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就順利很多，王氏陸續收到幾個弟子，正式傳授起手藝來。

香花兒為母親分擔了所有的家務，連帶著香朵兒、香草兒，兩個大些的，每日也幫著多做一些活兒，幾人倒是一點沒有怨言，得閑了也跟著王氏學些手藝。

香枝兒與香茉兒在院子裡蹲著數石子玩，手指頭大點的小石子，這幾天讓們撿了數百個，央著香花兒給了個小袋子，裝得鼓鼓囊囊的一袋。

香茉兒時不是倒出來數一遍，數好往袋子裡裝，過一陣又倒出來數一遍，玩得高興的，小石頭跟在香枝兒旁，有時也跟著數一下，明顯不過香茉兒用心。

「六姐，你自個數吧，我跟石頭哥哥去外麵玩一會兒。」香枝兒數一陣也沒興趣了。

香茉兒正數得有趣，頭也不抬一下的應了一聲，仍舊一心一意的數著。

一聽說去外麵玩，小石頭就高興了，男孩子就喜歡到撒野，他胳膊兒又養得結實，讓他在村裡跑一圈兒都不帶氣的。

「咱們去哪兒玩？」

「去許婆婆那兒！」

「去那兒幹嘛，又沒什麼好玩的。」小石頭不解的問道。

「那你去不去？」

「去！」小石頭應道，他從小就跟香枝兒在一塊兒，兩人除了晚上睡覺，幾乎都沒有分開過，平常去哪兒玩，幾乎都是一起的。

「許婆婆！」

許婆婆正在院子裡餵，將籃子裡菜末抖糠全撒到地上，看著搶食，頭也不抬的問道：「你倆來幹啥了？」

口氣並不怎麼好，語聲中著冷氣，這人與村裡人向來不怎麼來往，估計也是因為這太過冷淡的態度。

「沒幹啥啊！」香枝兒裡應道，半點不知道客氣的，拉著小石頭進了院子，在屋簷下的長條凳上排排坐下，兩雙眼睛，骨碌碌盯著許婆婆。許婆婆看著兩人一陣無語，待人十分令淡，村裡人出了上門求診外，幾乎沒有人上門，村裡的小孩看到也差不多是繞道走，今兒這兩孩子，居然不怕的冷臉，還十

分不見外，自個找地方坐下了，竟有些不知拿他們怎麼辦的好，這麼點大的孩子，嚇不走他們，也不好提溜了扔出去，在村裡住了幾十年，還真沒對孩子過手的。

兩小孩看著院裡爭食還有趣，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許婆婆想了想，進屋裡拿了兩片甘草來，一人手裡塞了一片：「這是甘草，甜的！」甘草知道，香枝兒仔細看了一眼，就塞到裡小口的嚼，果然是甜的，對於沒有糖吃的小孩來說，也算是個不錯的零，小石頭見到的作，也放到裡嚼，他不挑

食，這有甜味的東西，吃著也覺得可口。

東西也吃了，咋還不走？許婆婆有些發愁，怎麼才能把這兩小隻打發走呢！

「許婆婆，甘草味兒甜滋滋的，再給一我吧！」香枝兒眨著眼睛，細聲細氣道。

小石頭沒出聲，卻也眨著眼睛看著。

許婆婆隻覺得十分無奈，沒養過小孩，不知道怎麼哄孩子，現給兩片甘草也沒事，隻要能好生把這兩小孩哄出去，別在這裡吵就。

轉便進屋，誰知兩小也跳下凳子，蹬蹬蹬的跟在屁後頭，不由暗嘆一聲，跟著就跟著吧，反正屋裡也沒啥不能見人的。香枝兒跟著進到屋來，抬眼便四下打量，這堂屋很寬敞，最裡麵和左手邊的牆壁都是排得滿滿的葯櫃，大大小小數十個，就跟藥鋪子裡那些差不多，不過看著這數量，倒

像是比藥鋪的櫃子還多，不由想了想，曾經見過的一些藥鋪，中藥櫃子也就那麼幾個，這規模，倒是比藥鋪還強些。

隻見許婆婆走到一個櫃子前，將葯櫃拉開，從裡麵撿出兩甘草，一人一片遞給後兩小，隨後也不說話，看著他們，這下可以走了吧！

「許婆婆，謝婆婆在嗎，快來幫我瞧瞧，這孩子有些發熱！」一對夫妻吵吵嚷嚷的直接闖進門來。

許婆婆便沒再搭理他們倆，迎著那夫妻，去看他們抱來的孩子，小孩四五上下，沒打採的窩在父親的懷裡，兩邊臉頰呈現駝紅之狀，看起來燒得不輕。

許婆婆雖然待人冷淡，卻從來不是見死不救的子，見小孩狀態，忙上前檢視，神專註又認真。

香枝兒拉著小石頭跟在後，瞧了瞧那生病的小孩，又瞧了瞧許婆婆，隨後拉著小石頭的手，便輕輕了。

小石頭詫異的轉頭看，便沖小石頭使了個眼，兩人便又轉回葯櫃邊兒去，那夫妻倆著急孩子的病，許婆婆忙於看診，卻是誰也沒注意他們倆的作。

香枝兒順著葯櫃一排排看去，最終在寫有豆的櫃子前停下，輕輕的拉開了葯櫃，手進去抓了一把放進服的小口袋裡，然後將葯櫃合上。

小石頭睜大著眼睛，看著的作，剛想開口問在幹什麼，就見香枝兒食指豎在邊，悄沒聲息的噓了一聲，隨後兩人手拉手躡手躡腳溜了出去。

離開許婆婆家老遠了，小石頭纔出聲問道：「枝兒？」

「就拿來玩玩，你可別跟許婆婆說啊！」香枝兒忙警告道。

「這是葯，有什麼好玩的，可不能吃，會吃傻子的。」小石頭提醒道。說這話是有原故的，隔壁村有個小孩發燒，家裡人為了省錢沒去看大夫，去山上采了幾味葯熬來喝了，那孩子病好了，人卻傻了，村裡人就拿這個做例子，警告家裡的孩

子，不能吃藥。

「你放心，我纔不會拿來吃。」香枝兒連忙保證道。

小石頭便放心了，他每天都跟香枝兒在一塊兒玩，真要吃，他也可以攔著，不過葯都是苦的，一點不好吃，想來香枝兒也不會吃。香枝兒沒急著回家，而是找了個地方，將豆用石塊給磨了沫，從懷裡出個小荷包來裝了進去，家裡幾個姐姐都在學針線，這樣的小荷包多的是，裝好後又收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