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江燁一開始那幾天還有乾淨服可以換。

乾淨服都疊起來放著, 子也都熨平掛著，他隻要打開櫃子，手拿出來就行了。

臟服也是下來一扔, 第二天乾淨的子都會出現在屜裡。

可接下來的幾天, 他把乾淨的都穿掉了, 沒有乾淨的服可以穿，臟服還堆在他房間裡。

林文珺也不是不收拾，收拾，把他在客廳浴室的服子全收拾起來, 放在他的房間裡。

客廳餐廳廚房浴室, 全都很乾淨，臟就隻臟他一間屋子。

沒有早飯沒有熱茶，連口稀飯湯都沒有，幾天下來，江燁吃不消了，他晚上回來看見屋裡一團, 開門進小房間。

林文珺坐在床上看書, 還聽著鋼琴音樂。

“你還有調？”

“啪”一聲，林文珺把書合上：“這胎教。”

“行了，我又不是說一定得送走, 這不是跟你商量嘛, 你提什麼離婚呢。”

“還商量什麼？”林文珺冷笑一聲, “我問問你, 陳梅為什麼這麼多年沒孩子，你知道嗎？”

“不是說他們結婚之前有一個, 當時還沒結婚, 就把孩子打掉了嘛。”那個年代, 陳梅還在讀書，未婚先孕，兩人就選擇把孩子打掉了。

可也正是因為打掉了這個孩子，陳梅沒有休養好，從此落下病，結婚了也沒孩子。

這是他們對外的說法。

“我打聽過了，陳梅這麼多年沒孩子，是有病。”林文珺和江燁是後來才知道的，瞞也瞞不住了，陳梅的病發到臉上了。

“每年都會去南京看病。”

紅斑狼瘡，陳梅沒法要孩子。

陳梅慘嗎？是很慘。

但再慘，也不能把江媛拖進的生命，讓媛媛跟著一個理心理都病態的母親，榨乾了油水又一腳踢開。

“你這都聽誰說的？”江燁怔住了，沈國平可沒跟他說過些，隻知道陳梅確實不好，一直都在看病吃藥。

“聽誰說的不重要，這病又蓋不住，再等等就發到臉上了。”林文珺看著江燁，“要不然，以他們倆工作和條件，比兩年前的我們好得多了，怎麼一直就沒個領養孩子呢？”

江燁也不過是這兩年才有錢的，陳梅夫妻在老家一直條件都不錯，工作穩定，學曆又高，夫妻兩人這麼多年沒孩子，還很恩。

“陳梅這個病，沈國平還能跟過幾年？要指著他一直有良心？他在外麵花不花，你打聽不出來？”

後來沈國平就是那麼說的，他對陳梅已經仁至義儘了，他在外麵養人，是看見陳梅就惡心，看都不想看，不想！

“那……那你就跟我好好說，怎麼就提離婚呢？”

林文珺看著他，因為他會越來越有錢，越來越想要個兒子，就算他心裡一開始不這麼想，他邊的那些老板，家裡的那幾個姐妹，也會挑撥他。

“在外麵養個小的”“找大學生生一個”“還能基因改良呢”。

江燁還真有個朋友，五十歲的時候跟個二十歲的年輕孩，生了個小兒子。

他老婆跟他白手起家，一聽老公有了小兒子要離婚，發狠把孩子搶了過來，日日夜夜帶在邊。

男人一看，兒子也有了，還不用離婚分財產。

給了年輕孩一筆錢，把兒子買斷了。

還給這個兒子辦雙滿月，知人有意當著那位太太的麵誇將：“這孩子真是看著就聰明相。”

聰明什麼？才兩個月大！

那位太太，抱著小嬰兒，像是抱著自己的兒子那麼風，在席間對各位太太說：“兒子好啊，兒子養大了給姐姐們當靠山。”

的兒就站在後，盯著弟弟的臉，不知想什麼。

林文珺乾脆把火全發了：“你二姐是真不知道我肚裡這個是兒？還是假裝不知道，故意惡心我？”

“你對生兒不滿意，用得著全世界宣揚？”

“怎麼？你二姐原來不得你去坐牢，現在又不得你離婚？”

“你告訴，不用這麼怪氣的，有什麼話，你讓到我麵前說！”

不就是挑撥麼，江惠娟最會乾這種事，林文珺給娘家一分，都要在江燁麵前吹十塊。

林文珺都不用編瞎話來挑撥，隻要把江惠娟自己乾的那些事，再提醒提醒江燁就行了。

“當年打司要給你請律師，我一家一家跑去借錢，到二姐家，沒錢還要說風涼話，現在倒會哭窮了？”

“生男生是我一個人的問題？這肚裡的孩子不是你親生？”林文珺說到這句終於鬆下來一些，“你也彆覺得自己會乾不好，就能乾得好。”

害怕乾不下去會回老家這種擔心，都是多餘的。

江燁半天沒說話，聲調都低下來：“隻是提一提，不行就不行。”

他確實想過，但他沒想到老婆怎麼跟吃了□□似的，會這麼激烈：“那我跟他們吃頓飯，把事給回了。”

“事兒”？林文珺深吸口氣：“一起去。”

