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相貌相像的原因，希對慕南霆一點也不害怕，反倒很快就和他悉了起來。

顧沐青昏迷著的時候，希也會和慕南霆一起陪伴在邊。

慕南霆抱著他給他講了很多他和顧沐青簡略版的故事，越講心就越痛。

“叔叔不要難過。”希小小的手捧著他的臉，“媽媽說，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希啊，我……”慕南霆有好幾次想要告訴他他才是他的親生父親，可終究無法開口。

有什麼資格說呢？

為了另一個人完全不顧自己親生兒子死活的父親？缺席了孩子四年長的父親？對孩子母親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的父親？

他說不出口。

“叔叔，你會不會是我的爸爸呢？”希卻突然開口問。

“為，為什麼這樣覺得？”慕南霆嚇了一跳。

“我聽兒園的小朋友們都說，他們的爸爸媽媽都是一個房間，一張床上睡的，可是我爸爸媽媽都是分房間睡的誒……而且啊叔叔，你不覺得你和我長得很像嗎？”希笑瞇瞇的問。

“那……你希我是你爸爸嗎？”慕南霆小心翼翼的問道。

“媽媽喜歡誰我就喜歡誰。”希仍舊是笑。

慕南霆低下頭笑了笑，可眼里卻沒有笑意，只有哀傷和自嘲。

……

慕南霆把希帶到了顧沐青邊，看著母子兩人其樂融融的溫馨場景，他只能默默的關上了房門，守在外邊。

明明很困倦的，可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心總是的痛著。

“慕先生，顧小姐的檢查結果出來了，請您跟我去領一下吧。”護士走過來輕的道。

慕南霆應了聲好，剛站起來準備跟著去的時候，眼前卻突然一黑，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

這次換了慕南霆躺在病床上了。

他一個人在病房里呆著，睜開眼睛便是潔白的天花板，門外傳來醫生們談的聲音，但聽不大清楚，只有一些嗡嗡聲。

慕南霆聽著那些嗡嗡聲，又覺得有些困倦了。

病房門被打開，幾名醫生神凝重的走了進來。

“慕先生。”為首的一名醫生輕喚道，“您醒了。”

“嗯，前幾天沒睡夠，我可以下床了吧？”慕南霆滿不在乎的道，“我還得去照顧病人來著。”

“慕先生……我們放心不下，于是在您昏迷的時候給您做了一個檢查……”醫生艱難的道，“您……我們檢查出，您……患了癌癥……”

慕南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子僵了僵，隨即緩緩地抬頭：“你說什麼？”

“您別擔心，您的病癥是早期，只要配合治療，是可以完全康復的……”醫生道，“在這期間您就不要再煙了，您的肺部負擔太重了……”

“肺癌？”慕南霆道。

“是，是的……您之前應該煙很兇吧？而且作息不太規律……”醫生小心翼翼的給他說明了況，“這樣子是有可能發肺癌的，您……這樣子很久了吧？所以才會……不過沒關系！只要您配合治療……”

“我知道了。”慕南霆淡淡的道，“你們先出去吧。”

“這……”醫生們猶豫的互相看了看彼此。

“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慕南霆坐起來道。

醫生們魚貫而出。

慕南霆有些愣神的了自己的頭發。

煙……作息不規律……

是了，在那段墮落的時間里，他簡直是不要命的在做著那些有損健康的事。

只是沒想到，居然……會變這個樣子。

大概這就是報應吧，對之前傷害了顧沐青的報應。

是他應得的，他不怪誰。

慕南霆垂下了眼眸，他只是……舍不得。

這下子，是真的不得不離開了吧。

既然自己已經患病，就不能再糾纏著了。

應該有更好的生活，哪怕答應和他在一起，他也不能答應了，因為他終究是要死去的，他不能留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更何況……自然是不可能答應和在一起的。

既然他的糾纏讓這樣痛苦，那就……放手吧。

心里的痛卻出賣了他，他的眼睛泛紅，拳頭的攥住。

……

顧沐青在看到慕南霆的影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有些不自在的避開了視線。

希倒是很開心的迎了上去：“叔叔！”

慕南霆輕笑著了他的頭發，又對著他道：“你出去和外邊的叔叔阿姨玩一會兒好嗎？我和你媽媽說會兒話。”

顧沐青原本是不想同意的，可對上他的那雙帶著哀求的眼眸的時候，卻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