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南宮月神微變。

「祖母，映雪怕取了麵紗，驚擾到了祖母。」趙映雪話雖如此，心裡卻帶了幾分邪惡，來了年府這麼久，倒是想嚇一嚇這些人，畢竟，可不能讓年府太過平靜。

再說，的傷，都是年城造，這個做祖母的，也理應知曉纔好。

這痛苦，怎能一個人承？

「什麼驚擾不驚擾的，取下麵紗，讓老我好好看看。」年老夫人笑道，「記得幾年前和映雪郡主有過一麵之緣，生得可是水靈了呢，那風姿，在咱們順天府，可是鮮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的，我家年城可真是好福氣。」

好福氣麼？

一旁知道事緣由的人，聽來卻不是那麼回事，神也都有些怪異。

趙映雪角牽起一抹諷刺，抬手拿下紗帽，那張被火燒傷了的臉暴在空氣中，猙獰的疤痕，映眼簾，年老夫人微怔，縱然是老練如，也不由呼吸一窒，竟是一口氣沒上來，當場昏厥了過去。

「哎呀，娘……來人啊，快來人……」南宮月見此形，也是慌了手腳，立即張羅著丫鬟，抬著老夫人往院子裡送。

一時之間，這年府的花園裡作一團，而那個罪魁禍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上了麵紗，靜靜的站在人群中。

年老夫人突然被嚇得昏厥了過去，各家千金也都陸續散了，年依蘭，南宮葉都隨著南宮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裡，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地方，此刻，獨獨剩下年玉，趙映雪和的丫鬟萍兒。

「二小姐今天可有空去我那如意閣喝茶了？」趙映雪突然開口，聲音平靜無波。

年玉想到那日的邀請，正好年依蘭派給的兩個丫鬟不在，也沒有推辭。

「叨擾映雪郡主了。」年玉微微欠，跟在了趙映雪後。

越是靠近如意閣，那詭異的氣氛，似乎越是濃烈。

一進如意閣，男人低低的痛呼聲依稀回，年玉知道，那是年城發出的，這些時日，縱然是有南宮月護著，他年城的日子也是不好過，所以，剛才南宮月才起了將年城送到年老夫人院子裡的心思麼？

想借年老夫人來製趙映雪，可看剛才那形……隻怕也是徒勞，南宮月的心思，該要落空了。

思緒著，不知不覺就已經進了屋，年玉環視一週，房間裡隨可見的圓珠，引起了年玉的注意。

似察覺到年玉的視線，趙映雪也不避諱，「都是些夜明珠，那顆大的，是皇上賜的，自從被燒傷之後，我就害怕屋子裡有一丁點兒的火星，讓二小姐見笑了。」

年玉笑笑，也沒有說什麼，二人坐下，很快，萍兒便送上了茶和點心。

這樣的場景，年玉不由覺得有些恍惚，要是前世，們有機會這樣相對而坐，這趙映雪隻怕要親自對刀子了。

而現在……

「嗬，我聽說，為了那件事，二小姐差點兒被打詔獄。」趙映雪端著茶杯，意有所指的開口，「看樣子，二小姐在年府的日子，也並不是那麼好過的呀。」

年玉微怔，這麼說，是要做什麼？

見年玉依舊沒有回應，趙映雪繼續道，「人說二小姐好欺，可我看來，二小姐自有二小姐的道道，剛才我還以為，二小姐的手就要毀在南宮小姐的刀下，可誰知……嗬嗬……二小姐對說了什麼？」

