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隨從抱拳，就要上來帶人。

“當真不能去的！”關娘子焦急，這可姑娘是跟紀大人在一起，肯定是來歷不凡，誰知道跟紀大人是什麼關系。但隨從怎麼會聽的話，冷冷地瞪一眼：“你莫要多管閑事！”推開了關娘子，就要上前來拉人。

趙長寧垂眼看了看下方曲曲折折的回廊，上前一步道：“關娘子，無事，我愿意去。”

朱娘子聽說話的聲音清亮明朗，竟沒有一兒的氣，再看還是背手站在面前，責怪這位關娘子不會調教人，好生一個如此獨特的人，怎麼說話行事都……白白浪費那臉。

關娘子愣了愣，就沒有阻止。

“你愿意去就好，得罪了魏大人，你如何得！”朱娘子想到人家畢竟是良家子，低聲說，“你也別怕，咱們這兒是弄玉齋，也不是那些全然不正經的風月之地，你不過是去彈個琵琶。到時候真的不愿意，他們都是你平日見都見不到的顯貴，什麼樣的沒有見過，也不會強人所難……”

趙長寧是肯定不會彈琵琶的，的是正統的世家公子教育。最多就是能琴，而且還不怎麼擅長。

到時候彈一氣，人家不被嘔死麼？

只淡淡一笑：“謝娘子，我醒得。”

長寧心里是把紀賢罵了個通，抱著個琵琶被帶了下去。回廊曲曲折折，九轉十轉的，兩側都是廊房。朱娘子帶著三個琵琶走在前面，長寧走在中間，那兩個隨從跟在后面。將手攏在袖子下，手指放在琵琶的弦上，食指往上勾，拇指順勢往下按，的手勁是可以的。琴弦錚地就崩斷了。因為袖子擋著，并沒有傳出什麼聲音。

“娘子，不好意思……”長寧突然停下腳步。眾人停下腳步回頭看，說，“才看到這把琵琶的弦竟然斷了，恐怕要回去換一把。”

朱娘子看著，似乎猜到了什麼，但什麼也沒說。只是頓了頓道：“那你快去吧。”

“慢著。”其中一個隨從卻道，“我隨姑娘一起回去拿。”

這人倒是警覺，果然是大將邊的隨侍。

長寧轉往回走，那隨從跟著的后。趙長寧越走越快，日過回廊的隔扇折進來，轉過一個拐角后，濃的就照進來，視線便被團團的暈擋住了，趙長寧順勢抓住窗沿一躍，進了廊房。剛才在上面，就看到這個廊房的窗扇是開著的，隨后又從這個廊房的窗扇翻了出來，很快就沿著河往前走。怕走得慢了就被那隨侍抓住了，但這還不保險，他肯定會追上來的。

前面有個廊房的窗扇開著，里面沒有人。趙長寧立刻翻了進去，虧還是比一般子手好些，然后就把隔扇關上了。靠著窗扇邊靜靜地等，果然不久就聽到這個人過去的聲音。

才輕輕舒了口氣，打量這間廊房。這是三間房貫通了，用屏風隔斷出室，屋垂著幔帳，鎏金銅爐里飄出淡淡的熏香，還有梳妝臺。應當是子所住之地。

在室里走了一圈，看到柜里疊放著，便又生了個想法。從里頭拿了月白底寬斕邊褙子，湖藍長月華換上。頭發沒有辦法，只能又在姑娘的妝臺上抓了兩只蓮花頭玉簪簪上。見還有胭脂水，長寧就大致給自己上了妝，鼻尖一淡淡的花香。

好了，銅鏡里看得是個人，似乎比剛才好看。但卻陌生了很多。

長寧覺得這個樣子真是陌生。

當想看看有沒有頭紗一類的東西時，卻在妝臺的屜里到個類似賬本的東西。趙長寧眉尖一凝，把此拿出來，翻開一看，這本冊子其實沒寫什麼重要的東西。記的都是誰送了什麼禮，這姑娘不是弄玉齋的頭牌，但賬冊上送的東西之奢侈，都讓人嘖嘖稱奇。這上面很多名字長寧都眼，不乏一些三四品的大。這些人都可以做審查，查一個準一個，這幫人逛風月場所！

