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到小喬總這個可的稱呼後，季希不由得一笑：“沒這麼誇張，我真不怕。”

喬之逾聽這樣說，便道：“進去吧。”

季希扶著門框，“下次帶小喬總來玩。”

喬之逾頓了下，追問：“什麼時候？”

季希一下被喬之逾問到了。

這句話是隨口說的，就好比送客人時客套一句下次再來玩。不過聽喬之逾這樣問，並沒有不願的意思，商量：“這周日？”

喬之逾當即笑著應了，“那周日我帶過來上課。”

“好。”季希也答應的飛快。

喬之逾又催了聲：“進去了。”

季希：“嗯。”

樓道裡的腳步聲漸遠。

季希輕輕關上門，再轉看，房間裡一如既往的整潔、明亮。

喬之逾走後，突然間覺得有點兒冷清。明明習慣獨，從不覺得一個人有多冷清。

看完恐怖片還是有些後癥的，比如季希今晚洗澡就洗得比平時快，匆匆吹乾頭髮後，爬上了床。

晚間沒關燈，就讓房間敞亮著。平時就算關了燈，也會留盞夜燈，不會讓自己完全黑暗的環境。

季希在床上躺了會兒。

沒什麼睡意。

就當拿起手機，在想要不要給喬之逾發消息問到家沒，收到了喬之逾主發來的微信：「我到家了，你睡了沒？」

季希回：「剛洗完澡，還沒睡」

喬總：「怕得睡不著？」

季希無奈：「沒有」

過了半分鍾，季希以為喬之逾不會再給自己回消息了，卻看到喬總又蹦出了句：「怕就看看招財貓，多可」

喬之逾今晚去季希那的第一眼就發現了，季希把那隻招財貓擺在床頭最顯眼的位置。

盯著這句話好幾秒，季希又扭頭看看床頭那隻咧笑的招財貓，頗有喜。

果然好多了。

懶懶躺在床上，翻了個，笑著給喬之逾回復一句：「好，晚安」

放下手機，季希睡很快。

這晚沒夢到喪，卻做了另一個夢。一個悉，且比任何噩夢都要令討厭的夢。

天寒地凍的冬日，風雪肆意。從白晝到黑夜，乖巧蜷在戶外的角落，冷得瑟瑟發抖，看陌生的人來人往，一雙黢黑的眸子裡填滿懵懂和驚恐。

雪就那麼一直下，一直下。

一點一點將掩埋，直至不留痕跡。

跟驚悚片似的。

叮鈴鈴鈴——

是一陣聒噪的鬧鈴聲將季希從夢魘中拽了出來。睜眼，房間裡一片敞亮。空調溫度太低，被子又沒蓋好，所以有些涼。

這個夢記不清是第幾次做了。夢不可怕，經歷過才可怕。

過去的事，不再想。

季希了涼的手臂，緩了會兒神後，走下床，腳踩過地板，站在落地窗前，嘩啦一聲拉開了深灰的窗簾。

灼熱的日刺了過來，季希瞇了瞇眼，眺遠方。

此刻沒有風雪。

只有烈。

新的一天。

起床，洗漱，換，再去樓下的三號線地鐵上班。每天的日常都是程式化。是早已習慣了的寡淡無味。

一個人走在外面，季希的臉上是沒有表的，到了公司後，臉上才會時不時出點淡淡的笑意。

這棟寫字樓裡幾乎都是金融從業人員，所以上班時，大家都穿著一不茍的正裝。

季希很適合穿襯衫，清清冷冷，還有種斂的味道。其實不穿襯衫時也讓人覺得清冷，氣質是格的外顯，好像跟打扮沒有必然聯系。

“季希。”

後有人喊了聲。

季希回頭。

只見陸風朝小跑了過來。

“早呀。”陸風穿了件淺藍的襯衫，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一手拎著公文包，另一隻手拿著袋吃的。

“早。”季希也打聲招呼。

“記得吃早餐。”陸風將手裡的早餐遞給季希。

季希看著，沒準備接，“不用，謝謝。”

有時說謝謝是件很拉開距離的事。

“這幾天你教了我不東西。這個表示謝，你收下吧。”陸風不收回手。

組裡來新人需要人帶，現在正是組裡正忙的時候，所以一些基礎的事，都是由季希跟陸風接。

兩人最近打道是比較多。

如果單純因為這個，季希願意收下，可如果還夾帶著些其他東西，季希不願意收。

陸風有點想追的意思，季希覺得到。

“你不收下我不好意思。”陸風說：“以後我還有不懂的，肯定要經常來煩你。”

季希想了想：“謝謝。這次我收了，以後不要送了。”

“嗯。”陸風又心嘮叨一句：“你別老是空腹喝咖啡。”