「郡主說笑了，年玉不過胡說了些話罷了。」年玉淺抿了一口茶，「許是南宮小姐心裡本就沒打算毀了我的手，所以，就順勢放過我了。」

趙映雪微怔，看年玉的眼神，微微變了變，多了幾分探尋。

這般不願告知，是要和自己拉開距離嗎？

但片刻，年玉的聲音繼續響起，「剛才郡主在花園裡，對老夫人那一嚇，隻怕又要驚起波瀾了，映雪郡主可要小心纔好。」

話落，趙映雪麵紗底下的眼睛驟然一亮，似接收到了什麼訊號，一改剛才的失落，輕笑一聲，意有所指，「這年府，若不飛狗跳，怎對得起本郡主來這年府走一遭？」

年城毀了的一生，那麼，勢必將用這一生，來讓年城生不如死，連帶著年家，南宮家，那些曾經護了年城的，都休想逃掉。

年玉但笑不語，二人喝著茶，長久的沉默，卻都似極有默契的不去打破那沉默。

小半會兒，年玉起告退，趙映雪也沒多留。

等年玉的影消失在如意閣外，一直在一旁候著的萍兒，終於不解的開口，「郡主，奴婢不懂，奴婢以為郡主請二小姐來，是有意拉攏，可怎麼就這麼讓走了，二小姐在年府吃過許多苦，整個年府，就大小姐對二小姐好一些，但即便如此，南宮月曾對二小姐那般欺淩，奴婢看來，應該是很好拉攏的。」

趙映雪挲著手中的茶杯，眼底一片深沉，沉片刻，似思索著什麼，好半會兒才開口道，「你錯了，這二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要明得多，不需要我們拉攏，況且，剛才我們已經達了默契，這頓茶點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目的達到了嗎？可……

萍兒卻依舊一頭霧水，「默契？什麼默契？」

「守相助。」趙映雪口角牽起一抹冷笑，倒是覺得，即便沒有自己的到來，那個年府二小姐怕也要在年府掀起一片風浪。

養心閣，此刻混得一塌糊塗。

年老夫人被送回院子，大夫很快就趕了來，隻說是年老夫人了驚嚇，這才昏厥了過去。

可這就算是大夫不說，老夫人昏厥的原因，們當時在場的人也都清清楚楚。

「都是那可惡的趙映雪。」南宮月咬牙切齒，滿肚子的憤怒無法散開。

「老夫人若是醒不來……」

開口的是陸修容，剛才，聽說了老夫人昏厥了，就匆匆趕了來，來的路上，依稀打聽了一下老夫人昏厥的緣由，更是不能錯過這出好戲。

可話還沒說完，卻招來南宮月狠狠一瞪，立即閉了，目閃爍的站在一旁。

南宮月滿臉愁容，知道，年曜最在意的就是這個老孃，如今他有事在外，老夫人若有個三長兩短，縱然是，也不好差。

過了半個時辰，躺在床上的年老夫人終於有了靜。

「娘……」南宮月立即上前，坐在床沿，關切的看著，「娘，你沒事了吧？剛纔可是嚇著月兒了。」

嚇著了？

年老夫人腦海裡浮現出那張布滿疤痕的猙獰麵孔，纔是嚇著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年老夫人掙紮著要坐起來，南宮月立即攙扶著，讓靠在床上，卻是裝著糊塗，「娘，什麼怎麼回事？」

「你還問我什麼怎麼回事？那年城的媳婦兒，映雪郡主，那張臉是怎麼回事？」年老夫人厲聲道，見南宮月不語，語氣更是嚴厲，「糊塗，縱然是那映雪郡主的份再尊貴，可你們也不能為我的孫兒娶這麼一房妻室，那可是要毀了他一生的幸福啊！」

毀了年城的幸福？

聽著的人，都不由覺得好笑。

「老夫人，大爺他是不得不娶，誰讓大爺毀了人家清白不說，還放火燒了人家的臉……」

「陸修容，你給我閉。」

南宮月淩厲的打斷陸修容的話，陸修容承著那視線，扯了扯角，「夫人，我這不說的是事實嗎？」

「什麼事實？你知道什麼事實？」南宮月倏的拔高了語調，許是知道在年老夫人麵前是瞞不過去了，「無非就是一些嚼舌子的傳言，娘，分明就是那趙映雪勾引的城兒，咱們城兒是什麼樣的人，您老人家還不知道嗎？他一直都安守本分，他從小就瘸了，本就已經很可憐了，又被人如此冤枉，還被皇上打詔獄，差點兒……差點兒就沒了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