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沾了湛家皇室統的都那麼厚臉皮,戚思樂一點兒都不為自己方才做的事到尷尬,一本正經的跟湛禎解釋：“你誤會我了，我跟……”

“閉。”湛禎大步走了過來,戚思樂沉默的邁開腳步繞出去,眼睜睜看著他走向咸笙，然後一把將人抱起來往裡頭走，像極了叼著準備藏起來的狗,神莫名古怪了起來。

他們不尷尬，咸笙心裡卻有點兒，他被湛禎藏到里間,男人掐著他的臉,命令：“你自己在這兒坐著，誰來都不許理會。”

咸笙乖乖點頭，湛禎在他上啃一口，聽到皇后派人來喊，才轉出門。

到了門外，他又強行把戚思樂一起帶到了前院,他對那日戚思樂說對咸笙心一事還有些膈應，臉繃的非常的,後者只好跟著他，討好道：“我其實沒別的意思,就是對有點好奇，湛禎……你看我這袖都斷了二十多年了，如何能喜歡子？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

“閉。”湛禎一句話都不願聽他講,戚思樂見他如此果決，只好閉，但前頭又沒他什麼事兒，於是只好在走廊坐下來，唉聲嘆氣的看著別人忙碌。

後頭，咸笙靠在榻休息了一會兒，聽到外頭傳來聲響，是湛瑾：“嫂嫂，我能進來嗎？”

他下意識坐起來，讓如意開門，溫聲道：“進來吧。”

湛瑾走進來，咸笙對他一笑：“坐吧。”

湛瑾接過如意遞來的茶水，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咸笙讓如意出去，他才道：“多謝嫂嫂，皇兄答應我去軍營了。 ”

咸笙點頭，問道：“可還說了別的？”

“還說……若我不想嫁人，可以暫時不嫁。”湛瑾垂著睫，神安靜，同樣是單獨相，卻與那日咄咄人完全不同，咸笙看了他一會兒，再問：“其他的呢？”

“沒有了。”

“你若有難，可以直接告訴他，沒必要遮掩暗示。”

“只要能出宮，有些人就不必在意了。”他頓了頓，又道：“那日惹嫂嫂不高興，實在抱歉。”

咸笙低頭去玩弄自己上的香囊，那香囊是淡綠的，時常更換，裡頭的東西卻是從他出生沒多久就開始戴了，裝的是師父從外頭求來的平安符。

他邊玩邊斟酌，然後抬頭道：“若我沒猜錯，有人意外得知了你的，所以以此威脅，你做對我不利的事，是不是？”

湛瑾的手指袖中，艱難道：“絕無此事。”

“記得那日你與湛茵來府裡吃便爐，不願手，你說過什麼嗎？萬一有人投毒陷害我？”咸笙回憶，道：“這個理由如此突兀又奇怪，你怎麼會突然想到？或也有可能，只是我習慣了多想，更願意把那句話歸類為你潛意識認為有人會害我，對嗎？”

湛瑾瞳孔收，定定看著他：“你在梁國……待遇不好嗎？”

“豈會不好。”咸笙道：“我是大樑公主，父皇不知如何寵我才好，還特別冊封長公主，我雖病重，眼卻不瞎，耳亦不聾，第一眼看到你，就知你境不好，不得讓所有人都瞧不見你，你自難保，怎會自找麻煩？更別提你有求於我，明知我對湛禎來說很特別，更不該說出讓我不高興的話。”

可湛瑾偏偏說了，每一句都往他心窩子里扎，咸笙一開始想，自己是否哪裡得罪了他，可湛瑾這樣的人，哪怕真的得罪他，也不該如此明顯針對，這實在古怪至極。

湛瑾再次道歉：“那日我緒不好。”

“無端端的，緣何緒不好？緣何明知要請我幫忙卻不控制緒？阿瑾，我知你無惡意，有人你害我，你不敢聽，也不敢拒絕，所以說出那番話，我定會對你厭惡，從而減與你接，你便可在那人面前找到理由說你幫不上忙，以此解。”咸笙捧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對他笑了笑：“我接到你的示警，原諒你的失敬，喝點茶吧。”湛瑾沒想到他如此通，愣愣端起茶杯，卻沒有喝：“既然在大樑寵……為何還要這般？”

咸笙問：“哪般？”

為何還要，男扮裝？

湛瑾有些迷茫，他低下頭，恍惚了一會兒，喃喃道：“看來是我想錯了。”

咸笙沒有反駁，湛瑾忽然又想起什麼：“這些話，你可有與皇兄說過？”

“你以為我不說，他便看不出來麼？我今日只是告訴他你說了些我不開心的話，他便去找你了，他心裡清楚明白的很。”

湛瑾的臉頓時難看了起來，湛禎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他上不說，萬一暗地裡去找那人詢問，自己的就守不住了。 他微微抖了起來，眼角泛起一抹薄紅。咸笙遂安道：“他是個細心的人，雖有些不正經，可也還算心，不會主尋事的，且放心吧。” “太冰了太冰了……呼哇，超冷。”外頭風風火火跑進來一個人，湛茵用力蹦了幾下把腳上的雪弄掉，一眼看到湛瑾，立刻著冰涼的爪子來他脖子裡，湛瑾一個激靈去躲，急忙站起來抓住的手臂，微微皺眉：“做什麼？” “我剛剛去挖酒了，去年埋得。”湛茵兩眼放，忽然一愣：“阿瑾你怎麼了？哭了嗎？啊呀，誰欺負你了？皮給他了！” 扭頭去尋，發覺屋裡只有鹹笙，於是又轉回來：“我知道了！你們一定在聊什麼不可追憶的往事？對不對？ ”