季希笑笑，沒回答什麼。

轉去坐電梯。

陸風跟了上前，還暗各種護住季希，生怕季希又被哪個臭男人給著了。

電腦上著的便簽條，又多了幾張。

季希有個習慣，喜歡把手頭要做的事寫在便簽條上，再按照輕重緩急從左至右排列，完好一件就撕一張。便簽條的越多，就意味著那段時間越忙。

最後一考核的題目下來了，老規矩，獨立完一份項目分析報告，項目是隨機指定的，所有實習生都做同一個。這樣孰優孰劣，對比明顯。

這次績會佔整考核績的百分之五十。相當於決定的一次考核。這種形式的考核是ZY的老傳統了，基本年年如此。

今年的題目對季希來說很不友好，是醫療技領域的一個項目。季希對這個領域的了解完全屬於門外漢級別，需要下的功夫著實不。

如果對項目本都是似懂非懂，是肯定沒辦法做出一份有競爭力的深度分析。

好在之前認識幾個了解這方面的朋友，應該能給不幫助。

季希真正會到忙不過來的滋味，恨不得三頭六臂。

現在不僅要完日常工作，還要出額外時間做考核的報告，讓頭疼的還有……陸風會時不時來向“虛心請教”一些問題。

加班了季希這周的常態。

不討厭忙碌的覺，至，沒那麼無聊。

晚間八點，季希出了外勤回到公司，開機，抱著厚厚的筆記，繼續跟報告死磕。會拚盡全力爭取在ZY留下，至於最後能不能留下，到時候再說。

忙了一陣，有點倦。

季希走去茶水間接咖啡的時候，才幾步路，就覺得腳後跟疼得厲害。

鞋子磨腳，下午路走多了，腳後跟蹭掉了一塊皮。

磨腳這種事，一直走不留意倒還好，一旦休息了再繼續走，痛往往就更加明顯。各種難。

陸風也在加班，準確的說，他在陪著季希加班。

追孩子，肯定得下點功夫，更別提像季希這麼慢熱的。

陸風一邊發呆，一邊暗中觀察季希的一舉一，等回過神，看到季希的腳像是磨破後，他立馬跑去了樓下的便利店買創可。

晚上有個投決會，各高層分歧大的，討論了很久。一直到九點多，喬之逾才從會議室出來。

回辦公室時，恰好見迎面走來的季希，手裡還拿著杯咖啡。

“腳怎麼了？”喬之逾看季希走路不自然，再低頭看了看的腳，腳後跟好像磨傷了。

季希小聲說：“沒事。”

喬之逾又看看手裡的杯子，輕快關心了聲：“晚上喝點。”

季希點點頭“嗯”了下。

三兩句簡短對話，匆匆結束。季希和喬之逾公私都分得很開，在公司，兩人習慣保持距離，“形同陌路”一般。

季希回到工位，剛坐下。邊就投過來一個影，遮住了。

“用這個一下腳後跟吧，都磨破了。”陸風給季希遞了一隻創可，連包裝都細心撕開了一個口子。

季希越發肯定陸風對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作為普通同事，絕不可能對另一個人這麼上心。

陸風給季希遞著創可，心底自我了一把，他想他這麼暖心，要是自己是個孩，都有點想嫁呢。

季希看了眼，果斷沒接，牽扯不清就相當於在給對方機會。“不用。謝謝。”

陸風看季希不接，於是默不作聲把一整盒創可都放在的電腦旁。

季希把這盒創可又還給了陸風，盯著電腦屏幕，像個機人一樣，裡淡淡說：“別打擾我。”

陸風：“……”

有點兒傷。

他第一次為了個孩走暖男路線，誰知道對方毫不買帳。

陸風還是陪著季希加班，只是坐在一旁不打擾，默默關注，直到看季希準備關機下班。他小心翼翼問：“你腳還好吧？要麼坐我的車。我送你。”

季希這回都沒說話，只是朝陸風搖了下頭。想這態度，陸風應該能明白的意思。

喬之逾走出辦公室，看見陸風在圍著季希轉，但季希一臉冷淡答不理。喬之逾面一冷……這小子是來學東西還來找朋友的？

“你們還不下班？”喬之逾走近，朝季希和陸風問了句。

季希道：“準備下班了。”

陸風朝喬之逾笑得燦爛：“喬總慢走呀，明天見。”

喬之逾白了他一眼，走了。

季希也猜陸風的背景很，因為在公司，還沒人敢和喬之逾這樣嬉皮笑臉。

看季希不願意坐自己的車，陸風也沒再纏著問，追人要把握尺度，一旦過火就極必反。既然季希慢熱，他也慢熱一點好了。反正在同一個辦公室，機會還很多。

追季希是陸風慢慢才開始產生的念頭，越接，就越喜歡。包括季希冷冷淡淡瞥他一眼，他都喜歡。

陸風覺得自己腦子進水了，對他熱的孩那麼多，怎麼就偏偏看上對自己不冷不熱的了。

可能是因為吧。

這個無解。

沒辦法。

季希還沒走出辦公室時，收到了一條微信，一看。

喬總：「來負三樓，我送你回去」

季希秉承著不麻煩人的原則：「不用麻煩了」

過會兒，季希看到喬之逾隻給回了四個字：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