趙長寧眼睛微瞇，心里就有了主意，知道怎麼從順天府拿到搜查令了。

把此裝進袖中，怕有人回來撞見，才從廊房前面出來。

心里其實很張，怕被別人發現了，但面上卻是云淡風輕的走在路上，慢慢往出口走去。

“前面的姑娘，站住。”背后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趙長寧站定，不敢跑，跑了豈不是更可疑！回過頭看到是兩個穿短袍長靴的人，其中一個便是方才的隨從。心里一個咯噔，卻是淡笑道：“兩位可有事？”

“姑娘可能跑。”那人笑著說，“姑娘切莫誤會，我們大人只是請姑娘彈曲子，彈了是要放姑娘走的，沒有他意。姑娘倒好，我帶著人在這周圍搜尋半個時辰了。”

這人果然不一般，才見過一次，憑背影就能把認出來。

“我的琵琶壞了，彈不了。”趙長寧淡淡說。

“可由不得姑娘，大人的命令，我等也沒有辦法。”這人虛手做請。

趙長寧只得走在前面，這次幾人一步不離地跟著，直到把送進了雅間。

只見雅間里頭布置得得極為奢華，絨毯鋪地，檀細葛布幔帳垂下，正對一張羅漢床，多寶閣上珍品琳瑯滿目，其間還有整塊的羊脂玉雕的觀音手，用檀木做底放在架上，是這個東西都價值連城。里面坐了一群人，方才看到的魏大人就在其中。有個面容姣好的姑娘在彈琵琶。

這些人杯箸換盞，相談甚歡，好一派奢靡景象。

當趙長寧把目在其中一人上掃過的時候，瞳孔微微一。

這人穿了件右衽長袍，依舊戴著麝皮護腕。額角有一道疤，五俊秀而凌厲。朱明熾竟然在這里！

他似乎沒有聽曲，一邊喝茶一邊和對面的人說話。這人拿茶杯的姿勢很獨特，指夾茶杯杯沿，手骨長而骨節突出。長寧想起軍營里的人就是這麼喝酒的。隨后發現他對面的也是人，竟然是三皇子朱明睿，上次獵場上見過一次。

這弄玉齋究竟什麼來歷？二皇子和三皇子為什麼在這里私下見面，趙長寧心里瞬間就轉過了念頭。

“大人，人給您找來了。”隨從上前拱手對魏大人道。

魏大人回首看，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你過來。”

雖然朱明熾在場，趙長寧倒沒有慌張，要不是極悉的人，現在是肯定認不出的。但心里也沒底，要是朱明熾真的認出來了呢？這個人要是真的如夢里一般，應該是個心應該是相當可怕的人，怕百轉千回別人也不知道的。

慢慢走到這位魏大人面前，想起上次圍獵的時候，這位魏大人還跟著三皇子打了頭野豬，當時可想不到有這樣的事。

魏大人見走到自己面前，輕笑道：“爺買了你如何？你們娘子開多銀子，爺一個子兒都不會還。”

這樣的樂班子，多半也是揚州瘦馬來的。若是有機會飛上枝頭，幾乎是沒有人會拒絕的。

趙長寧道：“魏大人不必，我家中有良田，倒還不至于要給別人做小。”

“爺又長得不難看。”這魏大人就說，“爺一看你就喜歡了，忍不住要親近你，你為何不愿意？”

趙長寧漠然地道：“但我不太喜歡，君子不強人所難，大人應該聽過吧。”

堂堂探花郎出，寒窗苦讀十年，如今還有大好前程。開玩笑呢？

這魏大人卻大笑，一把拉住讓跌到自己懷里：“強人所難我的確不愿意，所以希姑娘能自愿，那我就不是強人所難了。”

