訓練了，不抓時間多搞幾次，等上了實彈擊，哪裡還有機會回頭，我可不想打回來。”

“拉桿費不在乎了？打回來不是更好，多飛幾次。”聶劍鋒揶揄道。

李戰說，“聶隊，我是衝待遇好參加的招飛，但不是主要原因啊，我是發自心的喜歡這份職業，而且，我是有從軍報國夢的。”

“我也是。”唐磊磊一直不進話來，這會兒舉了舉手，補充了一下，“錢不錢的無所謂，我就是看不慣國佬的臉。”

他是王偉影響下的飛行員，他們全都是。

聊到這個話題未免太沉重了，李戰岔開話題說，“我琢磨了一下，殲七E型儘管採用了所謂的雙三角翼佈局，但是低空能還是不夠好。如果換蘇兩七，我有把握把鎖定攻擊時間短到三秒之中。”

“這是師裡最好的績了，秦大創造的。”聶劍鋒微微倒了口涼氣。

唐磊磊話說，“年底咱們團不是要改裝殲十一的嗎，比蘇兩七好多了吧。”

“沒你們份。”聶劍鋒說，又失落道，“八也沒我的份，聽說第一批攏共就六架，我們這些中隊長排不到。”

大隊長副大隊長就六位了，還有那麼多團領導。

飛行團是技型作戰部隊，能當領導的一定要是最好的飛行員，比如李戰從未謀面的唐國正，比如於林，哪個不是二師響噹噹的王牌。去年於林座機機械故障發機在天上掉了力，換個人不一定能把飛機開回來，這就是本事。

改裝新型戰機肯定是最好的飛行員先上，等第二批飛機下來，老帶新，傳幫帶的傳統在任何軍種都是威力巨大的裂變，包括二炮。

因此，別說唐磊磊，就算是李戰，也沒有排進第一批改裝的名單裡的。

這又是一個不舒心的話題，聶劍鋒擺擺手，說，“地靶是陳飛帶的你，你好好練吧，不是在訓練基地沒搞過地靶嗎，這個你可以多練練，找參謀長，他肯定給你多開幾次訓練機會。”

方河偏李戰是有目共睹的了。比如今天，那個新飛行員能上去搞兩個小時，還不是因爲今天是方河組織訓練，他發了話誰敢讓李戰下來。

“我模擬機好好學一學，免得上去一點數沒有，這個聶隊你得教我。”李戰說。

唐磊磊舉了舉手，“我也去。”

聶劍鋒對李戰說，“這肯定沒問題，你是我僚機嘛。等兩項都過了，到時候實彈擊爭取打個第一回來，給咱們四團長長臉。”

“難度不小。”李戰苦笑一下，“人家開的蘇兩七，怎麼比。”

他直接忽略了五團的，我開七爺你開八爺，誰也別瞧不起誰誰也都拿誰不當回事，哪怕是殲-7E型，增加的所謂的對地攻擊能力也就是打打火箭彈扔幾顆無導航彈，你還想打對地導彈不，對不起，沒有，就算有，你七爺也打不了。

聶劍鋒哼了一聲，“都打火箭彈的，誰怕誰。”

李戰忍不住笑出聲來，唐磊磊裂開白森森的牙齒出八顆。

“必要時，可以用機炮擊的吧？”李戰忽然問。

聶劍鋒一愣，笑道，“你當你開的強五啊。”

“但是可以實現的。”李戰聳了聳肩。

“你就算想打你也沒實彈。”聶劍鋒說，“不給你上實彈，你拿什麼打。”

一想也是，李戰笑了笑，忽然想起個問題，“意思是，地靶訓練結束了再全部進行實彈擊？”

“對，模擬實結束了再從空靶開始，打實彈。”聶劍鋒無奈，“我還是靶機，不過到時候是拖靶機了。”

唐磊磊很興，兩個酒窩又出來了，就盼打實彈。

“你別高興得太早，你還是前艙，想單飛，門都沒有。”聶劍鋒潑了唐磊磊一盆冷水。

“那也高興。”唐磊磊也只是稍稍失落，都一樣，一哥只有一個。

他們這些新飛大約是最苦的了，沒個一年半載的指定是離不開教員。當然，到時候打實彈的話，陳飛估計也是要帶著李戰的，但意義不一樣就是了。

人家一哥是新飛裡唯一上備勤的呢。

“是了，五團的殲-8今天壞了一架，我估計這段時間師裡會安排我們值班。”聶劍鋒忽然說。

“壞了？”唐磊磊下意識地問。

聶劍鋒沒理他，對李戰說，“跑了一趟南海，回來發機查出病來，聽說是順便搞了一下低空飛行，我看八是鹽分鬧的。”

發機很貴，但絕對是飛機所有部件裡耐早的主要部件之一了。李戰不相信這樣的說法，但也沒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因爲聶劍鋒是肯定不知道的。

都有訓練任務，替崗的殲-8壞了一個，自然得已經完階段訓練任務的備勤人員頂上。聶劍鋒大概率不會上備勤，他還得繼續當靶機呢。那麼真正要備勤的就他李戰一個了。不過一想到聶劍鋒這段時間當靶機的飛行小時，李戰立馬就有了打土豪的衝。

如果能撈到一次置空的機會，卻倒也不虧了。那樣的話，新飛一年之置三次空，這絕對是耀眼的績了，許多老飛也沒這個運氣。

微微點了點頭，李戰終於搭理唐磊磊了，說，“明天你沒訓練，下午吧，聶隊回來，帶咱們一起上模擬機，提前悉一下地靶。”

“好的好的！謝謝一哥！”唐磊磊激萬分。

能比其他人提前往前走幾步自然是極好的。除了一哥，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能先往前跑幾步，出頭的概率當然是會大一些。

李戰這麼說了，聶劍鋒自然不會反對，況且都是四團的，不就是欠管理員個人嗎？

“李上尉！李上尉！電話！”

跑過來一個上等兵，站在門口那裡喊道。連敬禮都沒打，這就是列兵爲上等兵之後的表現之一了——反正老子年底退伍了你咬我啊。不過，這也就是在空軍，在陸軍野戰部隊的話是決然不存在的，誰敢。

一定師父。

李戰一個激靈，招呼都不給二人打了，起就跑。

值班室那裡，話筒擱在一邊，李戰衝進來抓起話筒，喂了一聲。

“李戰？”是劉國堅的聲音。

李戰激得很，“師父，是我，你怎麼纔回電話，這都幾天了。”

“我這邊一堆事，就是現在也沒時間跟你多說，快講，什麼事？”劉國堅噼裡啪啦地說道。

師父還是師父，他纔是名副其實的霹靂火。

“師父，我遇到個問題。”李戰連忙把空靶訓練時遇到的疑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劉國堅沉默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