湛瑾嗯了一聲。

湛茵又去看咸笙，後者眉眼和：“是的。”

湛瑾道：“我去前面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你……”湛茵跟著他跑出去，又跑了回來，看了咸笙一會兒，像在確定他是好的還是壞的，咸笙保持安靜跟對視，湛茵沒忍住淪陷，小碎步繞到他後給他肩，聲道：“好嫂嫂，你不要欺負阿瑾好不好？世很可憐，而且好乖好乖的，哪裡惹你生氣了，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覺得我欺負他了？”

“那我不知道嘛……”

咸笙失笑，提醒道：“不是我，欺負他的另有別人。”

湛茵眉頭一皺，走過來問：“誰？”

“此次回宮，你多多留意，便會知道了。”

湛茵點了點頭，忽然盯住他，咸笙頓時渾不舒服，這隻小老虎在他看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好像也要把他吃了。

他下意識避開視線，湛茵卻一個猛地撲過來在他臉上啃了一口：“嫂嫂好香啊，我要死了，想跟哥哥搶你……”

“……”咸笙立刻把的臉推出去，了臉上的口水，沒好氣道：“出去，不許再來找我了。”

“你怕什麼呀，你是的，我也是的，母后喜歡我親……對了嫂嫂，我們今晚一起去泡湯吧？很舒服的唔……”

咸笙拿糕點堵住的，再次命令：“快出去。”

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姑娘，他眉心狂跳個不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好不容易把湛茵攆走，他靠在椅子上一會兒，然後拿起手帕，蓋住了自己的臉。

湛禎忙完過來接他，便發現他在椅子上睡著了，他耐心等了一會兒，皇后親自來喊，湛禎便道：“你們先回去。”

“晚上不要忘記來吃年夜飯。”皇后朝咸笙看了一眼，又不滿：“子也太差了點兒，日後可如何生養。”

“此事日後再說，兒臣不急。”

他不急，皇后卻急，轉朝外走，湛茵虎頭虎腦的撞上，又趕挪開：“母后，嫂嫂呢？”

“睡著呢，咱們先回。”

“那……”

“那什麼那？”皇后忽然嫌棄的看了一眼： “你怎麼長這麼醜？”

湛茵懵了一下，卑微辯駁：“我，我不醜。”

“你若有你嫂嫂三分好看……”

“我又不是嫂嫂生的。”鼓起臉頰，見母后抬手，趕抱頭跑了。

皇后冷哼一聲，走出去見到等候的大臣，又放緩腳步調整表，端端正正道：“太子妃如今已經了族譜，也是時候該與諸位夫人見見了，陛下以為如何？”

“嗯？”晉帝像是突然想起來這一茬，道：“這是應該的，你們回去通知一下，找個時間，讓太子妃宴客。”

眾臣紛紛聽令。

按照北國風俗，新婦從一個地方嫁到另一個地方，的確要悉鄰里增進關係的，到了貴族這一層，就是夫人宴請夫人，互相打好關係，日後夫君場上有什麼事，也好能照應則個。如無意外，太子妃日後便是國母，悉上京一干同輩的貴夫人，也是十分必要的。此事便暫且定在年後。

晉帝與皇后相攜上了走出宗廟，又分別上了鑾駕，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大臣們躬等候鑾駕離開，又議論了起來。

沉睡的鹹笙忽然打了個連環噴嚏，他因此而驚醒，茫然了一會兒，發覺湛禎臉沉，急忙給他臉上的口水：“你，你怎麼在這兒？”

“等你。”

咸笙睡得渾綿綿，確定他沒那麼生氣，又躺回去，“都忙完了？”

“嗯。”湛禎說：“晚上去宮裡吃年夜飯。”

“不是說出去烤麼？”

“你想見戚思樂？”湛禎又冷臉，咸笙詭異的默了一下，道：“他一個斷袖，你怎麼總與他吃醋？”

湛禎：“……”

他沉默了一會兒，得不到答案，便直接拿披風將他裹著，抱起來走了出去，咸笙窩在他懷裡，想到今日的八個'祖宗滿意'，忽然噗嗤一笑：“每次都勞累你抱我，祖宗當真滿意？”

“你眉心未點硃砂，他們瞧不見。”

咸笙哦了一聲，一路被放進車裡，剛坐穩，卻突然發現裡頭丟著一本書，他疑的拿起來，問：“你今日來還帶書了？”“

鑾駕已經隨父皇回去，這是另外安排的馬車，不是孤掉的。”

“哦。”

湛禎跟上來，出長臂把他摟到上，道：“看看容。”

咸笙早已習慣他不摟自己的病，他在湛禎上挪了挪屁，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聽話的抬手翻開。

第一頁，空白。

湛禎挑眉，咸笙便朝前多翻了幾頁，這一次，兩人臉齊齊變了。

咸笙急忙合上，紅著臉道：“不，不知是誰……”

“那是不是兩個男子？”

“……”

湛禎沉著臉拿過來，又把他的臉按在前不許他看，自己單手去翻，目落在上頭纏的人上，額頭慢慢跳起青筋，一手將其震碎，他摟了咸笙，道：“這定是戚思樂的東西。”

咸笙吶吶道：“他，他為何要放……”

“故意噁心孤罷了。”湛禎皺了皺眉，忽然又來看咸笙，後者下意識低頭，下頓時被他起來。

湛禎霸道的來吃他的，直到他氣吁籲，仍不滿足的來細細嘬著，低低道：“還是娘子最甜。”

咸笙：“……”

他非常勉強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