這靜自然大了，那邊說話的朱明睿和朱明熾也注意到了，朝這邊看過來。趙長寧再次把紀賢罵得狗噴頭，如果朱明熾認出來，的仕途豈不是完了。

“好你個魏頤，人家姑娘不愿意，外面自然多得是，你何必強人所難！”那邊有個人就罵他，“你個不開化的蠻子，還不放開人家！”

“我才不放！”魏頤笑道，將趙長寧按得更，“你別怕，跟我有什麼不好的？爺送你個三進的大宅子好不好？”

“我看人家快不過氣了，你放開吧。”三皇子朱明睿開口了，目在趙長寧上、臉上掃過，坐在魏頤上低著頭，未綰的發如流水一般沿肩側下。面如蓮花，又有種說不出的冷淡清貴，因為肩膀瘦削，又穿得素雅干凈，竟有種伶仃荏苒之。在這樣的地方，既格格不，又顯得可憐。的確人眼前一亮。

“不過在害罷了！”魏頤是不想放手。但發話的畢竟是三殿下，只能先把趙長寧放開。

朱明睿就笑道：“這不開化的蠻子，眼倒是不錯！”側頭對朱明熾說：“二哥，你看呢？”

喝茶的朱明熾就抬頭一看。趙長寧只覺得他的目似乎有重量一樣，又好似冰冷的刀刃，把的肩膀又低了些。

誰知道朱明熾竟說了句：“不錯。”

“難得二哥竟然喜歡。”朱明睿眼睛一亮，就笑了笑。

他這二哥出一般，沒有爭奪皇位的意思，在他跟太子之間是中立的。雖然現在他手上沒有兵權了，但畢竟是皇子，所以朱明睿一直很想把他拉自己的陣營。但朱明熾此人對人不是很上心。要說財帛之類的，他們這樣的層次，錢財已經沒有什麼用了。于是朱明睿立刻道：“魏頤，還不快把姑娘給你二爺送過來！”

魏頤縱然不舍，卻不敢違抗三皇子的意思，帶著趙長寧走到朱明熾邊。

靠近朱明熾，趙長寧只見此人只是喝茶。想往后退兩步，朱明睿指了指卻道：“你在旁邊坐下吧。”

朱明熾邊還有個座椅，趙長寧就坐下了。眼看外面日頭已經西斜，想著應該怎麼險比較好。

彈琵琶的姑娘唱起了秦淮小調，那聲音吳儂語，纖手撥彈，雖聽不懂唱的是什麼，卻是再沒有更溫婉轉的。傍晚的日斜斜照在上，撥彈唱完，贏得了滿堂喝彩。

旁邊朱明睿在和朱明熾說話，似乎正是最近孫大人死一案。坐在旁邊的趙長寧卻聽得見，他們似乎沒把放在眼里，也就沒有回避。朱明睿說：“我聽說這事下放到你們大理寺了，父皇再三告誡大理寺卿，要把貪污稅銀一事查清楚。二哥可要小心，太子那邊說不定拿此事借題發揮。”

朱明熾說：“此事沈練早有應對，不用擔心他。”

“說來你我兄弟四人，五弟最小不論了。你從戰場回來，邊疆抗敵卻未得父皇重，弟弟是為二哥覺得不值。”朱明睿嘆道，“太子殿下那邊的人也未把二哥放在眼里，我卻是有心與二哥好的。還記得我時，箭還是二哥你教我的……咱們兄弟的誼，比旁人還是厚些的。”

趙長寧垂眼細聽，要是平常的時候，哪有機會離這兩尊大佛這麼近，沒看其他武將都似有若無地看著他們倆。兩位畢竟從小就高人一等，在這等環境下自如得很。

“三弟有什麼擔心的。”朱明熾就笑了，語氣似有嘆“是我的總歸都是我的。不是我的，怕求也求不來。”

“對了，上次母親還告訴我，說父皇有意為你娶個正妃，章家的那個嫡小姐就不錯。是家里最小的，章家的人都捧在手里寵……要是嫁給你這個武蠻子，你可不待人家溫憐惜一些。哥哥似乎還在你帳下做過副指揮使的。”

