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陸相思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記得過去陳錦約是一個多麼驕傲漂亮的人。怎麼會瘋了？

“嗯。”段學明沉沉地點了一下頭。他回憶道：“關了幾個月后，漸漸平靜下來了，我以為想通了。知道自己錯了，所以那天就第一次去看了。”

“可是沒有想到。我剛剛打開門。就把一個花瓶朝我砸了過來。”

“我才躲開，就又朝我撲過來。邊喊著‘陸相思，我要你死，你怎麼還不死’邊要掐我的脖子。”

他看了陸相思一眼。又低聲道：“我沒有想到已經神志不清已經分不清人了。我讓冷靜，看清楚我是誰，認出我了。哭著抱著我說知道錯了，要我放出去。”

“過了一會兒。又把我認了我的父親。當時表很驚慌，嚇得直朝后躲。說，”

段學明頓了頓。接著說：“說，‘你怎麼還沒有死。我不是已經毒死你了嗎，你怎麼還在這里’。”

陸相思覺得自己的耳朵一下就聽不到其他聲音了。的腦海里一直回響著“已經毒死你了”這幾個字，不可置信地看著段學明。

段學明苦笑著說：“不敢相信是吧？我也是，我當時驚呆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一直在那里說什麼等你這個老東西死了我就可以跟學明在一起了。”

“等我上前去質問的時候，已經睡著了。我馬上派人找到了當初給爹診治的醫生，查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知道真相。”

陸相思本不用段學明說，就已經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麼了，“我爹，的確是被人毒死的，兇手，是陳錦約。”

陸相思閉了閉眼，眼淚卻不控制的一下就流了下來，還記得當年那個統領著上萬兵馬的老人笑瞇瞇的對說：“兒媳婦兒，別怕，有什麼事，爹會幫你撐腰的。”

那個戎馬一生叱咤沙場的英雄，最后卻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害死了。

的心里止不住的難過。

段學明看著一直在哭的陸相思，遞出了一張手帕，陸相思沒有接，抬起頭，眼睛通紅的問：“之后呢？”

“后來我才知道，那段時間之所以那麼安靜，是因為下人們看已經失勢了，還了個瘋人，在開始鬧的時候就把綁起來，堵住的。”

“我沒有再怎麼樣，只是一直把關在偏院里，我不恨，因為讓變這幅模樣的也是我，如果不是我……”

他沒有再說下去，陸相思也不再出聲，兩人長久地沉默著。

沒有想到離開后的這幾年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沒有想到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陳錦約居然就這麼瘋了，更沒有想到，為了段學明，陳錦約會做出那種事。

究竟是有多麼段學明？

或者說，是對他有多麼深的執念？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杯里的茶已經冷了，陸相思才開口，說：“所以呢？”

段學明沒有聽懂是什麼意思，愣愣地問道：“什麼？”

“你告訴我你是我的，告訴我你是有多麼后悔，告訴我陳錦約已經瘋了，所以呢？”

“所以，我就要原諒你了嗎？”

抬頭直視著段學明的眼睛，臉上還帶著淚痕，眼眶還是紅紅的。

“相思，我沒有求你原諒我。”段學明有些急切的解釋。

“是，我知道，”陸相思打斷他，“而且，我本也不打算原諒你。”

又笑了笑，道：“其實，哪里來的原諒不原諒呢？我承認，最初的時候，我是恨你的。”

“我恨你為什麼就是不我？恨你為什麼老是要折磨我？恨你害我失去了腹中的孩子，恨你連拉住我的手，陪我待一小會兒也不愿意。”

“那個時候我常常看著窗外的鳥，希有一天自己也能跟它們一樣自由自在的。等我功逃了以后，我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看見了很多很多的人，有善良樸實的，也有作惡多端的。”

“我看著別人的恩恩怨怨，突然就不再恨你了，有什麼好恨的呢？老天爺讓我遇見你，上了你，又讓我離開你，這些都是天意，是命運，你懂嗎？”

“而現在，無論你是不是我，我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我只想過我自由自在的生活。你也好，陳錦約也好，都已經跟我沒有關系了。”

“所以段學明，你明白了嗎？不是說你告訴了我你是我的，我就會轉回到你的懷抱。”

“心已經死了，你再怎樣也只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