就要自己見一見陳梅，把那念頭掐滅！

江燁看著的樣子，想說點什麼，還是沒敢說，走出去還把門給關上了。

陳梅夫妻倆來的那天，江燁給他們訂了酒店，又在酒店的中餐廳訂了個包間。

林文珺穿素的連，挎上包，給兒換上漂亮的紗，還給梳了個公主頭，挑起兩縷頭發，纏辮起來，係上跟紗同的發帶的。

他們開車去酒店，陳梅和沈國平就在酒店包間裡等著。

林文珺拉著兒的手走進去，陳梅有點驚訝，已經很久沒見過林文珺了，還記得上次見林文珺，節儉樸素的樣子。

現在的林文珺穿著深藍的鬆，頭發不知是用什麼卷的，一點也不僵，自然披在肩上，整個人的氣神都極好。

林文珺穿著打扮隻能算大方，上也沒戴什麼張揚的首飾，但陳梅就是覺得把自己比下去了。

陳梅有點氣怯，聽說林文珺懷上二胎了，一知道是孩，立刻打起要抱養孩子的主意，下意識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沈國平在外麵有人了。

他回來得越來越晚，上總有香水味，襯上麵還有一點點口紅的印子。

離婚是不會離婚的，沈國平公職，離婚對他有影響，但他完全像變了個人，回家跟也沒話說了，對的病也不那麼關心了。

當初，可是他跪在地上求嫁給他的！

“陳梅，好久不見了！”林文珺揚起笑臉，先跟陳梅打招呼。

陳梅也笑：“是啊，好久不見了。”

“好像有兩年多了吧？”林文珺牽住江寧的手，把拉到麵前，“陳阿姨。”

“陳阿姨好。”江寧眨眨大眼睛，偎在媽媽邊，仰臉看媽媽，知道了，媽媽不喜歡這個阿姨。

陳梅本來覺得功的概率是很高的，畢竟跟沈國平工作穩定，江燁當個，今年賺了明年就賠本的事也不是沒有。

再說江燁又想要兒子，抱著這個兒，他們還能再生一個兒子嘛，可看見林文珺，就覺得不一定了。

“點菜了嗎？”林文珺笑著問，“想吃什麼？”

江燁好像突然形了，他把舞臺讓給林文珺，林文珺笑瞇瞇招呼陳梅夫妻：“這裡海鮮不錯，我們點個魚吧。”

“我要吃香小饅頭！”江寧要求，隻有酒店裡的小饅頭才會做小兔子的樣子，而且還能沾一種甜甜的香味很足的醬！

“小饅頭還是炸鮮？”

炸鮮江寧沒吃過，有點猶豫。

林文珺知道兒喜歡什麼，就對服務員說：“要一個脆皮炸鮮，再單給我配一碟煉。”

江寧咽口水，原來那種甜甜的，有香味的醬煉啊！

陳梅抿著，看出來了，林文珺跟以前不一樣了，原來隻要說江燁，抱孩子的事兒就有八能行。

現在得說林文珺才有可能把孩子抱過來。

陳梅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沈國平在跟江燁小聲聊天，兩人還出香煙，林文珺“嘖”一聲：“外麵煙去。”

沈國平正好想探探江燁的口風，他陪笑：“好好，我們出去，文珺現在，真是闊太太腔調嘛。”

要是原來這麼招搖林文珺是不願意的，從來也沒在誰麵前擺過這種譜，但今天擺定了，對沈國平這句不痛不的“闊太太”，笑著接了。

等男人都出去了，陳梅就開始問：“你這胎是兒子還是兒啊？”

“是妹妹！”江寧搶答。

林文珺笑著兒的頭：“你不知道，寧寧現在天天等妹妹出來，媛媛的小房間裡已經滿了給妹妹畫的畫了。”

小兔子，小貓咪，江寧還畫了一棵聖誕樹，聖誕樹下擺滿了禮盒，說這全都是送給小妹妹的。

“哪禮盒裡包著什麼呢？”

江寧一個個指著盒子告訴媽媽，哪裡想得出那麼多種類的東西，最後強調：“反正是禮！”

“我還要教妹妹彈鋼琴呢！”

江寧跟媽媽換一個笑容，陳梅懂了，這事不可能了。

眼中有片刻失神，要是抱了江燁的兒，沈國平乾些什麼出格的事，還有朋友們能勸一勸他。

“你們就沒想過去孤兒院領養一個？”

“我的……”陳梅差點就說了，知道不可能，乾脆說反話，“我不好，養孩子太費力了。”

這病雖然不是傳染病，但領養的時候還是有些影響的。

“本地不行，那就去外地領養一個，我看你們家小沈應該喜歡男孩兒。”林文珺單獨在看陳梅的時候，眼裡一點笑容也沒有，的表告訴陳梅，知道陳梅在打什麼主意。

陳梅不說話了。

這頓飯吃完，陳梅心事重重跟丈夫回酒店客房，兩人幾乎是一進門，沈國平就說：“我還再見幾個朋友，你先睡吧。”

背上開始長斑了，一塊一塊紅斑，在燈下，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

陳梅笑：“那你早點回來，明天還要去醫院呢。”

江燁開車帶老婆兒回家，江寧嘮嘮叨叨告訴媽媽，酒店大堂裡的鋼琴好漂亮：“為什麼跟我的鋼琴不一樣啊？”

“那是三角鋼琴，媽媽給你買的是普通鋼琴。”

“三角鋼琴好漂亮啊。”白的，像公主彈的鋼琴。

“等寧寧考出十級，媽媽就給你買一臺，怎麼樣？”

“真的嗎？”江寧向往，接著住車痤，突然問爸爸：“為什麼沈叔叔喜歡男孩啊？”們班的男孩都好討厭的，齊老師就最喜歡孩，都選孩當班長。

“齊老師說，等期中考試之後，還要重選班乾部呢！肯定是我們生選的多。”江寧也想選，小測驗都是98分以上的，就是語文了個句號，不然就是99了。

江燁一直沒說話，第二天讓小佟去買臺電腦，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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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國平是爛人，陳梅是“病”人，請不要代這二人視角看待疾病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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