朱明熾搖頭道：“再說吧，父皇的心思誰也說不清楚。”

趙長寧在旁邊聽到，眉心卻重重一。

章家嫡出小姐。夢到過的貴妃章氏……這難不是巧合？

還是，夢里的事真的會發生。面前這個出一般，不被重視的皇子，終究會登上帝位！

“二哥不如在此住下吧。”朱明睿側頭對朱明熾說，“我朱娘子已經準備好了房間。這姑娘我買了送你。”

趙長寧心里一，手不覺已經握拳藏在手里，只是面仍然沒變。早聽說二皇子因是從戰場回來，還沒有正妃，對也一般，他總不會就這麼答應了吧？

朱明熾停頓片刻，趙長寧都不敢側頭看他的臉，以為他會拒絕。然后竟然聽到朱明熾說：“那謝過三弟了。”

朱娘子看到趙長寧刷地白下來的臉，言又止，是有心放這位姑娘一馬，畢竟是良家的人。但這幾位爺要，那有什麼辦法，連一個魏頤都得罪不起，難不還敢得罪魏頤的主子嗎？

趙長寧只能在隨從的脅迫下，跟著朱明熾走出了屋子。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晚了，立刻有人躬到前面為他掌燈。一團暖蓬蓬的，還有人幾步上前要為朱明熾搭披風，被朱明熾阻止了：“不必，也不冷。”

他的手突然就搭在的腰側，陌生的讓渾發。等出了門口，趙長寧忍不住就想掙扎了，卻被此人強的手臂按住了。不愧是曾經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勁不算小，卻連都不了。

“二爺，有從西北來的信。”有個穿程子的人走過回廊，在他面前恭敬地跪下來。

朱明熾這時候放開了，讓進屋，他在外面跟這人說話。趙長寧在門后聽，卻似乎本不是將西北的事：“……大人被抓……運河審查嚴格……問您是不是要停一段時間。”聽得不是很真切，尤其是涉及到人名和事件的時候，聲音會格外低下去。趙長寧隔得這麼近都分辨不出來。

接著是朱明熾說：“陛下一向不防我……無妨……去問問竹山先生……”

但肯定，朱明熾這個人的確不簡單。貴為皇子，卻不知道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時候門外有靜，趙長寧立刻后退。隨后房門被打開了，朱明熾走了進來，燭火微微晃，他的手自后輕輕合上了房門。

這屋里就點了一盞朦朧昏黃的燭火，夜幕低垂，大紅綢的被褥，這一切都顯得曖昧。而這個男人進來后后解開了麝皮的護腕。說道：“怎麼，你在聽嗎？”

趙長寧沒有回話。一直往后退，到了危險。這是一種沒有過的覺，讓人心驚跳，甚至抓住了旁邊黃花梨木桌上的青瓷水壺。

“怕什麼？”朱明熾向走近，此刻他其實是面無表的。在長寧未反應過來的瞬間，他輕而易舉地扣住了趙長寧纖細的手腕，將到了梁柱上，低頭就要去親的側臉。

方才他還顯得對沒什麼興趣，到了私之地卻這樣霸道，難不男的都這樣！道貌岸然！

長寧被這樣危險和陌生的氣息籠罩著，氣息都是熱的，手腳也被他強行著。這樣悉侵犯的覺，跟那個夢是如此的相似！讓開始恐懼，那種夢的緒似乎滲每一神經。趙長寧忍不住開始反抗，一腳就踢朱明熾！

此人武功極高，單手就按住了，就到了的側臉。然后的手就被錮住，要把往和的床褥上按去。

趙長寧終于忍不住了：“你干什麼，你放開我！”

此話一出，卻好像是說了什麼咒語，朱明熾頓了頓，勾一笑，待趙長寧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松開了鉗制趙長寧的手。

“爺救了你，你就這般踢我？”他說著遠離趙長寧幾步，走到了桌邊，“我不會強迫你的，嚇唬你罷了。”

趙長寧驚魂甫定，出了口氣。見他已經坐下喝茶了，他的長袍上灑在燭，有暗銀紋路。雖做過大將，其實還很年輕，而且很英俊。

他淡淡說：“你在這里做什麼？這地方你不該來。”

趙長寧的手，跟這個人相，總有點奇怪的覺。這位很可能是日后的帝王，而且狠厲無比。所以跟他相的時候，趙長寧會格外的小心，多是不會得罪他的。

而且他這話什麼意思？

自然只是說：“我只是彈琵琶，方才是被人迫的。若大人愿意放過我……我自然是謝的。”

朱明熾順著的話說：“放過你不是不可以。”他將另一手護腕也解開了放在桌上，“不過我其實不是好人，不喜歡做無用的事。你能拿什麼來報答？”

趙長寧學著子的樣子屈：“但憑大人說。”

朱明熾似乎想了一下，也沒想到什麼有趣的，就指了指壁上所掛的琵琶：“你既然是彈琵琶的，那就彈奏一曲吧。”

要求什麼不好……非得是彈琵琶！趙長寧抬頭一看屋，這屋子應該是子專門取悅男子之地，旁邊竟然還有筆墨紙硯，道：“不如我給大人做詩一首？”所擅長的可不正是做詩和八文。

朱明熾頓后道：“這就不必了。”他小的時候開蒙，就整天想著演武場，把教他讀四書的老師氣得不行，現在都不怎麼通這些東西。他說，“爺不耐煩附庸風雅的事。”

這就沒辦法了。趙長寧看了看琵琶，看到旁邊還有一架琴放著：“大人，我突然想到一首曲子獻給大人，不如彈琴吧。”

琴是高雅之，但凡世家公子總會兩首曲子。

朱明熾看著琵琶無言的樣子，竟覺得有些好玩，角浮出一淡淡的笑意。

“彈吧。”朱明熾靠在椅背上，坐姿大馬金刀，整好以暇地看著。

趙長寧緩緩地舒了口氣，先對朱明熾一屈。是世家公子的禮儀，姿態極，行云流水，又優雅利落：“此曲大人笑納。”

長寧的琴還是七叔教的。只教了這一首曲子，也只有這首能記得全。坐于正對五徽的位置，左手輕輕放于九徽開始彈。長寧彈得一般般，走錯了幾次徽位。只能是勉強流暢地彈完了。心想二殿下竟然不喜歡附庸風雅，彈得不好他應該不知道吧。

但的坐姿是很好看的，擺散落在地上，盛開如蓮，燭火照著的側臉。微抿，鼻梁直，眼睛下宛如攏了一池的水波粼粼。看著就人覺得驚艷。

琴音古意盎然，彈得不好卻也有幾分意境。朱明熾本來是隨意聽的，漸漸地，朱明熾卻收起了笑容，目帶著深意，變得有些古怪。

趙長寧收了最后一個音，站起道：“大人見諒，獻丑了。”

“你知不知道這首曲子是什麼？”朱明熾問道。

趙長寧還真不記得了，但怕朱明熾再問，于是說：“只記得曲調甚好，卻不記得名字了。”

“你的確獻丑了。”朱明熾說著站起來，然后親自走到了琴面前坐下。他手放在琴弦上止住了琴音，由于他長得很高大，琴跟他的大手并不匹配。同樣的曲子，但是他的琴聲卻是行云流水，湛至極，撥勾挑按，無比的悠揚。

他竟然會彈琴！

趙長寧才知道，原來這首曲子其實非常的聽，不得其中韻味的百分之一。

沒想到二殿下會彈琴，而且看樣子還非常通。趙長寧聽完后還許久未回過神，剛才當真是獻丑了。才道：“大人得一手好曲，不想大人是武將，竟也這般通韻律。”

“我告訴你此曲的名字，你以后不要隨便彈了。”朱明熾收了琴音，他看著趙長寧，“此曲出自玉臺新詠，又名求凰。”

然后他慢慢說。

“趙長寧，你竟然給我彈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